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龍“見尾不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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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裡除了跟宋翰爲她請來的本地女紅師傅學習半天之後,剩餘的半天時間,宋如沐總會過得比窗外的百靈鳥還要歡快,皆因在這種沒有多少娛樂的年代,聽倆人爭執簡直就像聽人說相聲一般,成了宋如沐不爲人知的一大樂趣。

瞧清楚兩人雖然爭執的厲害,但卻沒到臉紅的地步,宋如沐便趁兩人分神時,抽出被兩人抓住的小手,來到自己專用的書桌前,開始認真的溫習起昨日宋翰講授的功課。

“沐兒……”直到一炷香之後,想讓宋如沐爲他做人證的陸翊軒,在出聲叫人之際,才迥然發現宋如沐不知道何時掙脫了他的手,開始如往日一般默默溫起書來。

“沐兒~別看了,你學的還不夠好?師傅見天說她有個聰明女兒,連念之都快趕不上你了!你若是再這般看下去,萬一將來你變成了和念之一樣的小書呆子,我我我……”,陸翊軒記起他的大哥大身份,假裝大度的停止了與宋念之的爭辯,跑到宋如沐的面前急道。

而已經說到口乾舌燥的宋念之,則暗翻下白眼的訕訕坐到自己位子上,端起水杯輕抿一口,笑看陸翊軒怎麼被姐姐修理。

哪知宋如沐彷彿沒聽到陸翊軒的話般,只盯住自己眼前的書本認真的觀看着。

又一炷香後,宋如沐的表情讓陸翊軒幡然醒悟,原以爲他即聰明又好學的小沐兒是在看書,哪成想竟然是在發呆中。意識過來的陸翊軒,忍不住出手在宋如沐眼前晃晃,道:“沐兒~沐兒?”

“呃?”回神的宋如沐看看陸翊軒,又看看坐在自己位子上喝水的宋念之,一陣恍惚的問道:“你們說完了?”

“……”

“……”

陸翊軒與宋念之同時無語。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宋如沐,趕緊訕笑一下道:“看書太認真總不是我的錯吧!”

“……”

“……”

又同時無語的兩男孩暗道“認真到一炷香都不翻一頁?”

就在陸翊軒想追問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宋翰的聲音道:“四兒,我看你最近的精神實在不濟!要不你趁現在回屋去歇息一會,這段時間跟着我來回奔波,怕是累壞了。”

沒等聽到宋小四的回話,就聽到打宋老夫人走後,留在宋翰身邊的宋小川搶先道:“嘖嘖~大人,您不知道……”。

“宋小川……”隨着宋小四一聲大叫,之後屋裡的三人,便聽到外面響起一陣追打聲。

端坐各自位子,手執書本的宋氏姐弟倒沒什麼,唯有站在宋如沐桌前的陸翊軒,聞聲是臉色一變,尤其在看到宋氏姐弟兩人開始捂嘴偷笑的下一刻,便“嗖”得一聲消失在宋如沐的面前,以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姿態,飛快躥回自己位子。

那猴急的姿態、那猴快的速度,讓宋氏姐弟雙雙目瞪口呆!

外面的追打聲越來越遠之後,面帶微笑的宋翰終於推門而入。見一雙兒女正在默默溫書,學生陸翊軒則極其認真的誦讀着課本。宋翰滿意的點下頭,待三人起身對他行過禮後,便接着昨日的文章爲三人講解起來。

關於宋小川那日書房外未說完的話,半個月後終於真相大白,那就是宋小四竟然暗暗喜歡上了人家紅杏。

大家同時嘆道“何止是‘您不知道’啊”,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纔對。

幫宋翰負責打理後宅的宋嬤嬤,與紅杏相處最多也不知這事,直到宋翰委託宋嬤嬤去問紅杏意見時,老人家才從紅杏滿臉遮不住的喜色中看出,原來傻丫頭早就有意了。宋嬤嬤本就爲紅杏即將過嫁人的年齡而犯愁,知道後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領了宋翰的命令便爲二人操辦起婚禮來。

