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的疼痛使宋如沐情不自禁嚶嚀起來,努力想找出一塊不疼之處,卻無力地發現,除了她的小腳指頭外,其它地方每處傳來的疼痛幾乎都可以要掉她的小命。
前生沒受過罪,就連死也是神不知鬼不覺滴,更別說這世了,繡花時扎到手指,宋嬤嬤也都是好生呵護着她。
所以,此時的宋如沐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剋制不哭出來,心中不停用至少她還活着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因爲只有這樣她纔可以咬牙忍受住各種疼痛。
迷糊中,宋如沐聽到有陌生男人的聲音說道:“萱玲姑娘……您還是派人去稟告殿下,然後再去爲這位姑娘弄點粥湯之類的才行”。
之後便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回道:“那我還先去弄粥吧,皇后娘娘現下正在與殿下說話呢”
他們是誰?還有皇后娘娘與殿下?
開門、關門聲傳來之後,貌似有人爲自己把脈,而之後,先前的那陌生男子詢問道“姑娘,你可能說話?”。
終於想起自己極有可能還在皇宮裡,於是憋了半天勁想告訴這人“她馬上就要被疼死了,能不能給點止痛藥啊!”,可最後,宋如沐只能使力,從牙縫裡擠出倆字“不能”。
雖然虛弱無力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對方還是聽了個分明,行醫多年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讓那御醫忍不住“噗嗤”笑出聲,先前因爲太子冷冰冰一句“一起上路吧”,而產生的恐懼感全部因這話消散殆盡。
就在沈御醫含笑繼續爲宋如沐把脈時,恰好先萱玲一步走進來的皇甫天佑,心中一愣,暗道這膽小鬼御醫竟然也會笑?
“沈大人笑得如此開心,看來人定是無恙了?”
皇甫天佑用以往少有地溫和語氣問完。卻見那沈御醫瞬間收起笑臉地同時。四肢伏地向自己行禮。哆哆嗦嗦地回道:“回稟殿下。人已無恙……”
踹人地衝動頓時產生。尤其想到楚皇后臨走時。留下那句“看來那些廚子都伺候不好你。不如換了吧!”。皇甫天佑地臉色更是冷起來。當下便一腳將御醫踹倒。喊道:“那還不滾下去!”
如果是平常。被踹之人定是二話不說就消失在他面前。但此次這御醫卻是掙扎起身之後。繼續趴在地上半晌未曾擡頭。之後才磨蹭道:“臣有話稟告殿下!”
“沈大人有話就趕緊說吧……”緊隨皇甫天佑進門地萱玲。將粥放好之後。見皇甫天佑也不出聲。便好心提醒這位沈大人。
可憐不明真相地沈御醫。一輩子安守本分。今個兒善心大發。想幫牀上那位姑娘一把。卻是不知該如何說。在鼓了半天勇氣之後。才吞吐道:“殿下……這……這位姑娘身子還弱。幾日內不易行房!”
“你說什麼?你有膽子再給本太子說一遍……”聲未起。腳先到。皇甫天佑忽然覺得這御醫地腦子肯定是壞掉了。他形象再壞。可至於差到這個地步嗎?
躺在牀上的宋如沐,苦笑不得之餘。亦想踹這個好心御醫的屁股幾下,什麼亂七八糟的?雖然她從未正面見過這位太子,但往日又哪裡聽過這位太子禍害別人家姑娘的?當然,除了國丈的寶貝孫女楚新柔之外。
“殿下……臣……”
聽那御醫還想說出口,宋如沐都替這人着急,心想換了任何人被人誤會至此,怕也是要忍不住罵人了。念及人家老御醫也是爲了她地清白着想,當下宋如沐哪裡還管得了自身的疼痛,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用盡全身力氣“啊”一聲叫出口。
而這一聲呼出的代價,就是宋如沐的眼淚,隨着周身疼到極致而滾滾落下,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反正就是那麼一直掉啊掉啊,掉得宋如沐淚眼模糊,啥都看不清楚爲止。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看人啊……”衆人被宋如沐這一聲大呼給震住,久久之後,只有清醒的皇甫天佑強忍怒氣提醒道。
“是是是……”那沈御醫連滾帶爬的起身。抓起宋如沐的手腕。略微把過脈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可有感覺哪裡不適”。
剛纔那聲呼喊,早已經用盡了宋如沐所有力氣,自然沒有多餘的力氣對這御醫說“老先生放心吧,你們地太子不會對我怎樣的”,最後只能盡力扯起嘴角,露出一個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的笑容。
這艱難扯起地笑容落到御醫眼裡,卻是如三月春風一般拂過心田,心想能在這皇宮裡有這麼善良、體貼的姑娘,真是難得啊!也不枉自己想幫她一把了。
明白宋如沐的笑意之後,那沈御醫也不再提醒皇甫天佑什麼行房問題了,只又開過幾副方子,一一交給皇甫天佑身後的萱玲姑娘,囑咐過該如何食用,以及一些需要忌口之物後,便躬身退出。
皇甫天佑自然將兩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也明白過來,這宋念之的姐姐,怕是料定自己不會對她怎麼樣,纔敢故意弄些動靜,打斷自己踹飛那御醫的念頭。
憑什麼她就如此篤定?
