第24章 世家大戶

遼東總兵官蘇翎這日來到遼東經略袁應泰的府中,原不過是爲了遼東監軍胡嘉棟一事,順帶着詢問一些往日商議過的後續消息。這些事原也不算太難,至少當初商議時袁應泰沒有持反對的態度,不過,袁應泰答應的頗爲爽快,倒是略微令蘇翎有些意外。此外,再加上這日遼東經略袁應泰的神情也比平常要顯得興奮,讓蘇翎隱隱覺得有些什麼事發生。

這遼東經略與遼東總兵官,一文一武,算是如今大明朝遼東都司的最高官員,這遼東轄內的事務,可是都由二人說了算。二人在經略府中後院的這所小院內商議的事情,看似閒談,卻對遼東軍民有着莫大的改變。尤其是遼東總兵蘇翎,帶着自己的一班兄弟自千山堡走出,挺進到遼陽,這談話的內容,卻又是涉及到整個遼東範圍,正是蘇翎及其兄弟們日後目標所在。如此重要的議題,蘇翎怎能不加以重視?

不過,遼東經略袁應泰輕輕兩句,便滿足了蘇翎的期望,讓蘇翎的重視反倒有落到空處的感覺。而遼東經略袁應泰正式提出商議的事情,卻是這初聞毫不相干的“友人家世”,進而話鋒一轉,倒是丟了婉轉、含蓄,直接講出做媒的目的來。

這讓蘇翎如何迴應?

當然,袁應泰的意思,蘇翎自然聽得明白,這一怔之間,想的卻是袁應泰爲何要如此做媒?當初提起此時,說的可是給蘇翎的那些兄弟們尋些合適的人家,可不包括蘇翎自己。再說,蘇翎與陳家大小姐定親一事,袁應泰也已知道。不過是不知陳芷雲的情形罷了。這會兒爲何單單提議給蘇翎做媒呢?這與適才袁應泰答應得爽快是否有關?

自打救了袁應泰,蘇翎與之接觸時,已經將袁應泰視爲自己一面地人物,可並未做過多的疑慮,而袁應泰所言所行,也是如此。但此時,是有什麼變故產生麼?蘇翎一時間只是看着面前的茶盞,面色卻是沒有絲毫表露心中的盤算。

那袁應泰,卻是話出口後。便雙目一直看向蘇翎,期盼的目光中多少帶着些長輩對待晚輩的味道。若論年紀,這目光也算合情合理;若論官職,袁應泰這個遼東經略。在朝廷上隨算不得多高,可也是一方大員。以這個官職地位給蘇翎做媒,這可不是一般的關係能達到的。那些拼命鑽營想謀個前程的士子、文人,做到這一步,便算是頂破天了。

但面前地蘇翎。既未見驚喜,也未在沉默中表現出遲疑的神情,倒像是袁應泰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蘇將軍。你看如何?”袁應泰緩緩地再次問道。

“袁大人,”蘇翎端起茶盞。也慢慢說道:“這門親事,來得突然啊。袁大人不是知道。我已經定下一門親事麼?這事又從何說起?”

袁應泰想了想,一絲尷尬之情一閃而過。隨即又笑着說道:“將軍不是還未成親麼?再說,這一般大戶人家。還有個三妻四妾地,何況蘇將軍這般前途無量之人?”

蘇翎笑着說道:“袁大人,我可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只是一個當兵的出身,大人所說的三妻四妾,可與我無涉。”

袁應泰一笑,說道:“蘇將軍也太過自謙了。”說着,袁應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綺梅、凝荷,接着說道:“這三妻四妾,不過是借喻。看得出,蘇將軍也不是沉迷女色之人,不過,蘇將軍也年近而立,也該成了家纔是。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屋裡多個人,也是該有的。旁人如將軍這個年歲,也早有了小輩。”

蘇翎喝了口茶,說道:“袁大人,你這是叫我兩邊都娶了?”

袁應泰眨了眼睛,笑着說道:“當然,這遠近不一,自然是有個先後了。”

這話中沒有說地,便是哪個是妻,哪個是妾了。袁應泰既然要給蘇翎這個未婚男子做媒,自然不會是爲其討妾,這可是自掉身價的事兒,再說,將自己友人的唯一女兒給人做妾,這到哪兒也是尋不見的事情。這個所謂地先後,也就是蘇翎原定下的親事,是後了。

不過,袁應泰既然沒說得直白,蘇翎也便佯做不知,說道:“袁大人,說實話,我定地這門親事,早在千山堡時,便定下了。我本打算等遼事平定之後,再好好辦一辦的。這都拖了幾年了,本就有些對不起人家。這會兒大人忽然又冒出一門親事,要我再娶一個,我可如何作答?”

