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譚姿的處境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中,爲譚默手臂更換藥物的醫生已經不知第幾次被譚默踹倒在地。

忍着疼痛起身,卻是不敢中途放棄。

在譚家人的威逼利誘下終於將譚默的傷口處理妥當,顫抖的身軀如臨大赦般快速離去。

儘管譚家人給予醫生一筆不菲的佣金,也不曾令醫生對此地有過多的留戀。

屋內的老人目睹了醫生行醫的全過程,

對病人暴力的行徑視若無睹,卻有些傷感的望向自家孫子那痛苦的神色。

恨不得用這副行將就木的身軀代替孫子承擔這份苦難。

昨日爲譚默處理手臂傷勢醫生還算有些貨真價實的本事。

雖然送來就醫的時間有些過晚,但在一番辛勞下手臂還算是保住了。

雖然術後的後遺症較爲明顯,日後必不可免的無法在拾起重物。

但修養的好,生活自理至少是沒有問題的。

換藥過後,感受疼痛的譚默企圖擡起這一雙傷痕累累的手臂,朦朧的雙眼感知它如今的變化。

用盡渾身解數,卻是根本不能對自己的手臂控制自如。

房間再次迎來近乎瘋癲的無能吼叫,那模樣卻是與平日裡那副謙謙公子的面孔,相差甚遠。

心有鬱結,譚默想着摔些東西或者打罵下人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無法擡起的手臂,彷彿時刻提醒着譚默,如今的他已如同廢人一般,被生活所拋棄。

“爺爺,我想要蕭景謙死!我想要蕭景謙全家爲他的愚蠢陪葬!”

“呵呵哈哈哈!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被傷痛刺激着,譚默真實的情緒不在隱藏愈發暴躁易怒的本性愈演愈烈。

望着孫兒癲狂的模樣,牀邊倚坐的老人面色有些難看,卻又無言寬慰自家的孫子。

倘若蕭景謙再此看到老人的相貌,或許會有覺得些許眼熟。

老人的相貌,似乎與花園棋盤上執黑子的老人如出一轍。

一陣吵鬧中,跟隨老人多年的管家叩門而入,俯身靠近老人的耳旁說了些什麼,恭敬的挺直身姿,候在一旁,等待着老人的指示。

劇烈的運動,並不利於傷口的複合。

在老人的指示下,自家下人有些費力的擒住譚默劇烈活動的下肢。

情緒有些偏激的譚默,在一劑鎮定劑的幫助,漸漸平穩下來,沉沉睡去。

離去前,老人萬般囑託下人們照顧少爺的注意事項,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仍戀戀不捨的望着遭受苦難的孫子,心痛不已。

想着致使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老人緊緊的咬着牙關。

雖對蕭家抱有着極深的怨念,但老人此刻內心的憤怒卻被近在咫尺的不作爲,牢牢壓制。

跟隨管家的帶領,老人來到一旁的臥室,早已等候在此的譚姿,發覺房門傳來的聲動立馬起身行禮問候。

而老人的臉上,片刻前還滿覆溫存的瞳孔,轉系間便鍍上了一層冰霜。

“你如此輕易就把蕭家那小子放走了?你可知那賊子險些把你弟弟的一輩子都毀了。”

老人沒有迴應孫女的問候,自顧自的來到房間最中心的實木座椅上,也不去理會譚姿殷勤奉上的一盞熱茶,言語間盡是責備。

“爺爺。”譚資態度謙遜的俯身與老人對答。

“今日蕭家與李家藉口探病相約而來,不知有何來意,至少新城區的開發上三家已經有了合作的意向。況且我譚家近些年來有些產業入不敷出,正是需要些時間來剷除毒瘤之時。蕭家昨日背地裡發起的衝擊,雖然不算致命,只是傷及表面。但譚家自身的問題,已然是暴露了出來,倘若不趁此機會解決,偏偏還要在這個時間段因爲一點小事捅破最後一層底線與蕭家正面開戰。”

“恐怕,譚家的存亡只是朝夕間。”

“放肆!”老人的身軀雖然弱小,爆發的聲音卻是猙恐的令人膽寒。

拾起放在桌上滾燙的茶杯,毫不猶豫的向着譚姿的頭部砸去,以此止住譚姿仍要繼續的言語。

滾燙的液體浸溼了少女的秀髮與眉間,破碎在地的茶碗碎片的尖銳處,隱隱有猩紅閃過。

“譚默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不是你權衡利弊下,選擇捨棄的籌碼。”

“我將譚家的大小事宜暫時交由你負責,是看在你這些年勤勤懇懇付出的份上,才讓你守住這一片基業,讓你弟弟更好的接手。”

“可是你看看,接手了譚家的這幾年來,你又幹了些什麼?”