好奇讓皇甫天佑忍不住在這東宮偏殿,一待就待到宋如沐喝完藥、喝完粥,直至萱玲收拾好毆打你關係端着盤子退下去後,房間內只剩兩人時,皇甫天佑才起身來到牀邊,好奇地打量宋如沐片刻後,用奇慢的語速問道:“你……就如此料定我不會動你?剛喝了藥的宋如沐,聞得這個問題,本就不濟地精神頭,當下更是糊塗起來,心道“你看中我家老弟的相才,又怎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更何況還有陸翊軒……”,呃,貌似她和陸翊軒的事還沒多少人知道,所以陸翊軒就暫時放一邊。但光宋念之這邊就已經差不多了啊。
想明白後。宋如沐忍不住打個哈欠,也沒回答這皇甫天佑的話,更沒有睜開眼睛看上一眼這個傳說中的人是什麼模樣,就已經昏昏欲睡過去。
不怒反笑,笑聲輕鬆而婉轉,讓已經快要進入睡眠狀態的宋如沐。感到些許安心。心道這人果然是“戲入骨髓、難以自拔”,只有在沒外人的時候,纔會這樣笑吧?不問原因,反正人總得有自我放鬆地時候,就好像她也喜歡獨處,享受那種可以隨心所欲地感覺一樣。
或許睡了很久,也或許是睡了很短,反正宋如沐再有意識後,只感覺身邊位置開始下沉。繼而自己披散在四周的長髮,被人給輕輕攏起,甚至還有髮梢不斷掃到自己臉上。帶起一陣陣難以忍受的酥癢之感。
“好念之別鬧,讓姐姐再睡一會”,久違地熟悉感覺讓剛恢復意識的宋如沐,以爲是宋念之又趁自己午睡時調皮搗蛋,故而在想要伸手去擋開時,才被劇烈的痛意給拉回現實。
驀然張目,黑夜燈火中地宋如沐徹底呆滯!!!
心道這是如何絕色的容顏啊,傾國傾城莫過於此了吧?
宋如沐甚至恨恨想到,那該死的衰神對她許諾地絕世容顏。是不是給這傢伙撈去了,才以至於自己被那傾城郡主說什麼不是個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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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角微動便足矣讓人如沐春風,但爲什麼那眼神卻讓她感覺異常熟悉?還有這臉、這人怎麼都看着也很眼熟!可宋如沐就是想不起她在哪兒見過。
難道這就是弟弟宋念之說的第一感覺?宋如沐眨巴眨巴眼睛,輕笑道:“你是誰?我們見過嗎?”
“你是誰?我們見過嗎?”雙目目不轉睛直視,只玫紅地脣微動,吐出與她同樣疑惑地話語來。
“我是御史大夫宋翰之女宋如沐,我確定以及肯定沒有見過你……但你卻給我一種久違的感覺!”躺在牀上地宋如沐,忘記自己的長髮還抓在對方手裡,更沒有意識到這是在哪兒?只自言自語道。
“我是東宮太子皇甫天佑。我確定以及肯定沒有看見過你……但你卻給我一種久違地感覺!”坐在牀邊的皇甫天佑,忘記手中還抓着對方的長髮,也忘記自己現在處於哪兒,只下意識答道。
“皇甫天佑……”“宋如沐……”
兩廂對望着自己初此見面地人兒,心中默唸着對方的名字,同時蹙眉搖頭,又同時收斂目光,各自陷入沉思之中,只留房內排排燭光偶爾響起的噼啪交錯聲。
“殿下……夜深傷神。還請回殿就寢。徐總管在外頭候着呢!”,在燭光又一次噼啪響起之後。房外那個叫萱玲的姑娘,溫柔地出聲提醒道。
這道不大的聲音卻將兩人同時驚醒,雙雙發現對方眼中的震驚,卻也同時回頭躲避開來。
像扔燙手山芋一般將手中萬千柔滑青絲拋棄,皇甫天佑便再也沒有回望一眼,直到走到門前時,才背對着宋如沐緩緩說道:“宋小姐就在這裡好好調養身體,需要什麼儘管與萱玲說!”。
“我想回家”,亦從震驚之中回過神的宋如沐,渾身又開始抽疼起來,心裡想着宋嬤嬤溫暖的懷抱,還有不明真相的父親與弟弟,便老實不客氣地向這位東宮太子說道。
“這點免談……本太子可不想難得救人,卻只救半截”身子微怔,下一刻說出了絕掉宋如沐念頭的話。
躺在牀上不能動絲毫的宋如沐,雖然剛剛大飽眼福過,但還是有些黯然傷神,心道難道那傾城郡主不離開京城,她就不能回家了?)嘻嘻……接下來會如何呢?星星眼!!!親們趕緊交出手中的粉紅票、推薦票吧……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