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補祥和陸曉蘭被帶回了基隆,隨後當然是對他們進行處罰。三天後,陳友傑派人把許多向趙補祥行賄的人的口供也送到基隆。於是,法院便正式開庭以趙補祥和陸曉蘭進行審判。由於證據非常充分,這個審判過和非常地順利。
按後世明朝時朱元璋的規則,貪污五十兩銀子就要剝皮實草,趙補祥貪污受賄總共高達四千兩銀子,足夠剝皮實草八次了。不過,這個時代,就算大宋也沒有把貪官剝皮實草這麼變態的事情,深受宋文化影響的大基國最高法官和其他一些相關人員,自然也沒想過要把趙補祥剝皮實草。
張旭心裡雖然也很痛恨貪官,但也沒有變態到那種地步。何況現在法院工作由項慧負責,他也插不上手,便任由項慧君施爲了。
但是審判當天下午,張旭坐在財稅部衙門辦公室裡,翻看着一份文件時,那個項慧君突然來找他,有些尷尬地問張旭道:“張大人,我已經判決了趙補祥,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罰陸曉蘭?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
張旭說道:“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她挑唆趙補祥貪污索賄。量刑時,趙補祥怎麼處罰她就怎麼處罰或者稍微輕一點重一點都可以啊。”
項慧君說道:“我判處了趙補祥坐牢八年。他要被關上八年。可是,我們這兒沒有女子牢房啊,無論是輕一點或者重一點,關哪裡啊?”
他這麼一說,張旭纔想起,這兒確實沒有女子監獄,這事有些不好處理。其實在古中國,從來就沒有女子監獄的。在古時,女人一旦犯罪,除了非常嚴重的,要判處死刑的,立即處死的。大多數女子犯了夠不上判處死刑的罪的時候,由她家的當家男人頂罪受罰。這當家男人,包括未出嫁時候的父親,代替父親履行家長職責的兄長。如果已婚,則她丈夫,以及已經成年的兒子,都可以代替她受罰。
至於她本人麼,則交由她家人,讓她家人嚴加管教。至於她的家人如何管教她,則就不關官府的事了。到宋時,當然仍然沿續了這種習慣。受此影響,大基國的這些人,當然從來沒想過要建立女子監獄。
而像陸曉蘭這樣的,犯了罪的,並無家中父兄,她在桃源時,已經過了文書,算是趙補祥的小妾,已經算是有丈夫了。但是趙補祥已經被處罰去坐牢了,那些,仍然是沒有當家男人項替她去受罰。
這種情況下,在別的地方,一般會被官老爺們大筆一揮,“官賣。”兩個字給處理了。當然,官賣的時候,一般的情況下,都是被賣進了妓院裡當作妓女。畢竟,沒有那個豪門會喜歡買一個犯罪分子放在身邊侍候自己。要是對方又對自己下黑手,打誰哭去?
但是,目前,整個大基國裡面,各個城市都是新立不久,就算是基隆,也才數年的歷年,再加上張旭以前曾對元老院說過,妓院有傷社會風氣,從而加以壓制。以至於這裡並無一家妓院。沒妓院,要想把陸曉蘭官賣掉,也沒人會來買。
弄清楚了這種情況,張旭和項慧君兩人面面相覷,這陸曉蘭一時還沒法處罰了。最後,項慧君說道:“要不,讓人把她送到宋國境內明州臨安那些地方,賣到那些地方的青樓妓院裡?”
張旭想了想,搖頭道:“那個陸曉蘭其實也只是一介弱女子,把她賣了妓女,無何如何,都是一種作惡。我們官府,不能作這種惡。要不,就放了她算了?想必,她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
項慧君說道:“想想有些不甘心啊。放了也行。不過,還是得限制她的行動自由,免得她再憑藉自己的資色勾引那個官員,做出這種事。”
最終,陸曉蘭被限制在基隆城裡監視居住。
處理完趙補祥和陸曉蘭後,檢查院長秦大可便向兩位執政官提議,對全國上下,各個部門,都進行檢查一次,看看有幾差漏。檢查之下,果然發現不少問題。不少部門都有資金虧空和被挪用,貪污的現象。包括張旭領頭的財稅部。把張旭嚇了一跳,幸好不是他本人的賬目有問題。
而去年下半年新設立的各個城市,也都或多或少有貪污受賄現象,並且比中央各個部門嚴重的多,只是沒有發展到桃源那樣引起官府和百姓嚴重的衝突而已。一時間,整個大基國官府各個部門,下到各個縣衙,都是人心慌慌。人人擔心自己被判刑處罰。這導致官府正常的工作都大受影響。
由於這次被查出有問題的人太多,如果全部處罰有可能引起一場政治動盪。對此,張旭提出一個局部特赦令。就是讓那些被查出的,只要貪污的讓他們吐出貪污的款項,虧空的補上虧空,暫時不予刑事追究,但要罷免。還要不要用他們,得看情況,也不一定再給他們原來那麼高的位置。
這個局部特赦令兩位執政官拿到元老院激烈辨論討論一番後,上下兩院都得以通過。並且兩始實施。這讓很多人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把這人心慌慌的官府各部門安撫下來了。那些有問題的官員們吐出貪污所得,補上了虧空後,被免職,然後等待官府重新的聘用。
張旭剛把自己的財稅部整頓一番,剛鬆了一口氣。突然,韓夢蝶過來對張旭說道:“張大哥,那個那個趙補祥的家人妻子和趙國興等人,還有那些趙姓宗族的許多人,都來法院抗議了,好多人啊。”
張旭吃了一驚,也沒注意她的稱呼,便問道:“他們抗什麼議?”