想到爲了照顧自己,紅杏都蹉跎到快要過了嫁人的年齡,宋翰便在寫信問過兩人的父母意見後,親自爲兩人保媒的同時,並在府衙後宅爲兩人舉辦了親事,請來兩人在本地認識的所有熟人。

成親這天,吳媽帶着丈夫吳叔與兒子吳冬趕過來幫忙,嫁在富陽莫家莊的綠杉亦帶着孩子,在莫知遙的陪同下來參加了婚禮,多年未聚過的衆人匍一見面自是歡喜無比。藉着兩人婚禮的光,府衙後宅竟然過了比過年時還要熱鬧的一天。

在震天響的鞭炮聲中,跟着衆人將身穿大紅嫁衣的紅杏送進洞房。宋如沐忽然很感慨的想到,當年在杭州驛館之中,那個嚇得只會哭的女孩,現如今竟然做了新嫁娘,而新郎則是那個最喜偷懶,但本性卻不壞的機靈鬼宋小四。緣分這東西真是神奇,不知當初在杭州驛館之時,甚至更遠之前,兩人有沒有想到會有共結連理的這一天?

宋如沐想知道,綠杉與宋小川等人更想知道。帶着一衆人的疑問,晚間鬧洞房時,身爲新嫁娘的紅杏被問了個頂頂大的紅臉,平時臉皮極厚的宋小四亦被問的不停作揖求饒,最後在求饒不得之下,只得吞吐道:“那時候喜歡是喜歡……,但我宋小四發誓,當時絕對沒有過非分之想,更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大傢伙除了吳媽都知道宋小四說的是實話,那時紅杏是宋韓氏的貼身丫頭,在宋韓氏無子的情況下,綠杉與紅杏是極有可能被許給宋翰做通房丫頭,爲宋翰生兒育女的。可也正是這種大實話加上宋小四的滿臉幸福狀,惹得衆人念起同來江南的宋韓氏的不幸早逝,黯然後卻又被宋小四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又羞又惱的紅杏,大紅嫁衣掩蓋下,一雙青蔥白手狠狠擰上夫君宋小四的後背,疼得宋小四是一聲慘叫。這一叫換來衆人更是放肆的大笑,而慘叫出聲的宋小四,看到新娘羞得頓腳不止時,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哈哈大笑中的衆人見了這番光景,不得不懷疑,機靈鬼宋小四的洞房是否能夠順利完成。

雖然大傢伙不知是夜宋小四有沒有順利過關,但一年後的今天,府衙裡所有人,卻爲紅杏有喜的事情而歡喜着。

爲了讓確診有喜的紅杏輕快一些,宋嬤嬤將紅杏調到了自己身邊,每日裡幫宋嬤嬤對比下各處清點物件的冊子即可,如此紅杏從這一天起,便榮升爲了府衙後宅的倉庫管理員。

本來只准備在杭州住個一年半載的陸翊軒,或許因爲戰事未歇,陸霸天一直鎮守邊關未被調回的緣故,便在杭州住到了現在。期間陸夫人每個月的來信,正好讓宋翰與宋氏姐弟及時瞭解了一些關於戰事的動靜。

宋翰因這兩年以來需不斷的爲朝廷籌集糧草,故而在上次宋老夫人走後的兩個年頭,還是沒有機會帶一雙子女回老家探望一番。但從墨城方向頻繁送來的書信可以看出,宋氏家族現在對宋翰是極度巴結,甚至在來信中,族長大人主動向宋翰提及並多次催促,說宋如沐與宋念之姐弟兩人自出生以後,還沒有與族人見過面,讓宋翰儘快帶兩人回老家祭祖。

離家多年未歸的宋翰,思鄉之情自不在話下,單就一雙兒女回鄉祭祖之事,也讓宋翰在來回衡量之後,決定無論今年如何忙碌,過年時一定要抽出時間帶兒女回趟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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