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瘋了麼!”賈羽龍一邊向楊潤澤吼道,一邊架起自己的槍,“你這會暴露我們位置的!”
而對方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又靠回了圍牆,並一個勁兒地抱怨:“靠,居然沒打中!”
“你…”賈羽龍偷偷向外瞟了一眼,差點沒口吐芬芳,“你一個人都沒打中?”
“我明明朝着那地方打了!我也不知道怎麼運氣這麼差?”
“那你瞄準點兒啊!現在好了,我們位置暴露了!還沒帶走幾個!“
說罷,一顆子彈打在了楊潤澤頭頂圍牆的頂端偏左的位置,把三個人全都一驚。
“完了,他們發現我們了…“吳迪趕快躲了起來,”老黑,快想辦法!”
“這就是我的辦法!”楊潤澤大吼,“我們的存在能干擾他們的計劃,說不定還能偷幾個!”
“偷雞?就憑我們?”
“當然不止我們!我就不信我們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不會把其他人給引過來,這樣我們不就能脫身了?“
“你忘了天台上的窟窿眼兒和火焰了嗎?“
賈羽龍第一次把楊潤澤懟得啞口無言。確實,楊潤澤忽視了對方擁有的武器型號,現在飛過來的流彈可能只是個試探。
“我確實忘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苦笑了一聲:“我的鍋,老鐵。”
“算了,將計就計吧!”
賈羽龍往外走了走,調好了焦距,亮出了槍口。他和學霸一樣,使用一把***,但由於身材與體格,他選擇了更爲輕巧KBU-88式的國產槍,輕便,且擁有良好的射速。
作爲狙擊手,他和於冠捷有很多相似之處,射擊精準,可在高壓下保持冷靜。但他又不完全是一名狙擊手,必要時刻賈羽龍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靈活屬性,就像FPS的遊戲操作,槍口一甩,達到瞬狙的目的,以解決近在咫尺的敵人。
清脆的一聲槍響,他沉了幾秒鐘的子彈擊中了二樓那個還被矇在鼓裡的士兵的手臂,並硬生生將其打斷,痛得那人在地上翻滾着嚎叫了一陣後,慢慢地不動了。
之後,賈羽龍又趕忙蹲下,頭頂,依稀能聽見子彈飛過的聲音。
“吳迪!吳迪!看好天台的那個門!別縮在牆角!“楊潤澤命令道,”快!像個男人!“
“噢…噢…”
這個瘦高個已經在這次交鋒中失去了勇氣,緊緊抱着自己的***,蜷縮在屋頂的另一角,甚至都不敢擡頭,和賈羽龍他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應了兩聲,慢慢爬向了他們進來時的那個門,用極小的聲音抱怨道:“我…我怕…”
如果這句話被另兩個熱血噴張的男孩聽見了,絕對又是一頓痛罵。
聲音被雨水淹沒了。這一次,天氣預報預報得非常準,大雨傾盆,並時而夾雜着刺刀一樣的寒風,給賈羽龍射擊造成了諸多麻煩,一分鐘過去,他換了一個彈匣,十發子彈,他只命中了三槍,而對方也似乎來勢洶洶,流彈就沒有停下來過。
“這該死的天氣!“他罵了一句頭頂的老天爺,又換了一個位置站定後,亮出了槍口。在瞄準鏡中,他率先看見的不是預瞄準的一個敵人,而是在那名敵人旁邊,不知道是誰,提着的一把加特林。
加特林!
賈羽龍再次確認了一遍後,立刻選擇放棄,抱着槍把自己橫面摔在了地上。
“噠噠噠噠噠…”
對面的加特林開始釋放它積蓄已久的怒火,朝着樓頂那不高不矮的圍牆就是一頓掃射。
“快走!那是加特林!
上一秒,賈羽龍大聲向另兩人吼了一聲,下一秒,槍林彈雨敲打着水泥圍牆,讓人不寒而慄。
“我靠,居然還有加特林!楊潤澤匍匐前進着,對這突如其來的武器升級頗爲不滿,“老子都還沒用倉庫裡的意大利炮呢!他倒先槓上了!“
“快點下樓!圍牆爛了我們就成篩子了!”
楊潤澤向外瞟了一眼,儘管目光被圍牆擋着,但他居然稍作調整後,才最後一個跑下了樓——干擾的目的就算沒有達到,也不能再搭上性命了,否則之前所做的都會付諸東流。
他們在樓梯間徘徊了一會兒,一直等到了這一輪子彈打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下一層,觀察對面的情況。
“我看着左,吳迪你右,羽龍,你注意別被打着,看着點外面!“楊潤澤沒有立刻跑向分工好的地點,而是從懷裡掏出個物件,扔給了賈羽龍。
“***,留着備用,我有好幾個,不夠問我要。“
他這才發現對方背了一個不大的包,而那個包似乎還鼓鼓囊囊,應該還裝了不少東西。
又一輪子彈的洗禮在他們頭頂開始了,賈羽龍找了個機會透過窗戶瞧了眼,重新架起了狙擊。
“人大概少了兩到三個。”這是他在自言自語,好像嘴裡嚼了一根菸,用極快的速度尋找着那一架加特林的火光。“呼…”
他深吸一口氣,打出了這一發子彈。頭頂的槍聲戛然而止,如果從第一視角可發現,賈羽龍的這一槍幾乎是擦着牆皮而過,直接貫穿了那名激情掃射着的大兵。
然而,這一槍也暴露了他的位置。玻璃的碎裂聲連同着碎渣一同潑灑到他的頭上,槍聲的爆響也差點把他一直繃緊的心臟搞個驟停。
這就是忘記裝消焰器的危害,火光簡直就是自己位置的標誌。賈羽龍急忙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確認沒有受傷後,才趴在地上,等待這一波攻勢的停止。
“幹掉了嗎?”
