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內的安保人員終於在打鬥結束的下一刻,十分及時的趕到現場維護治安。
爭鬥雙方的背後都是天啓市上層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商場內的保安們自然也分得清形勢,恐開罪那一方勢力,索性在爭鬥結束後方姍姍來遲。
如此權衡利弊的行爲,自然會爲商場留下遇事不作爲的評價,減少些聲譽。
但這種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至少日後還可以安心的在天啓市經營着這棟資產不菲的大廈,不用擔心因作出錯誤的選擇,而被那一方勢力所報復。
疏散人羣,負責維護治安中的一位小頭頭,笑臉盈盈的留下雙方當事人,等候着商場經理的進一步指示。
譚家的一衆人自不多說,周身的疼痛連起身都已費勁,自然被迫留了下來。
蕭家的影衛三人也是十分講道理,在後續處理還未完結前,也選擇留了下來等候與商場負責人的商議。
自家的小少爺,這次當街打人,產生的影響可不小。
至少已經超出了年輕女子的可控範圍。
猶豫再三,年輕女子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將這裡發生的一應事故,簡單的作出彙報。
圖一時痛快當街打完人後,蕭景謙便轉身進入了街道旁的店鋪逃之夭夭,將餘下的善後工作交予三人負責處理。
年輕女子作爲三人的主心骨,自然掌握着小隊中全部的話語權。
在等待自家老大通完電話後,瘦弱青年終於將打鬥開始前內心便存在的疑惑,吐露出來。
“老大,咱這次的獎金分成,還是按殲敵人頭來算吧?”
畫風突變的來不及適應,還在爲回到蕭家後,恐無法繼續在影衛任職的年輕女子有些暗自神傷。
身旁瘦弱青年見錢眼開,萬分期待的小眼神,卻是令年輕女子不自覺的翻個白眼,令其自行體會。
雖然此次行動,瘦弱青年全程划水,並未在這次任務起到有效作用。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瘦弱青年這也算是奉旨划水。
畢竟屬於男子的工作,被自家的小金主緊急叫停,並自行解決。
但從結果上來看,屬於瘦弱青年的責任確確實實的是被解決了。
忽略過程中無關緊要的細節,自家少爺出手解決的人口所獲得的回報,理當應收入瘦弱青年的囊中。
蕭家家大業大,資產衆多,應該不至於同一位小角色計較太多吧。
總歸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男子沒有付出勞動便收穫回報,雖然只獲得了這筆獎金的四分之一。
但上班划水還開工資的樂趣,倒是有些令瘦弱青年有些欲罷不能,多了幾分日後效仿的心思。
留意到身旁的隊友神色有些過於開心,年輕女子也是終於留意了另一片戰場,橫七豎八的身影躺在那裡,卻令女子多了些許疑惑。
“你今日出手怎如此很辣,招招奔向要害乾淨利落,有些不像你平日的舉動?”
“嗯?方纔你沒有留意這邊的慘狀嗎?”
女子的詢問,瘦弱青年也沒有好隱瞞。索性將方纔所見自家少爺動手的畫面,倚靠浮誇的語言複述了一遍。
“你是在與我說笑嗎?”