袁應泰想了想,問道:“你定地那門親事,是哪一戶人家?”

“姓陳,大人,我記得與大人說過的。”蘇翎說道。

“哦。”袁應泰尷尬了一下,又說道:“想是我沒記得明白。”

“袁大人,”蘇翎正了正身子,說道:“我這門親事,是斷斷不會悔婚地。人家跟着我過了好些苦日子,如今有了今日這般情形,我斷不會負她的。那三妻四妾地,此時也不必再說。”

蘇翎一語說出了袁應泰的想法,回答的又是如此決絕,袁應泰似乎有些不安,也端起茶盞喝茶。

“袁大人,這事到底是什麼緣故,還請有話直說。”蘇翎說道,“袁大人與我,在這遼東,還有不少事情要做,不要爲此生分了纔好。

袁應泰聽此一說,笑了笑,說道:“這與人做媒,哪裡說得到生分?成則是一段佳話,不成也都不損顏面,蘇將軍不必看重。”

蘇翎也笑着說道:“這是自然。我只是覺得大人今日說起此事,來得過於突然了。”

袁應泰指了指桌上的酒壺,說道:“這還是我那友人的信而起。其實,這爲其女做媒一事,也不是此時纔有的。”

蘇翎笑着說道:“袁大人到遼東來。也不到一年,怎麼,在京城時便尋不到合意的人麼?京城裡,可是世家大戶比比皆是啊,與袁大人地友人,不正好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袁應泰笑了笑,說道:“這倒是說不錯。蘇將軍是武人,可不知這門當戶對一說,卻不僅僅是看家世、官職。”

“不看家世、官職?”蘇翎好奇。問道,“袁大人,蘇翎雖常在軍中,可也知道即便是小戶人家。也是要比一比家財的。”

袁應泰緩緩搖頭,笑着說:“蘇將軍有所不知。那即便家財萬貫,也總有用盡的一日,若是再出現幾個不肖子弟,怕是未老便就家道衰敗。說起官職。倒也看得重,但這爲官之事,可不僅僅是老實做官便能保一世平安的,尤其是當今。朝中的紛爭......這不說也罷,蘇將軍想必也不願聽這些齷齪之事。蘇翎一笑。舉起酒杯,兩人便又飲了一杯。

袁應泰接着說道:“我未曾爲這友人之女尋到一門親事。便也是由此一故。總不能今日定下親事,明日便遭到謫貶。豈不是害了朋友?朝中黨爭,想當初。我也是其一,唉......”

袁應泰長嘆一聲,大約是想起朝中那些誰也說不清楚的紛亂。

蘇翎當然對這些詳情沒有興趣,不過,又追着問道:“袁大人,那你說還看什麼?”

袁應泰瞧了蘇翎一眼,接着說道:“這些事情,也就是說說罷了,蘇將軍不必當真。”

“左右無事,”蘇翎笑着說道:“聽聽無妨。”

“也罷,說說吧。”袁應泰說道,“這其實也是偶然間纔看出來的。蘇將軍,大明朝自太祖開國以來,這二百多年之中,國中那些大戶世家,也是幾起幾伏,榮辱不定,那些一敗塗地、渺無音信者,也是不計其數。這些大戶世家,大多是依着家中爲官者沉浮不定,這是常理,倒不算奇怪。但,卻是有些世家大戶,一直是長盛不衰?”

“哦?”蘇翎問道,“真的長盛不衰?”

袁應泰緩緩點頭,說道:“果真如此。你知道,我們這些文官,閒時倒是要論文著述的消遣,我在一朋友處覓得一書,上面記載了近三百多戶世家地軼事,後來,我也曾留心輾轉查訪過,倒果真是延傳數十代人,而無一敗落的。這些大戶世家,家產時多時少,土地、店鋪這是應有的,但卻未必有入朝爲官的。”

“那靠地什麼?”蘇翎問道,“經商?”

