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姐弟如此反應,皆因兩人都想到: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陸翊軒害怕,肯定是以前被他老爹給狠狠收拾過。而至於如何被收拾的,就不是兩人能想象的到了。
“你既然知道害怕,爲何還要打人?吳媽只是好心請你喝碗豆漿而已啊”,被陸翊軒禁錮在懷裡,本不欲理會陸翊軒的宋如沐,卻在感受到陸翊軒微微的顫抖後,不由有些心軟的問道。
“對不起沐兒,我方纔不應該那樣對你奶孃的,我也知道那樣是不對的,可……”方纔還不可一世的陸翊軒,直到現在才露出了沮喪之情,亦說出了道歉的話。
“可是你拉不下臉,你怕回京城後,被你那些朋友知道你和你們所謂的賤民平起平坐,會被他們嘲笑是不是?”見陸翊軒有後悔之意,宋如沐不想再去多加責怪陸翊軒。心想當年上官湘一個縣令之女都有這種思想,更何況陸翊軒這王侯之家的嫡子嫡孫,打小所接觸的人與所交的朋友,哪個又是省油的燈?
被宋如沐一針見血的說中心事,陸翊軒低首看着懷中不再掙扎的宋如沐,面有愧色的點點頭承認。
陸翊軒點頭承認的下一刻,便感覺手上傳來一陣巨疼,痛疼讓他忍不住在“嘶”一聲後,猛甩開圈箍住宋如沐的手,齜牙咧嘴道:“你屬什麼的?咬我做什麼?”
“哼屬什麼的你還不知道?告訴你,方纔我就想咬你了,怕你難堪才忍到現在。咬你是想讓你知道,你會疼!被你打的那些人他們也一樣會疼。都是爹孃生父母養的。憑什麼你們就可以隨意打人,一點也不顧及別人地感受?”終於逃脫“熊”抱地宋如沐,趕緊爬到弟弟宋念之身邊,擦拭下咬過人的小嘴,理理身上被揉亂的衣裳,對陸翊軒挑釁道。
“他們也會疼?”宋如沐的話。讓陸翊軒盯着火辣辣痛着的手。慢慢陷入了沉思。
而宋如沐見陸翊軒開始認真思考了,便也不去打擾他。甚至還以手遮嘴,對想要發表意見的宋念之噓口氣,示意宋念之保持安靜。
在宋氏姐弟靜默等待中,良久之後。陷入糾結地陸翊軒,眉頭深深地打着結,心虛的對宋如沐說道:“可我已經算是輕地了啊,今日若是我那幾個朋友在的話,你奶孃怕是不死也要殘廢了,而我也只是……”
還道陸翊軒想半天會想出什麼好結果,卻原來還在爲他的行爲找理由。
暗道“人家是人家,你老說別人做什麼?”,但宋如沐卻不能否認。人生在世。又有誰能完全做到不去在乎別人的看法,不受別人影響地呢?就拿她自己來說。成天與孩子們相處在一起,加上現在這幅年幼的身體,讓她很多時候都會忘記她的穿越經歷,每每都會以爲她真就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撒嬌、耍賴這些孩子的招數,她也盡情的享用着。
既然她都不能避免被人影響到,又如何去要求陸翊軒不被朋友影響到呢?
“可朋友是朋友,朋友也有對與錯的時候,而人要有自己的堅持,就好像你一直想要上戰場殺敵一樣,那是你心裡的一個堅持,誰也無法去改變一樣。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上戰場殺敵是爲了什麼?”想着陸翊軒既然有疑惑,便代表他本性並不壞。想到這些,宋如沐不知不覺中臉色漸爲緩和,甚至還帶上了平時特有地淺笑,讓原本地壓抑氣氛一下緩和不少。
“保家衛國啊!還能有什麼?”陸翊軒覺得宋如沐的話很有道理,但他不明白,早就知道他想法地宋如沐,爲什麼還會這麼問。
“保家衛國,有家也有國。家在前國在後,也就是說有了家纔有了國,這個家包含有王侯之家,也包含了所有的平凡之家。而家是什麼組成的,是人啊!也就是說但凡是我國之人,無論貧賤富貴,都是將來你踏上戰場後所要保護的人。有這樣滿腔抱負的你,如何能再去欺負這些將來你要保護的人呢?”暈了、暈了……很久沒有想過這種大道理的後果就是,讓宋如沐在說完這話後,差點被自己繞暈。所以在最後,宋如沐索性加了一句“懂嗎?”,以確認陸翊軒有沒有被她繞暈。
“好像有點懂了……”出乎宋如沐的意料,陸翊軒沒有被她的話給繞暈,反而很認真的點頭繼續深思起來。
而一直坐在兩人中間,仔細聽兩人說話的宋念之,摸摸下巴出言道:“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家國天下之道了。將來軒哥哥作爲大將軍上戰場後,保護的人就不再單單是我們這些認識的人,還會有很多很多不認識人,姐姐……念之說的對嗎?”