“幹掉了!”他向在自己不遠處的楊潤澤伸出一個大拇指。
“不錯!先趴好!等回來再幹一個!”
楊潤澤想得十分簡單,以爲單憑騷擾性的攻擊就可以使得敵人的注意力分散,從而陷入恐慌中無法自拔。但是,他忘記了自己不是在和小孩子玩過家家,在對面,是一羣作戰分明的惡魔,一羣不惜命的傢伙。誰會因爲一點打擊就亂了陣腳?更何況,裡面還參雜着一名大號人物,沒人敢在他面前退縮。
不過,他倒猜對了兩件事,前者是潛伏在其中的首領,後者則是對應的目標。此時,一名士兵在一扇門上敲打過後,向旁邊的一個帶着護目鏡的人點點頭。
“除施壓的人員,其他人向左側移動!”
“明白。”
一枚定時的裂解裝置被原來的士兵安在了那扇門上,幾秒鐘後,它漸漸冒出了煙霧,並在初始位置向外蔓延開,開始腐蝕着門。槍聲還在星星點點地相互來往,門上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可以通過的大洞,帶着護目鏡的做了個手勢後,一個人從洞中鑽了進去。
“Y首領,子彈快不夠了…”在另一邊蹲着的一名士兵還未報告完,樓下又是一聲悶響,似乎又是一人中彈倒地。
“子彈省着點兒用,”Y瞧了眼腐蝕掉的門,慢慢向那邊走去。
他不在意這裡的抵抗會有多麼頑強,或是多麼漏洞百出,他在意的,是自己的戰利品,以及未來的功勳,而這一切都只距離不到一兩米的距離。
“對麼?”他邊問,邊把頭探進去,在一貓腰,整個人便走進了進去。“這間是吧?”
“是的,和我們的情報沒有錯誤。”
“那就開始拷貝吧,早點開始,早點結束…”
他乾脆坐在了麥瑟用於待客的真皮沙發上,掏出一根香菸,自顧自地抽了一口後,吐出大團大團的煙霧 ,心滿意足地想着後面幾分鐘的該怎麼離開這個地方。
“首領…”
“知道了。”
Y掐滅了還剩一小段的香菸,略有疲態地來到了麥瑟用的主機旁,把手搭在了上面。“好了。”他答道,並讓士兵點開了電源。
電腦屏幕亮了,並且跳過了幾個驗證階段,直接把主頁亮了出來——這是Y的特殊能力,一種數據傳送的阻礙能力,如果他是一名特工,那簡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
一分鐘後,士兵擡起頭,又搖搖頭——這裡面有用的東西很少很少,而且沒有他們最迫切需要的資料。
“你翻一下週圍有沒有什麼數據存儲器之類的…起來…”
他坐在了麥瑟平時的辦公椅上,懶散地在磁盤中點點看看。外面的的槍聲仍在繼續,但這好像跟他沒有關係了,Y此時的狀態,就和普通的白領上班族沒什麼兩樣,完成上司所佈置的任務,然後打卡,下班。
又過了兩分鐘,他在一個無關緊要的文件夾中,找到一個記事本,裡面的東西,似乎是加密的。
但一切的加密程序對Y來說都形同虛設,他的魔魂能力便是剋制它們的法寶。當程序自動消失,他看到了記事本的內容,是一行行的英文。
“奧波爾·李被安葬在康博墓園。”
“佩雷斯是唐人街第一家越南菜館的老闆。”
“欠了比爾20000美元。”
前面的幾條Y還能依稀辨認出句子的原意,後面隨着詞彙越來越趨向專業化,以及語法的口語化,他翻譯地越來越吃力——雖然他對英語有所瞭解,但使用次數稀少,Y並不能流利的掌握這門語言。當他的耐心快要耗盡時,一串帶着幾個數字的文字閃了過去。
Y急忙調了回去,睜大眼睛。
“地址箱的密碼是723。”
地址箱?他肯定自己的翻譯沒有出錯,“box”無疑是箱子,但是什麼樣的箱子?
Y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問道:“有沒有帶密碼的箱子或者盒子?“
憑直覺,Y不認爲這個“box“是一個虛擬的文件夾,更應該是一個現實意義上的東西。
“有幾個,不過都是很普通的密碼轉鎖,貌似和您的能力…”
“有三位數的嗎?”
“唔…”
士兵一一檢查後,拎出了一個26寸的行李箱,回答道:“首領,只有這個,但…”
“723…“Y又點起了一根菸,紅色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護目鏡中。”你輸進去試試。“
士兵愣了一下,立刻輸入了Y口中的密碼。隨着他擰下了最後一個數字,一聲不大不小的,類似機關鬆開的“咔嚓“,徹底讓行李箱緊繃着的邊壁鬆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