袁應泰笑着搖搖頭,說道:“如今的大戶世家,哪個沒有幾處店鋪、田莊的?這個倒不是主要的。”

蘇翎想不出,這不爲官,不是經商,那靠什麼延傳長盛之勢?

“這就與適才說的門當戶對一說有關了。”袁應泰說道,“這些世家大戶,長盛不衰地共同之處,便是......聯姻。”

“聯姻?”蘇翎說道,“這也不算是什麼稀奇法子吧!?”

袁應泰點點頭,說道:“當然,這門當戶對,自然是強的與強的聯姻,或者是小戶人家攀着大戶世家而增添家族財勢的。不過,這依舊逃不過不肖子弟或是謫貶而導致家道沒落地。”

這不是說着說着又繞回去了,蘇翎依舊不明白袁應泰說的意思。

袁應泰看出蘇翎地神情,卻依舊笑着說道:“這門當戶對,在那些家世長盛不衰的大戶世家之中,卻是別地說法。”

“袁大人說的爽快些吧。”蘇翎笑着說道。“好。”袁應泰大概也覺得這麼談話,比較有趣,接着說道:“常人所說地門當戶對,比的是時下地家勢、官職、土地等等,那些長盛不衰的世家大戶,看的卻是日後的這等事項。”

這便說的有些明白了,蘇翎眨了眨眼睛,聽袁應泰接着說下去。

那袁應泰稍稍舒展了下身子,接着說道:“這挑選妻家也好,嫁女兒也好。選得親家,若是爲商,則都是有一項足有在日後賺得更多銀子的獨家絕藝。比如那江南曹家,十年前便有衰落之勢,不過,其親家卻是專做織坊的,據說造出一種織布的器械,可以十倍於原來地產出。如今靠着這門親事,便已算是江南富豪。其餘的。也是與此類似,各有不同行當,但都是獨門絕技在手。”

蘇翎微微點頭,說道:“這可得要有遠見纔好。這家長輩。可也不是凡人了。”

“正是。”袁應泰說道:“還有的,則更是不凡。”

還有不凡的?蘇翎接着聽下去。

“那選的若是仕途之人,這份眼光,可是極難。蘇將軍,你可能看出日後哪一家的子弟。可以在官場上一帆風順地走下去?”

蘇翎一笑,說道:“不能。袁大人,這若是能看出來,其不成了算命先生?”

袁應泰正色道:“可就是有這樣的人。那些世家大戶。選的年輕子弟,在官場上既不會官居一品、顯耀一時。卻也不是縣裡最低品秩,總之是既能掌管一方的大員。又能避開朝中風雨波及。”

蘇翎想了想,說道:“這真能做到?”

袁應泰點點頭。說道:“自然,這樣地世家大戶。定會在暗中照料,但就憑着這個,便能保幾代家世不敗。”

“袁大人,這些人,可都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瞭。”蘇翎由衷地說道。

“當然,有這樣精明的長輩暗中照料,你說還能不順心如意?”袁應泰意味深長地說道。

蘇翎略微一怔,不知袁應泰又想說什麼。

果然,袁應泰稍稍停了片刻,再次說道:“蘇將軍,說實話,我那友人的家世,便是適才所說的那些世家大戶之一。”

蘇翎說道:“袁大人......”

袁應泰伸手止住蘇翎,說道:“蘇將軍請聽我說完,再定不遲。”

蘇翎只好住口不說,看袁應泰又如何說辭。

“蘇將軍,我那友人地家世,也不必細說了,總是眼下仍然稱得上是富甲一方,不過是不爲人所知罷了。這數代人積攢下的人情世故,也足以遍及各地府縣,朝堂之上,也是有的。不過,正如我適才所說,這子息上便是一大難題,如今身子又弱,怕是難以再繼。唯一的女兒,便是傳承家世的所在。”

袁應泰說道這裡,細細看了看蘇翎,見其不爲所動,但也未見不耐煩,便接着說下去。

“其實,自從我那友人回鄉養病,不久,最後一個兒子便病故。這女兒地親事,便也就多方籌劃。我在任上以及京城裡,倒也提到不少家世甚好的子弟,但我那友人都一一否決了。很多事情,我也一時無法跟將軍說得詳盡,總之都在紛爭二字之上。這顯然不符適才所說的那個要求。”