老人最爲疼愛的譚家小輩,遭受飛來橫禍躺在病牀上,這些日積攢的負面情緒卻是盡數宣泄在了譚家另一位小輩的身上。

猩紅滾燙的液體自頭頂滑落,模糊了譚姿眼膜的視線。

而譚姿卻是不曾擦拭,仍是保持着微笑迴應着老人無休止的謾罵,不復一言爲自己辯解。

至親被傷害,老人年歲又高無法對現狀作出最直觀的評價。

而事物背後隱藏的利害,卻是被迫抗在了少女柔弱的肩旁。

譚家究竟是從何時爛到骨子裡,開始走向衰敗的。

譚姿無從得知。

只記得譚姿的父母還健在時,譚家的叔叔伯伯們一團和氣的聚在譚家的宅院內,滿懷真摯的情感,祝福着自家大哥帶領着其餘的譚家兄弟姐妹們走向繁榮。

卻是在一場意外發生後,一切都變了。

覬覦家住之位的野心變的人盡皆知,破敗不堪的家庭內有人急着分割家產企圖奪得一杯羹。

年邁的爺爺被迫出山穩住局面。

但故步自封的思想,當真可以護得住如今的譚家?

昨日,自家弟弟出門在外遭了變故。

得到消息後譚姿還未作出應有的判斷,譚家其餘各處的慘狀便哭天喊地於天啓市各處傳來。

政府承包項目的公開拍賣會上,譚家競價許久的地皮突然判給了蕭家。

譚家中央商場內數不勝數的無理由退貨行徑,令售後服務熱線忙的不可開交。

各處連鎖餐廳超過六成的原材料供應商,恰巧集體遭了意外,理由雖各不相同,卻皆寧願違背合約甘願賠款,也只供應了本月半數的食品原料。

空有金山銀山,卻無處揮霍。以誠爲本的生意,也是在一次又一次微不足道的失信中,纔會開始走向下坡路。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諸多意外結合在一起,尚且無法動搖譚家的根基。

而昨日最後傳來的一條消息,卻是令見慣了大場面的譚資,有些汗如雨下。

一條長長的名單,記錄着譚家某些核心成員的姓名。

古怪的是,白紙黑字的名單上書寫的並不是字正方圓的炎夏文字,而是有些扭曲的筆畫。

到有些像櫻花國的語言。

隱約聽說過家族內部一些出格行徑的譚姿,自然被這份名單驚的一身冷汗。

雖然不敢肯定名單上的姓名,在譚姿知曉的事件中扮演着何種角色。

但倘若寄來名單的人,將譚家某些人背地裡的交易昭告天下。

哪怕那些人只是藉着譚家的名頭做事,並非譚家人。

真相包不住火焰的那一日,譚家也就迎來了漫長生命的終點。

萬劫不復,永無葬身之地。

不清楚名單由何而來,但譚姿卻有了懷疑的方向。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到也算不上懷疑,不過是一再篩選過已知信息後,只餘下最後一種可能擺在眼前而已。

蕭家

僅用十幾年的時間便在天啓站穩腳跟,並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更是有隱隱超過另外兩大百年世家的趨勢,穩步向前。

蕭正,蕭正國父子背後的勢力,譚家試探了十幾年,耗費了無數的心血不說,結果卻也只是無疾而終,不曾知曉那父子二人破釜沉舟的底氣由何而來。

結合蕭家小少爺大張旗鼓的當街出手傷了譚默,蕭家緊隨其後的動作給譚家的生意蒙上灰塵。

最後一份名單,警告收尾。

譚姿隱隱的對蕭家的底氣有了幾分猜測的同時,內心也是大驚失色,對自家人慾勾結外國勢力,因蠅頭小利而引火燒身的行徑感到愚蠢。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舍或棄,在譚姿意識到蕭家的背景可能沾有些紅色後,沒有猶豫的便選擇了站在祖國的這一方。

既然對方仁慈留有餘地,不打算將事情弄的人盡皆知過於難堪,尚給譚家留得一線生機。譚姿自然也不會討個無趣,做出取捨後,便不會再去觸碰蕭家的黴頭。

但顯然,這些情況老人並不知情,或是沒有聯想的更深。

單方面謾罵了一陣,老人也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的疲倦,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獨留下滿面鮮血流淌不止的少女,恭敬的註釋着老人的離去,連一絲關心的話語都不曾留下。