韓夢蝶“嘿”地一聲笑道:“當然是因爲趙補祥的事情啊。趙補祥被判坐牢八年,現在被押到小琉球去挖硝石礦了。但是隨後發現那麼多人有問題,卻都沒受到坐牢的處罰,他們家自然是非常不滿了。他們家也要求對趙補祥緩引局部特赦令。”
張旭急忙跑到法院那邊一看,那趙補祥家人和一些趙姓宗族的人果然在那兒高呼口號,吵吵嚷嚷的。而那口號則是:憑什麼就趙補祥一人坐牢,其他人都沒事?更有一些人,去法院門口和法院的護衛推推搡搡。還有人去拍打法院的大門,試圖推開法院的門。現場一片混亂。
張旭見了這種情況,不由得心頭惱火,便大吼一聲:“住手,給老子安靜!”
那些正鬧得起勁的趙家人,聞言得是一愣,一看是張旭過來了,安靜了一會兒,趙補祥老婆撲撲出來,跪在張旭腳下,說道:“張大人,你可得給我家做主啊。這次別人都沒事,就我家補祥去坐牢,這也太不公平了。這局部特赦令理應對我家阿祥也有效嘛。”
張旭點點頭,說道:“你們這事,我會向執政官和元老院說的,會加以考慮的。你也不用着急。先回去等消息吧。”
這時,人羣當中,突然有人大喊一聲:“不要相信這狗官的話。阿祥就是被他害的,他抓回來的。打他。”說着,突然半塊磚頭向張旭飛來。
張旭連忙一閃身,躲過了那塊磚頭,不由得勃然大怒:“混帳。誰扔的磚頭?護衛們,給我揍這些人。出事算我的。”
法院門前的那些護衛們,剛纔沒得到命令,被那些趙家人推搡得十分狼狽,心裡早就憋着火了,現在聽張旭這麼一說,立即精神大振,操起棍棒就對那些趙家人一陣猛揍。那趙家人和其宗族的人,總共二十幾個,頓時被揍得哭爹喊娘,狼狽逃竄。法院門前,終於清靜了。
隨後,張旭去叫門,項慧君從裡面出來,把張旭迎了進去。張發抱怨道:“你就任由那趙家人在門口胡鬧,倒由我來做這惡人?”
項慧君笑道:“那些人其實也鬧不了什麼的,不用搭理他們就行。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要撤銷對趙補祥的處罰判決?”
張旭說道:“千萬不能這麼做。你法院做出的判決,一旦生效,必須穩定執行。不能由你法院出爾反爾。否則,國法就毫無威嚴可言。就算要撤銷對他的處罰,也必須由兩位執政官和元老院做出特赦。”
項慧君說道:“你該不會是因爲剛纔的事,怒氣沖天,才這麼說罷?”
張旭說道:“怎麼可能,就算沒有剛纔的事情,我也要這麼說的。”
第二天,兩位執政官召開執政院會議,開始討論是否將特赦令援引到趙補祥身上,張旭堅決反對道:“這次局部特赦令只針對特定的幾個人,不能隨意被緩引。任何特赦都是不能被隨意緩引的。否則,便沒人會敬畏國法。何況判處趙補祥,並沒有冤枉他。”
張旭這麼一說,這事便作罷了,畢意不算是什麼大事。接着,執政官蘇志強說道:“從這次事件上發現,那些縣級的官衙裡面,極易發生貪污的事情,比我們這中央嚴重的多了。現在,大家討論一下,該怎麼避免這種事情?”
張旭便開口道:“這事其實很簡便。中央這裡,從一開始,便有元老院盯着,想貪污極爲不方便。現在,下面的各級縣衙裡,就一個縣令大老爺,在一縣之地,天老大,他老二,沒人盯着,自然就很容易貪污了。”
衆人一聽,便說道:“照你這麼說,難道要在縣級也建立元老院?”
張旭說道:“對,這是必須的。建立縣級元老院,也不僅僅是爲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