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汪汪!”
清晨萬物復甦之刻,寧靜的蕭宅一大一小與一條狗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穿梭於寂靜的長廊中。
以蕭鈺寒爲主,聶楚楚、大黃爲輔的一行人(狗),經過長途跋涉最終抵達目的地,停留在一扇房門前,眼神交流示意着行動開始。
“三、二、一!”
聶楚楚掰着手指奶生奶氣的倒計時後,蕭鈺寒利用手中的鑰匙,立刻打開了緊鎖的房門。
一道小小的身軀協同大黃迅速鑽入房間,開展了籌謀依舊的計劃。
“啊!”
“汪!”
聶楚楚與大黃分別奔赴至牀沿兩側,一聲大喊,不約而同的縱深一躍,跳入鬆軟的牀鋪。
一人與一條大型犬狗的身軀並不算太重,但產生的衝擊還是足以令本在牀鋪上沉睡的人虎軀一震,下意識欲將飛奔而來的二者一腳蹬開。
牀鋪上那人,自然是掛着濃濃黑眼圈的蕭景謙。
計劃得逞,聶楚楚不顧有些凌亂的秀髮,望着目光有些呆滯,大腦還在當機的哥哥,發着嘿嘿嘿的笑聲。
一旁的大黃也是跳下牀去,被聶楚楚鵝叫般的笑聲所侵染,在房間內搖着尾巴來回奔跑示意着興奮。
倚着門,看着房間內變故的蕭鈺寒,作爲本次行動的始作俑者,也是達成了想要的目的,淺淺的笑着。
待望着,故作怒容的蕭景謙一把掀開被褥,玩命般的在聶楚楚的腦袋上彈着額頭,令小丫頭有些不適。
抱着頭在房間內來回閃躲,嘻嘻哈哈的笑聲,很快便演變爲咿咿呀呀的求饒聲。
以大欺小,蕭鈺寒並未制止。
或許是在蕭景謙‘報復’聶楚楚惡作劇的行徑下,並沒有察覺出惡意,
兄妹二人你追我趕的遊戲,倒有些出乎蕭鈺寒的預料,卻符合預期。
被按着頭顱,不間斷的抖動着頭上繫着的兩個丸子球,聶楚楚在被蕭景謙的‘指彈’彈的頭昏眼花後,終於將幕後真兇給招供了出來。
拎着小丫頭,扔在一旁的牀鋪。
在小丫頭此起彼伏的笑聲中,蕭景謙快步走向一旁看戲的蕭鈺寒,臉色不由浮現出幾分嗔怒。
“你們幾個,挺會玩啊!”
昨夜深究韓飛定義的蕭景謙,已經有些記不清自己是如何爬上牀鋪就寢。
經過無數次的演練,空間卻沒有出現絲毫的崩壞,令蕭景謙不得不相信眼前的生活當真是重生而來的恩賜。
但記憶中真實的未來是否會發生,蕭景謙不敢確認。
正如同死而復生穿越時空有些令人匪夷所思,蕭景謙倒有些懷疑,那百年的記憶或許是黃粱一夢。
沉沉的睡去,一覺醒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望着蕭景謙掛在眼眶上的兩個黑眼圈,蕭鈺寒嫵媚動人的留下一抹微笑。
沒有迴應弟弟充斥着起牀氣的不滿,潔白的長裙透露着端莊典雅,卻是不容置疑的向蕭景謙留下一則通知。
“馬上要入夏了,我們姐妹幾個要去商場選些衣服,你也要來,準備準備一會就出發。 ”
說着,蕭鈺寒的食指先行一步堵住蕭景謙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眼神自認爲兇狠卻有賣萌嫌疑的瞪向蕭景謙。
“不許找藉口,搪!塞!”