“對對對……念之說的對極了”,在宋念之做了這段類似總結陳述後,宋如沐是真心爲有這麼個聰明弟弟而感到自豪。於是在拼命點頭後,宋如沐又情不自禁的一把摟住宋念之讚道:“念之啊真是世上最聰明的弟弟了,姐姐真爲能有你這個弟弟而感到自豪。”
“嘻嘻……是姐姐的話提醒了念之哦!姐姐也是世上最聰明的姐姐了。”被姐姐宋如沐摟進懷裡的宋念之,滿臉愜意笑得好不歡快的同時,亦記得回誇姐姐幾句。
“沐兒,我知道錯了!真的對不起……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會了。”看着摟在一起又說又笑的姐弟倆,陸翊軒忍住心中沖天的醋意,再次破天荒說道。
“你不應該向我道歉,你應該去向那些被你欺負過的人道歉。他們或許因爲身份低微而敢怒不敢言,又或許因爲生活貧苦而收下了你的錢,可焉知他們的心裡不怨恨你?如果怨恨你地人多了,那將來即使你建立再大地軍功。封再大的王。你也不能做到流芳百世,得到世人的敬重。”聲情並茂地對陸翊軒說完,見陸翊軒白皙粉嫩的俊臉上漸顯紅潤,宋如沐趕緊捂嘴輕“咳”一聲,暗道“貌似我說的太正氣凌然了”。
雖然宋如沐暗自打趣自己,卻在看到陸翊軒與宋念之兩人。同時點頭後所流露出的崇拜之色。便也明白了,在這個崇尚節氣與名氣地年代。她這些話並沒有多另類,唯一有些另類地是,在她這個年紀說出這番話。
想到這裡,宋如沐難免記起了她的低調準則。於是馬上換上一副甜到不能再甜地笑容,對兩人親暱道:“我的話呢,你們倆聽完就記到心裡去,可不許和別人說是我說的哦”。
“呃什麼?爹爹若是聽了姐姐今日這番話,定會又誇獎姐姐聰明瞭。”小臉上全是遮掩不住的崇拜之色,宋念之不由替同樣心中疑惑地陸翊軒問道。
將笑意收起換上一副哀怨之色,宋如沐幽幽道:“哎你們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你們倆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希望將來你們都能夠有出息,所以纔會知無不言。至於別人的讚賞嘛。我一個女兒家。要那麼多讚賞做什麼?誰稀
“嘻嘻……”
“哈哈……”
看兇了半天的宋如沐,這一刻是小女兒態畢現。宋念之與陸翊軒先後笑了起來,一人拉住宋如沐的一隻手,連連發誓絕對不說出去。
“可是,我想讓我那些朋友也能明白這個家國天下的道理,你又不讓我們說給別人聽,哎陸翊軒在情急之下發完誓,沒忍住心中感概道。
“笨蛋軒哥哥……姐姐不讓我們對別人是她說的,又沒說不能將這些話說給別人聽,是不是姐姐?”宋念之小嘴一瞥道。
看着宋念之得意洋洋的問着她,宋如沐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卻也無奈點點頭,承認她的話確實可以如此解釋。
被宋念之一說,恍悟地陸翊軒跟着點頭道“如此就好,那說是誰說地呢?”。
宋氏姐弟同時默!
商討許久後,加上宋如沐暗忖的私心,稍後三人達成統一決定,那就是將此事推到博學地宋翰身上,那樣便沒有人會質疑此事的來歷了。
商討完畢,在陸翊軒許諾去向吳媽道歉後,三小終於和好如初,而隨着馬車即將抵達府衙後宅,陸翊軒又開始害怕起來。
細問之下才知道往日每次陸翊軒闖禍之時,都有祖父陸霸天和母親陸江氏護着,所以他父親每每拿出家法之時,陸翊軒都可以輕易躲避掉。唯有一次,在陸霸天陪着皇帝前往行宮避暑之時,在家闖禍的陸翊軒,和今天一樣,被他父親陸信飛抓了個正着。而一直大恨兒子胡作非爲的陸信飛那次也學乖了,當時就讓屬下將陸翊軒的貼身護衛統統抓起來,防止他們去向護子心切的妻子報信。然後然後……陸翊軒就不肯說了。
“噗嗤……”,宋氏姐弟爲陸翊軒的父親所爲而絕倒,同時偷笑起來。
“你們……你們……太沒同情心了,枉費我對你們那麼好……”,知道兩人在笑什麼的陸翊軒,搖頭苦笑道。
“放心吧,既然你真心悔過了,又知道你父親恨你在哪兒,不如你就將方纔那些話,告訴你父親,你父親定然不會多加責難你的。”宋如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唯有替陸翊軒出了如此主意。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陸翊軒聞言大喜,在又答應宋如沐不出賣宋如沐後,陸翊軒一副真心懺悔模樣跳下馬車。
而早在府衙後宅嚴陣以待的陸信飛,一聽兒子回來了,馬上命身邊隨從速將不孝子陸翊軒抓到他面前。
不怒而威的軍人氣質本就讓人望而生畏,加上現如今這副恨不得吃了陸翊軒的表情。不由讓陪同在一旁,性格溫和,喜與兒女言談身教的宋翰,不敢苟同的同時,是冷汗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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