女子望向瘦弱青年的眼神多了些許認真,但更多的則是想要表達出疑惑。
年輕女子比蕭鈺寒僅年長兩歲,自小便被養在蕭家,秘密培養着身手。
在蕭景謙有些認知,展現出屬於孩童般的獨立思維時,同樣是孩童的少女便已經肩負起對自家小少爺暗中護衛的職責。
春去秋來,曾經的孩童也隨着時間的變化迎來了青春期的躁動。
自始至終便擔任蕭景謙暗中護衛的女子,可謂是看着蕭景謙長大的存在。
對於蕭景謙的感情除了職責使然外,更多的則是蘊含了些許母性情結。
陪伴了蕭景謙成長近乎十二年的她,可不曾見過自家這位脾氣有些倔犟的小少爺,何時升起過習武的念頭。
年輕女子望着蕭景謙進入的店鋪,有些望眼欲穿,卻莫名生出一身冷汗。
內心一絲轉瞬即逝的念頭,猶如生根發芽一般在女子的心中落了根,再難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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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漆黑陡峭的樓梯,顏豫已經記不清獨自走過多少遍。
但今日情況特殊,顏豫心不在焉的向地下室奔跑的途中,腳下連連出錯,扭了腳踝不說,還險些滾下樓梯,摔花了臉。
忍着腳踝傳來的劇痛,趕到爺爺平日裡打鐵的地方。老爺子也是恰巧忙完手中的工作,在一旁的搖椅上納涼。
“爺爺,上面有人找你。”
小丫頭有些神色慌張的向閉目養神的爺爺,報告着一樓發生的突發事故。
老爺子在離開鍛造臺後,再次恢復成那副沒有生色的樣子,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口中哼着小曲,饒有節奏的拍打着大腿。
“不是告訴你今日暫停營業嗎?不講規矩闖進來的人通知商場的安保人員趕出去就好了,不必費勁跑這一趟來向我通報。”
“可是,爺爺。要見你那人是方纔離去那人,他拖着一具半死不活的東西進來,說是您要找的人...”
也只是從輪廓上,大體推測出拜訪爺爺的人身後拖着個人。
再次見到蕭景謙時,顏豫有些疑惑的看向去而復返的蕭景謙。
方纔街邊打鬥的嘈雜聲,小丫頭也是全神貫注的看着韓劇,雙耳佩戴的耳機隔絕了聲源,
也是情急之下少女的語言系統有些錯亂,誤將口中還謾罵着污言穢語的人,說成了東西。
還在搖椅上閉目養神的老人突然睜開了眼膜,皺着眉頭有些懷疑的望向孫女。
自然清楚,孫女口中拜訪的人是誰。
老人提供的信息故意模糊了些,本以爲會拖少年些許時日,不曾想這少年真是會製造驚喜。
距他離去至多兩小時的時間,便已將老人的要求完成一小半。
看來今日的這柄劍,可是不得不做了。
注意到自家孫女腳踝處的異樣,老人示意小丫頭趴在老人的背上,前行於昏暗的樓梯上。
小丫頭也不扭捏,笑嘻嘻的趴在爺爺的背上。
老人捨棄柺杖,步伐卻愈發穩健的腳步下,二人你聽我言,倒是有些不合時宜的討論起近期身邊發生的大小趣聞。
這是專屬於爺孫二人的甜蜜時光。
在臨近昏暗樓道出口處的巨光時,這脫離現實存在的美好,也終於回到了生活的軌跡。
一樓的展覽廳,有客人在。
小丫頭恐是愛惜面子,便從爺爺的背上跳了下來。
倔強的一瘸一拐的躲在爺爺身後向着蕭景謙所在的方向前進。
獨自在一樓等待的蕭景謙自然不會閒着,看着一旁仍不斷向蕭景謙恐嚇的譚默,心生趣味。
這不,此刻的譚默在蕭景謙一番精緻的調教下,十分安靜的跪在地上,挺直腰板。
一柄不確認是否鋒利的劍刃,抵在譚默的勃頸處,令這位養尊處優大家族的少爺汗如雨下。
方纔蕭景謙進門時,拖着的身軀有些過分的掙扎,顏豫並未看清那人的容貌。
如今在蕭景謙的調教下,那人安安靜靜的跪在那裡,雖然髮絲有些凌亂,臉上有些血污。
但刻在記憶深處故意想要淡忘的一雙眼睛,卻是令顏豫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身軀愈發向爺爺的身後躲去。
孫女顫抖的身軀十分直觀的傳到在了老人的眼中,雖然與那名叫譚默的少年素未謀面,但老人也有了幾分自信,確認眼前的少年正是不久前欺負自家孫女的那畜生。
“是他,對嗎?”
老人身後的小丫頭,猶豫着點了點頭,眼眸已因恐懼的回憶翻涌出淚花,身軀愈發抽泣。
“你在哪裡尋到他的?”