獨裁專制的爲蕭景謙定下今日的行程,蕭鈺寒也不顧蕭景謙有些疑惑的臉龐。
大手一揮,聶楚楚與大黃彷彿收到指令般,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蕭景謙的房間,轉身向着隔壁房間進軍。
一聲宛如殺豬般悽慘的哀嚎。
隔壁的秦雅楠,顯然比蕭景謙的遭遇要慘烈許多。
又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做了壞事的小丫頭拼命的倒騰着一雙小短腿,臉色有些驚恐的跑回蕭景謙的房中,躲在哥哥的身後。
那委屈的模樣,彷彿小丫頭才這場晨間行動真正的受害者。
很快,真正的受害者,提着一條‘死狗’殺了過來。
披頭散髮,髮絲有些凌亂的秦雅楠身着一席粉紅色的睡衣,手中拎着意識到情況不妙開始裝死的大黃,面色陰沉的向蕭景謙的房間殺來。
小丫頭今早擾了兩個人的美夢,此時即便將幕後真兇給招供出來也是‘難逃一死’。
蕭景謙風淡雲輕的側身,漏出身後表情有些詫異的聶楚楚,似是有些不太相信被視作靠山的哥哥輕而易舉的便將她賣了出來。
而滿腔怒火的秦雅楠,自然抓住機會扔下一旁裝死的大黃,在聶楚楚呆愣的瞬間近身,將其撲在牀上,開始攻擊小丫頭人盡皆知的弱點。
聶楚楚肚子上的癢癢肉,被秦雅楠瘋狂的摩擦,小丫頭很快便受不了異樣,與這位二姐姐融爲一團,笑着向緊隨秦雅楠後而來的大姐姐求援。
一旁與蕭景謙安靜吃瓜看戲的蕭家大姐姐蕭鈺寒,許是看姐妹二人瘋累了,纔將今日的計劃告知秦雅楠。
今日是週末生活的第一天,與蕭景謙同在一所學校求學的秦雅楠,自然對週末假日的感情多了幾分無法言表的偏愛。
而假日假日,顧名思義便是藏在家(jia)中的日子。
已經是高三的秦雅楠學習壓力很大,一週難得的兩天假期,秦雅楠可不想出去放縱,到想宅在家中,過過混吃等死的癮頭。
爲拒絕的理由開始措辭,狡詐的轉了轉眼珠,秦雅楠望着一旁的蕭景謙浮出一絲笑容。
“商場?好啊,蕭景謙去我就去,咱們這姐妹幾個出門,自然誰也不能少。”
秦雅楠還爲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殊不知這些小心思早就已經落入了蕭鈺寒的圈套。
“那好,既然全票通過咱們就快些出發吧。今日的早飯是楚媽承包的,如果不想一天都躺在牀上荒廢光陰,我們就抓緊時間去外面改善一下生活吧。”
蕭鈺寒無愧蕭家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十分有規劃的將今日的行程大體說給身旁的二人聽,便抱着玩累的聶楚楚,去妝容打扮。
而一旁裝死的大黃,在發現房間內的氣氛緩解了許多,伸了伸舌頭,快步追着小主人的方向離去。
嗯?
秦雅楠的大腦還沒有接受蕭鈺寒拋出的信息,在蕭鈺寒一行人離開後,有些疑惑的望向蕭景謙。
雖未復一眼,但蕭景謙卻神奇的讀懂了秦雅楠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
你竟然同意了?
在秦雅楠的認知中,這位應被稱之爲弟弟的角色,手中拿着的劇本應該是對家庭聚會十分排斥且憎惡其他家庭成員的戲碼。
怎的今日忽然變了性子與兄弟姐妹們和諧相處了?
