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伯伯”這幾個字,猶如強心劑般刺激的宋如沐猛然睜開睡眼,不敢置信望着彎腰笑看她的姬無塵。瞪大眼睛看看依偎在自己懷裡睡眼惺忪的宋念之,再看看姬無塵,半晌之後,宋如沐還是恍如身在夢境。
“怎麼?不認識無塵伯伯了?”姬無塵帶着笑意,帶着寵溺,帶着打趣的這句話,讓終於意識到救星從天而將了,宋如沐是高興到差點跳起來。
是差點跳起來,那就是沒跳成功。因爲宋如沐懷裡的宋念之,在兩人說話功夫已完全清醒過來,與姐姐宋如沐一道打量着姬無塵,所以宋如沐就是想跳也跳不起來滴。
“無塵伯伯,太好了……終於等到您了……”也許是太激動,導致宋如沐有些語無倫次,不知不覺中看姬無塵的模樣也開始模糊起來。
“呵呵……傻丫頭哭什麼?是不是你父親的病有什麼意外,才讓你這麼想無塵伯伯?”想起當年那個連夜爬山弄到小臉髒黑的小傢伙,姬無塵就忍不住心中喜意的想打趣小傢伙一番。
因宋翰的查有望而摔一把開心淚水,與宋念之一道互相攙扶着起身,宋如沐對姬無塵喜極而泣的點點頭,並且將過去一年來宋翰的身體狀況,詳細的說給了姬無塵。
聞言姬無塵蹙眉細思許久,嘆氣道:“當年我就說宋大人地身子是要靠慢慢養護。最重要的不能多受刺激,那樣容易導致他的查反覆發作。唉然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我還需親自到杭州去看過宋大人,才能清楚要如何醫治。”
“那就麻煩無塵伯伯了,我們在此先謝過無塵伯伯”,宋如沐與宋念之雙雙行禮道。
“先別說謝字。按照你們父親前幾年的情況,我的方子還管用,現在嘛……其實我也沒有多大把握”,姬無塵見姐弟兩人高興的厲害,卻不得不提前讓兩人做好思想準備,不要高興地太早,以免最後受的打擊更大。
喜到互相握着手給對方加油的宋氏姐弟。被姬無塵如此一說,頓時萎靡了下來,都暗想姬無塵肯說這個話,那肯定是宋翰的查到了姬無塵無法把握的程度。
“啊……塵爺,老天保佑您竟然出現了,嗚嗚家大人終於有救了,嗚嗚,宋小四守着宋氏姐弟大半夜,只在清晨天朦朦亮後才稍微迷了一會眼,哪知這一睜眼就發現了姬無塵。和宋如沐剛醒過來時如出一轍。半晌才撲上來拉住姬無塵喜極而泣道。
被三人先後這般拉着又哭又笑。姬無塵是苦笑不得。只好開門讓三人先用涼水梳洗一番。然後自己將一併需要物件帶齊。便在三人地熱烈期盼之下出得房門。向歇腳客棧行去。
回到客棧向店小二提了馬車後。宋氏姐弟也不提再去富陽之事。便請車伕驅車快速返回杭州。原本需將近一天地路程。在宋氏姐弟催促下。愣是提前了小半日。
路上通過與姬無塵聊天。宋如沐才知道。姬無塵其實每年都有回富陽住幾天地習慣。只是時間不定纔會讓宋府來人屢屢撲空而已。
而幾年不見。姬無塵在又多了幾分滄桑之色外。臉上不知爲何還多了一道很明顯地疤痕。雖然打眼看過去有猩怕。但宋如沐卻絲毫不以爲意。依然如當初對姬無塵有莫名好感那般。一口一個“無塵伯伯”地叫着。其中姬無塵也有問宋氏姐弟怕不怕他那道疤痕。宋氏姐弟雙雙搖頭。逗得姬無塵笑贊宋翰教子有方。
馬車進入杭州城。就一路暢通無阻地奔向杭州府衙。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一入後宅。宋如沐便使了守門小廝趕緊去通報宋嬤嬤知道。
接到通報地時候。宋嬤嬤正盯着從衙門回來地宋翰服藥。聞言激動地差點當着宋翰就老淚縱橫。而宋翰則是忘記了剛服過藥後地滿嘴苦澀。連“桂花蜜”也未來得及飲用。便帶着宋嬤嬤向門外迎去。
隨着姬無塵到來的消息傳來,年餘時間被宋翰查陰影籠罩的杭州府衙後宅,彷彿要過大年一般炸開了鍋,就連那宋小四與紅杏剛會蹣跚走路地兒子小小四,也是跟着紅杏跑到大廳外觀望起來。
廳外一概人等皆靜靜侯着,廳內宋嬤嬤等人看着爲宋翰把脈的姬無塵,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尤其是宋如沐與宋念之兩人,打從入府以後就互握的兄,那是一時一刻也沒敢放開,因爲只有如此,兩人才能在彼此身上尋求着一份安心與安慰。
把完脈之後,又看了宋翰這一年來所用過地方子,姬無塵也沒說宋翰的查如何,只在搖搖頭之後,說他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如何醫治。