袁應泰又看了看蘇翎,說道:“這些紛爭、黨爭,自楊鎬、熊廷弼的遭遇,便可見一斑,說起來也無趣。當然,這僅僅是我眼下才能看到地。不過,我那友人......既然身在那般的世家大戶,這眼光可要比我要看地遠,這回專門遣人給我送來這壇酒,可還有一封很重要的長信。”

果然,蘇翎地好奇心又被勾起來,看向袁應泰,那封信被袁應泰說的如此隆重,想必定然提及到什麼,當然,親事是否在其中,不好猜測,再說,總不至於袁應泰這般看重地那不知名的友人,難道還知道有個蘇翎?不過,蘇翎地名字知道倒不稀奇,這幾個月,蘇翎的名字早在邸報上傳開了,但總不至於見了名字便提親事吧?

袁應泰此時卻有些神秘起來,他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瞧着拒絕親事的蘇將軍暗自偷笑的綺梅、凝荷說道:“你們兩個出去,沒我的話,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綺梅、凝荷俯身行禮,便退了出去,屋裡頓時只剩下兩人。

“蘇將軍,”袁應泰的神情變得嚴肅,說道:“友人的信中,說得事情,我自是不能及。但我還是信的。”

蘇翎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沒有問出信中說的什麼,要如此神秘。

袁應泰接着說道;“蘇將軍可知道魏忠賢?”

蘇翎一怔,說道:“聽說過。”

袁應泰倒也是一怔,稍稍猶豫,接着說道:“去年年末,魏忠賢被升爲司禮秉筆太監。”

蘇翎不解,問道:“這與其有關?”

袁應泰點點頭,說道:“將軍可知道這司禮秉筆太監是做什麼地?”

蘇翎搖搖頭。說道:“總是內宮的太監,做什麼,不過是侍候皇上以及內宮的人吧?!”

袁應泰一笑,說道:“蘇將軍忙於軍務。自然對這司禮秉筆太監不太熟悉。”

蘇翎也笑着說道:“袁大人,你不如說我的官兒小,還無權上奏朝廷吧?”

袁應泰笑着搖搖頭。適才所說,自然是客氣,顧及蘇翎的面子。這蘇翎也是出現沒有多久。這總兵官也才月餘,如何能直達朝廷之上?再說,一個武官想上書在朝廷那些閣老、大臣面前指手畫腳,可能麼?怕是連看都沒人看。這按規矩。蘇翎也只能由遼東經略袁應泰轉達,最多能直達兵部。這也就是最高權限了。

袁應泰說道:“這司禮秉筆太監,還得由太祖朝時說起。蘇將軍不嫌悶?”

蘇翎笑着說道:“袁大人說說也好。也讓我長長見識,說實話。這朝中的典故,我可是連聽都沒處聽去。請教了。”

袁應泰一笑。接着說道:“這還是在洪武十七年(1384年)的四月,太祖整治內宮,增設了禮監司,用以掌管宮廷禮儀。到了洪武二十八年(139年)再次調整,司禮監的職權又變爲掌管冠婚喪祭禮儀、賞賜筆墨書畫、督導光祿司供應皇宮筵宴等等事務。重要的是,還新增加了一些差事,掌管御前勘合、內使出門馬牌等事項,其地位已然不輕。”

對於這些典故,蘇翎當屬初聞,其它地不說,單是這“掌管御前勘合、內使出門馬牌等事項”,便知道這是進入內宮的必經之處。不僅宮外的人要巴結,宮內的那些太監,怕是也要巴結地。

袁應泰繼續說道:“起初,太祖嚴禁太監干政,並不許太監識字,但到了宣德四年(1429年),卻又在宮內特別設置了內書堂,命大學士陳山專授小內使書,太祖不許宦官識字讀書之制立時便廢除了。那內書堂便直屬司禮監,其職責是爲二十四衙門提供的宦官。那些記錄御前文字的太監和掌封進本章、發行諭批的文書房宦官俱都出自內書堂。”

“後來,隨着內閣票擬的出現,司禮監秉筆太監地批紅也相應而生。”

蘇翎問道:“大人說說這票擬與披紅之事。”

袁應泰耐心地解釋道:“朝廷上來自各地的奏章,要先由內閣學士用小票墨書,就奏章內容實現擬定處置方案,並貼在各奏疏的對面,再送呈皇上御批。皇上的硃筆御批,便叫做披紅。”

蘇翎點點頭,算是上了一課。

說道這裡,袁應泰又感嘆地說道:“這票擬形成定製之後,那內閣大臣們,這位高位低,便全看披紅地多少,這皇上恩准的多地,自然位重。想那張居正在萬曆初年,可是本本照批啊。”

袁應泰搖搖頭,說道:“這是閒話,不說也罷。單說那披紅,本是皇上親手所書,不過這到了後來,這披紅,也盡數落在那秉筆太監之手。”

蘇翎問道:“那皇上便不看奏書麼?”