連帶着昨日的異常舉動,秦雅楠愈發覺得身前的弟弟陌生。
爭鬥了多年的姐弟二人,有一方突然示弱,卻是令秦雅楠有些不真實的揉了揉雙眼。
理解了秦雅楠眼神的意思,蕭景謙無奈的聳了聳肩。
大體意思是一切是蕭鈺寒說了算,自己並沒有話語權。
隨即,拉開房門,伸手鞠躬,向着坐在牀鋪上呆愣的秦雅楠,作出了請的姿態。
意識到,身處他人的房間,秦雅楠緊了緊有些春光乍泄的睡衣領口,離去時卻是愈發疑惑的望着一旁的蕭景謙。
月餘不見,有些陌生,卻也多了些許親近。
倘若,秦雅楠此刻內心的想法,被末世後期的人所知曉,難免不會讓人笑掉大牙。
人族的行刑者、黑夜的天下行走、荒原上孤獨的吟唱者,手上沾滿了無數同胞鮮血的劊子手,可以被稱之爲親近?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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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楚嫿爲蕭正國沏上一杯熱茶後,款款的將今日孩子們的計劃向一旁正看報的蕭正國訴說。
對於長女蕭鈺寒的行徑,促使家中的小輩多加交流,夫妻二人還是喜聞樂見的。
雖然,當年一家人初次見面時鬧了一些不愉快,但長時間相處下來,一家人可不單單只是口頭上所陳述的一家人。
彼此陌生的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所房子內,生活中每天都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意外,或喜或憂,卻早已習慣這漫長旅途中有了一些身影參與而綻放的色彩。
不知在何時夫妻二人將雙手緊緊的扣在了一起,望着窗外一大一小的身影拉着有些不太情願的姐弟二人上了車,夫妻二人倒是不約而同的回憶起了年輕時的過往。
不合時宜的叩門聲,擾了夫妻二人的興致,不知在何時已然坐在蕭正國懷中的楚嫿,猶如驚弓之鳥般站起身,望着蕭正國一雙不算太老實的手,有些嗔怒的捶打着蕭正國的肩膀,一臉紅暈的向門外逃去。
恰巧與前來送報告的荊程,擦肩而過。
荊程向這位開門離去的老闆夫人鞠躬行禮,似乎沒有注意到楚嫿的異樣,這位老年單身狗大大咧咧的走入書房,還不知他的出現破壞了書房內曾短暫出現的一抹溫情。
“神機妙算,神機妙算啊。”
荊程將數張報告雙手遞於蕭正國查閱,在發現蕭正國沒有接取的意願,便十分熟練的將報告擺放與蕭正國身前的辦公桌,口頭開始將紙質報告進行闡述。
“那瘋子,真的是在月餘內抵達了天啓市,而且還曾與小少爺在同一時間段內,共同出現在西城區的一座酒吧內。”
“倘若有心想要接觸小少爺,憑藉那瘋子的身手,避開影衛的視線應該不成問題。”
“幫我約一下他,下午在這裡見面。”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語,打斷了荊程的陳述,蕭正國望着掌間殘留的溫度,卻也懶得擡頭去看身前口若懸河的下屬。
“好的,那我這就派人去聯繫。”
“下去吧。”
天啓城,終究是蕭正國的地盤。任憑那個瘋子身手多麼華麗,只要曾在這座城池留下過影子,黑暗中的一雙眼睛,便會時時刻刻的盯着你。
直到獵物膽怯,自行退卻爲止。
荊程計劃着尋找那瘋子的方式,向蕭正國告辭離開書房的前一刻,卻聽到身後的老闆風淡雲輕的訴說着什麼。
“對了,荊程,記得自己去財務領罰,這個月的獎金先扣了。”
什麼?!
荊程已經踏出房門的右腳迅速收回,飛也似地跑回蕭正國的辦公桌前,拼命的瞪着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祈求能得到這位老闆剝削員工的一句解釋。
看看事情是否還有翻轉的餘地。
“你不要用那副吃人的眼神看着我,扣你工資當然是因爲你做錯了事。”
蕭正國老神自在的飲了一口楚嫿沏的清茶,一副嚴肅古板的面孔,卻說着十分令人羞恥的話語。
“你打擾我蕭家,開枝散葉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