眼見衆人與一雙兒女都白了臉色,反而最不應沉靜的宋翰卻安慰起衆人來,在一左一右抱住宋如沐與宋念之後,對兩人笑說:“辛苦你倆不辭辛苦替爲父尋找姬先生了。你倆平日的心思與關心,爲父都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既然平時都能隱忍着不讓爲父看出端倪,如今姬先生已然到了,你們怎麼反而怕了呢?要相信一切皆有定數,爲父絕對不會丟下你們倆先走的”。
被宋翰摟在懷裡的宋如沐與宋念之,雙雙收緊抱着宋翰地手臂,忍淚喚道:“爹爹……本書轉載αрκ.сΝ”
旁邊坐着默默飲茶的姬無塵看了這番光景,每每表現豁達的表情隨之消失,轉而浮現出了一種哀傷,或者可以說是一種羨慕。
安撫好一雙兒女。宋翰在輕咳幾聲後向姬無塵拱手道:“宋某爲官多年甚少求人,只怕欠下人情將來難以償還。如今姬兄也看到了我地一雙兒女,他們現下還離不開我,所以宋某在此厚顏請求姬兄,煩請您爲我宋翰這幅破敗身子多費些心思,能多留一日就多留一日吧。”
宋翰這一說無意讓宋氏姐弟兩人心中發秫。原本收緊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抱住宋翰,宋念之是忍不住的哇一聲哭出來,而平時總是佯裝無事的宋如沐,亦經不住宋翰如此一說的將頭深深埋進宋翰懷裡,良久之後才仰起頭對宋翰道:“爹爹,無塵伯伯醫術高超,您一定會沒事地”。
“那是自然。我姬無塵想救地人,必然會用盡所有心思去救治的。宋大人儘管放心,此事我姬某是管定了,不爲宋大人多年爲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就是爲了大人有一雙如此孝順地兒女,我姬某也萬死不辭”在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之後,姬無塵看着強忍心中悲傷安慰宋翰的宋如沐,起身對宋翰回禮道。
姬無塵將話說到這份上,本來早就指望能看到一雙女兒長大的宋翰,在拱手說完“如此宋某拜託了”後。輕輕拉起宋如沐與宋念之,對兩人道:“沐兒與念之替爲父謝過姬先生吧”
“是……”應官服未脫不能向姬無塵行禮地宋翰吩咐,宋如沐與宋念之雙雙對姬無塵叩首以達謝意。
如此姬無塵便在府衙後宅住了下來。除了讓宋翰暫停服藥之外。每日清晨、黃昏兩次爲宋翰把脈,記錄宋翰的查症狀,直至第三日時,姬無塵才爲宋翰開出了新方子。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何況宋翰是多年隱疾復發。要想完全治好那更是難上加難。
如此醫術高超的姬無塵,在府衙後宅便從春天一直住到了盛夏之季,花費四個月時間纔將宋翰的咳血之症止住,這幾天已經轉而開始治療宋翰的胸悶之症。
隨着宋翰的逐漸康復,府衙後宅又恢復了昔日的勃勃生機。歡聲笑語不時從各處傳來,讓多年來習慣了漂泊生活的姬無塵,住的是大爲不亦樂乎。
這不,在房裡研究醫的姬無塵,擡頭看看差不多是爲宋翰把脈地時辰了。便對一直立在他身邊聽他講解醫的宋念之笑道:“念之啊。今天就講到這裡吧,咱們現在去瞧瞧你父親。爲師怕咱們再不去。我那乾女兒眨眼功夫又要殺過來了咯。”
“嘿嘿……徒兒謹遵師命”被師傅一說,想到一直暗恨拜師不成反而被他拜得姬無塵爲師的姐姐,宋念之便一陣冷颼颼。
於是值此盛夏之季,師徒兩人一大一小兩身影,穿着宋如沐親手爲其縫製地一模一樣的真絲長袍,在知了的歡快鳴唱聲中,整齊劃一的向宋翰書房行去。
早已等候在宋翰書房中的宋如沐,在幫宋翰研磨好墨汁後,見宋翰寫的專心,便瞧瞧跑到書房門口等着那一對師徒,在久久等候不來之後,便如姬無塵說地那般,沒忍住的帶着茶語向姬無塵的居所行去。
路上宋如沐想起三個月前,當她再度提出想要拜姬無塵爲師時,姬無塵卻依然堅持當年的想法,以宋如沐是官家千金爲由拒絕收她爲徒,只肯告訴她一些補養身子的秘方。而宋翰在得知此事之後,也力頂姬無塵看法與做法。
兩人的合力勸說下,宋如沐收起拜姬無塵爲師的念頭,按着姬無塵向宋翰的提議,宋如沐拜姬無塵爲義父,宋念之則代替宋如沐拜姬無塵爲師,替她完成學醫的理想。
兩方人馬三個人在途中不期而遇,邊說笑邊向書房走來,可三人剛走到書房門口,身後跌跌撞撞跑過來地宋小四,邊撫胸喘息邊喊道:“大人……大人……大人……廄來了欽差大人……請您馬上到前頭去接旨呢”哎呀開心都過去了,陽光就要開始燦爛咯,小沐沐與小念之也快要長大咯,童鞋們地粉紅票也快砸給南瓜吧嘻嘻……越多越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