袁應泰說道:“當然要看,不過,不會全看。這宮外之人,又如何知道是哪一個批的?這也是朝官們自己鬧地,有事沒事便是一堆奏書呈上,想來皇上是不耐看完的。萬曆......”話未說完,袁應泰又是搖頭。

蘇翎問道:“那若是太監私自做主,豈不是無人能知?”

袁應泰看着蘇翎,面色陰沉起來,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袁應泰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那友人在信中所說,便與此有關。那魏忠賢不過是個市井無賴,後爲賭債所逼,遂自閹,於萬曆十七年(公元1589年)被選入宮。那魏忠賢極善鑽營,察言觀色之術想必定是不凡。這先在宮中結交太子宮太監王安,受其佑庇,後又結識皇上乳母客氏,當時皇上年紀尚幼,那魏忠賢是用盡心思,甚得皇上歡心,這不,皇上繼位沒過多久,那魏忠賢便升任司禮秉筆太監。”

蘇翎疑惑地問道:“袁大人,這些人,是如何知曉地?”

袁應泰笑了笑,神秘地說道:“你道那些世家大戶,便沒自己的路子麼?否則如何庇護那些自家子弟?蘇將軍,這些世家大戶,能維持數十代不倒,這每一家可都有數不盡地秘事。若是蘇將軍能將之收爲己用,這助益可是不小啊。”

蘇翎卻沒理會袁應泰的又一次暗示,接着問道:“那這到底跟這魏忠賢有何干系?”

袁應泰又開始猶豫起來,拿眼睛向蘇翎看了幾次,然後才壓低聲音問道:“蘇將軍可知紅丸一案?”

蘇翎想了想,點點頭,說道:“略有所聞。”

袁應泰接着說道:“這詳情便不說了,只是,我那友人估測,此事可與魏忠賢脫不了干係。”

蘇翎一怔,說道:“果真?不是說是疑案麼?”

袁應泰搖搖頭,說道:“信中也未肯定,只是從魏忠賢得勢上估測的。以魏忠賢與皇上的關係,自然是此時最好。”

從得利最大的人身上推斷,這個角度倒是選得不錯。蘇翎暗自點頭,看來這人還真是不一般。

不過,這到底繞了多大個圈子?蘇翎旋即望向袁應泰,要看其到底怎麼說。

袁應泰看出蘇翎的想法,便說道:“以魏忠賢這樣的心性,這掌了披紅之權,朝廷之上必定要有一番風雨。沒有這人,朝廷上還爭論不斷。這太監干政,遲早會有人彈劾,到那時,你說魏忠賢會如何應對?”

蘇翎不答,袁應泰便繼續說道:“按信中所說,到時候,除非皇上親手披紅,否則日後定然是魏忠賢獨掌大權,這朝廷上的百官也只有順、逆兩種選擇。我那友人看得極遠,他說,這逆者,過不了幾年,便不得善終,而順者,早晚要應驗邪不壓正這句話,到時下場會更慘。”

袁應泰看着蘇翎說道:“所以,這最穩妥的地方,反而是眼下的遼東。”

蘇翎想了想,說道:“這就說回來了?所以你那友人便選了我?”

袁應泰一笑,說道:“正是。我不妨實話實說,蘇將軍一身清白,與朝中哪個都沒有瓜葛,眼下又是在遼東獨掌兵權,其不正是個好人選?”

蘇翎笑着問道:“你是說那魏忠賢也不會與我有瓜葛?”

袁應泰答道:“這一是太遠,將軍與其不會有什麼糾紛。恐怕這幾年,將軍都不會找其麻煩,他自然也尋不到將軍頭上。在說,以將軍的手段,就算找上門來,想必也會有應對的法子。”

蘇翎正要說話,袁應泰卻搶先說道:“今日我已將話說完,將軍不必此時便定,來日方長,等等看,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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