老人離去,窗外的一道紅衣身影終於是坐不住了。

輕盈的身姿的沿着窗沿行走,尋得一處尚未關閉的窗戶,翻身躍進。

一襲紅色長裙的女子也不顧什麼風骨,有些心疼的用着裙襬處綁在腿間的繃帶爲譚姿清理傷口。

老人走後,一陣輕微的叩門聲響起。

在等待譚姿有些虛弱的迴應後,時常陪伴在老人身旁的管家,滿面歉意的走進屋內,向着自家的大小姐深深的鞠上一躬。

“福伯,我都說了您是看着我長大的長輩,在講這般虛禮,嘶~我、我可不理您了。”

紅裙女子取來藥物塗抹在譚姿的額頭,望着那道極有可能留下疤痕的傷口,心中有些埋怨譚姿的倔犟。

塗抹藥水的手,也是重上幾分,疼的好友譚姿,目光楚楚的望了過來,兩道清淚險些滴落臉龐。

“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執着啊。”

被稱作福伯的管家面容上的褶皺較爲明顯,年邁的身軀透露着病態,蒼白的面色彷彿一陣寒風吹過都能讓這位追隨過譚家三代人的老奴病上一整天。

“其實老爺還是比較心疼小姐與少爺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從深山趕回,重新接手譚家爲小姐與少爺鋪路。只是老爺年紀或許有些大了,行事上或許有些不公,還望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咳咳~”

福伯的話還未說完,胸腔的振動迫使老人劇烈的咳嗽,

譚姿想要起身去攙扶老人的身軀,卻是被一旁的紅裙女子制止,連帶着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也被女子塞入嘴中的點心給堵住。

“咦~我倒是看出來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你是給你們家老頭來當說客來了。”

紅裙少女不算譚家是人,因此也沒有太多的顧慮,儘管身旁的譚姿有些知她心意的扯了扯她的裙角,這些年好友受到的委屈少女倒是不吐不快。

“你家老爺子溺愛譚默我是看出來了,但譚姿,原諒我眼瞎,姑奶奶到還真沒看出來。”

“你說,同樣都是譚家的子孫,何必非要重男輕女搞個兩極分化,做出如此不公的行徑。”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髒活累活也接了,難道就因爲譚姿是女人,終會嫁作人婦,就生來必須要接受你們這幫白眼狼的掠奪?”

譚姿在譚家的地位自然是人盡皆知的卑微。

年紀輕輕便展露出卓越的商業才能,含辛茹苦守住譚家基業,卻因爲女兒身的緣故,被迫拿出她奮鬥而來的成果分享給她的弟弟。

費盡心機在商場的爾虞我詐中帶領譚家覓得出路,笑臉盈盈的在吃人不吐骨頭的競爭對手面前奮力周旋,身處家的港灣,中笑裡藏刀的家族親眷又會時不時的在譚姿的身前懸着一柄匕首,坐等譚姿一時失神,突兀的撞上去,坐收漁翁之利。

幼小的身軀在雙十年華便以承載太多放棄了太多,少女這些年曆經的苦難,看淡的艱辛,繞是外人聽聞也會不免心疼的安慰幾句。

而譚家的白眼狼們,卻是自認理所應當。

除了會在譚姿身上不聞不問的索取外,更是想要架空榨取她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

甚至不惜賣女求榮,幾個月前竟是妄想令譚姿與上京牽扯一份姻緣。

如此不公的行徑,被稱爲福伯的管家聽聞,面紅耳赤的低下頭。

但少女顯然沒有打算結束,咄咄逼人的繼續發問。

“老頭,譚家我看着順眼的人很少,你算半個。今日我就想問問你,平日裡小姐待你如何?可有偏頗?倘若讓你在小姐與你家老爺二人中選一人效力,你要如何選擇?”

“是追隨你心中那抹盲目的忠誠繼續當條狗,還是在生命的最後堂堂正正的站起來,像人一般直立行走。”

“學會開口說不!”

紅裙少女有些言辭激烈的替譚姿抱不平,被稱爲福伯的老人在面臨兩難抉擇時,內心顯然陷入掙扎,羞愧的低下頭。

客廳忽的陷入沉默。

而少女言辭咄咄逼人,裙邊的衣角卻是不曾,在被何人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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