這次詢問的對象是蕭景謙。
“運氣好,出門就碰到了一隻野生的,看那小丫頭樣子,這小子應該是你想要的吧。”
老人沒有迴應,只是看着蕭景謙閒來無事,持着一柄劍刃把玩於手中。
冰涼的金屬觸感於半空中搖擺起伏,不時的與譚默臉頰處的肌膚擦肩而過,偶爾會削下幾根青絲,令譚默的身軀高度緊張不敢有絲毫異動,呼吸愈發緊促。
跪在地上的少年,身着的衣物有些髒亂,但從面料上也能看出少年的家中殷實,非富即貴。
本是出生便擁有大好前程的少年郎,不想着爲自己謀取一份名利,卻做起姦淫狗盜之事,當真是令人寒心。
老人的孫女顏豫也是貪玩的性格,前幾日揹着老人與幾位同學偷偷去KTV見見世面,不曾想卻遇見了不懷好意的譚默。
小丫頭芳齡二八,正是模樣與性格最具靈性的年紀。
在相熟的同學引薦下,小丫頭顏豫很快便對這位衣冠楚楚長相絕佳的美男子譚默心生好感。
好友有意無意的相繼離去,不足三米的空間內只剩下初次相識的二人相對而坐。
開始,二人還可以憑藉初次相識的距離感,正常的聊着所見所感。
許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與二人的多份觀點達成共識,這位譚默挑起的話題便若隱若現的有些露骨。
堅守內心的底線,從容應對譚默的輕浮,小丫頭也是對這位片刻前心生好感的陌生男子添了幾分厭惡。
奈何今日的酒太烈,小丫頭的頭腦暈暈沉沉,藉口去衛生間後,意識到情況不妙便準備逃之夭夭。
不曾想,在欲將離開酒吧時,少女暈暈沉沉的步伐,卻被譚默的幾名保鏢攔下。
早有準備的譚默卸下平易近人的僞裝,在幾位保鏢的幫助下強行拖着哭鬧的小丫頭返回包廂,欲施展獸慾。
不料還差一刻便將顏豫憑藉蠻力拽進包廂時,不合時宜的一道聲音突兀出現。
“喲!譚家的二少爺玩着那?今天又是打算玩什麼戲碼,給良家婦女下藥?逼良爲娼?”
一道囂張的聲音突兀出現,擾亂了譚默的好事。
知曉聲音的主人那無所顧忌的行事風格,幾位保鏢也是十分識趣,在自家少爺的眼神示意下,將架住的小姑娘放下,任其逃竄。
小丫頭的意識因爲飲下的烈酒中多出的藥物,有些昏昏沉沉。
臨走時聽見譚默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似乎在叫着某人的名字。
“蕭小少爺,現在滿意了嗎?”
咬着牙堅持回到家中,家中的爺爺在發覺孫女貪玩後,便點亮着一盞燈,等候守護着孫女的歸途。
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伴隨酒精的刺激下,一路上都堅持沒有掉下眼淚的顏豫,終於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放聲大哭起來。
在知曉事情的起因經過,老人安慰着孫女會爲其出一口惡氣。
但只是單單知曉一個姓名,便要在偌大的天啓市尋人。
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本想着,爲了孫女,老人慾打算用這殘餘不多的餘生,屈居拜入天啓市豪門的名下,利用他們的勢力爲孫女出上一口惡氣。
不曾想卻遇見一位十分有趣,且與故人萬分相似的少年郎,輕而易舉的解決了老人心底的虧欠。
未能護孫女周全,老人的心中難免還是會種下一根刺,在夜深人靜之刻,隱隱作痛。
譚家的二少爺有何種能耐,老人並不在乎。
只要能爲孫女那萬分委屈的婆娑淚眼出上一口惡氣,老人這半截入土的一生,便也少了一件必須完成的事務。
“你把這小子帶回到我一刀居,是想讓我來替你承擔這次風險?”
蕭景謙有些不解老人的意思,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知曉老人口中出言懲戒的尺度,還未聽聞有什麼風險一說。
欲出言詢問,卻被老人揮手製止。
“無關緊要了。”
“這小子,衣冠楚楚手腳卻不乾淨,姦淫/婦女這類事情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當替其他姑娘給個教訓,折斷雙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