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韻的方案,張旭和李有財兩人都不太滿意,但目前的情況下,兩人都明白,顯然都不可能完全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彼此都瞪着眼睛不說話。
韓竹韻一看兩人如此,便趁熱打鐵地說道:“好了,好了,就這樣,把這個方案上報給執政官,由他們最終決定。”
這時,徐無雙,夢迷離,孫大爲都說道:“好了。都別吵了。韓竹韻說的辦法不錯,就那樣定吧。”
樓香兒也說道:“好了。既然如此,這件事,沒什麼可說的了。說下一件事吧。”
說到下一件事,孫大爲身爲公安科長,便跳了出來,說道:“下一件事,還是先說一下,以後該怎防止那些土人再度襲擾我們漢人。”這幾個月以來,土人不斷地襲擾漢人,治安嚴重惡化。他身爲公安科長,負責治安事宜,自然感受到的壓力最大,最希望這個問題一勞永逸地解決掉。
張旭說道:“指望那些土人永遠不襲擾我們,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們純漢人之間,也會有各種欺壓搶劫和兇殺事件發生。不過,我們可以想辦法,把那些襲擾事件降到最低。”
衆人問道:“什麼辦法?”
張旭說道:“去年過年前幾天,我們已經把附近那個雅美部族擊滅,雖然逃掉了少數幾個人,但是也不足爲慮了。現在,方圓幾百裡之內,那些有敵意的土人,都已經降服或者逃走,暫時不會有土人對我造成威脅。不過,這只是暫時的。目前,我們應當先停止建立新的村落定居點。”
衆人有些驚訝,問道:“爲什麼?”
張旭說道:“凡事應當多從幾個方面想想。現在我們雖然暫時無憂了。但是若我們繼續修建新的村落定居點,那麼便會和新的土人部族靠近。到時候,彼此立場不一致,利益不一致,語言不通,說話牛頭不對馬嘴,那就肯定又會產生新的矛盾。到時候,那些個新的鄰近土人,恐怕又會不斷地來襲擾我們了。所以,我們應當暫停修建新的村落定居點。”
這時,樓香兒卻第一個反對了:“那不行。我們現在已經有超過五萬多人了,現有範圍內的土地,已經不能滿足需求了。”
張旭有些驚訝地說道:“不能滿足需求了?”
樓香兒說道:“是啊。這個地方,三面是山,一面向海,土地就那麼多。而現在,每個月都有人不斷地移民過來。不讓修建新的村落定居點,你讓那些新來的人,安置到那裡去?”
這麼一說,張旭纔想起,這塊土地上,確實已經被分配完了,要是新來的人口,可就沒有土地可供分配了。張旭便說道:“既然如此。以後來的那些人,就不要讓他們去開荒種地了。都安排去商號作坊,礦山以及修路去吧。正好,我們那些地方也嚴重缺乏勞力。”
徐無雙說道:“這不太好吧。很多人來這兒,做夢都想擁有一塊土地呢。我看,還是去找一個新的地方,安置那些新來的人口。至於新的土地上的那些土人麼,降服我們最好,不服的話,就剿滅好了。怕什麼?”
張旭說道:“我只是說暫停,又沒說以後都不向外面移民了。這事以後再說,現在不要多生是非了。爲準備以後的對宋之戰,以及防備與土人的衝突,現在我們應當對所有的人,都進行軍事訓練,以備不時之需。同時,讓那普通百姓,面對土人的襲擾有應付能力。”
生了一會兒悶氣,說到這件事,李有財終於又說話了:“怎麼對所有的人進行訓練?那些農民,都是要種地幹活的。”
張旭說道:“農民種地,一年的時間,也就種那麼幾個月,空閒時間還是很多的,完全可以用這些時間,來進行軍事訓練。不如這樣,從軍中,抽選一些訓練得較好的士兵,派到各個村子裡頭,對那些村民,進行訓練。”
李有財搖頭道:“那不行,現在有那麼多村子了,至少幾百個吧。而士兵則才一千多人,那些士兵一分派,不就沒了。”
張旭說道:“士兵沒了可以再徵召,我們還有時間重新訓練。再說了,那些下派的士兵,又不是讓他們永遠留在那裡了。一旦戰事起,就又重新召回嘛。”
這時徐無雙也提了個建議:“我們還可以這樣,讓那些村的村長,或者選一些年輕力壯的人,到軍中來接受幾個月的訓練,再回去當村長。那些接受過訓練的村長,在農閒時,要召集大家一齊進行訓練。”
李有財點頭道:“這個方法不錯。不如就用這個辦法好了?”
這時,韓竹韻說道:“這兩個辦法都不錯。一齊用吧,互相補充。”
衆人一齊點頭:“不錯,那就一齊用吧。”
張旭說道:“除了這些,我們還可以提請元老院發佈一個法令。命令在我們漢人定居村落三百里以內的所有土人部族,都要服從我們基隆的統治,每年要向我們官府納稅,他們族中青壯,都要在我們軍中當兵服役若干年。族中族長之類的頭人繼任傳承,也都得經過我們的同意。當然,他們也可以同我們漢人做生意,雙方願意的話,也可以通婚。這樣,既可以讓那些外圍土人部族,成爲我們的一個緩衝區。同時,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最終也會融入我們,成爲我們當中的一分子。”
夢迷離皺眉道:“難道說建立朝貢,讓他們每年朝貢。不過,那些土人都窮得掉渣,又有什麼貢物可收?再說了,收了貢物,我們還要回贈更多的禮物,太不划算。”
張旭說道:“不是朝貢。朝貢制度除了賺點兒面子外,有害無益,並且製造隔閡,十分可笑。我是說,也把他們當作我們治下的一種百姓民人來對待。他們向我們交納的是稅務,而不是貢物,沒有禮物回贈。不過,如果他們受到其他部族侵襲傷害的話,可以要求我們出兵保護。他們之間發生糾紛,也可以來我們這兒打官司解決。人家主動要來我們這兒工坊做工的話,那更歡迎。儘量給予和漢人一樣的同等待遇。看在他們比較窮的份上,稅收可以少一點,但人人都得交納,不能沒有。特殊年份,也可以豁免,但總體來說,不能沒有。這樣,可以減少糾紛。世上一切矛盾源於不公,只要我們處事公平公正,矛盾就會越來越少的。”
夢迷離說道:“那些土人都很野蠻,恐怕不會願意。”
張旭說道:“不願意,那就讓他們滾得遠遠的,不然地話,就出兵加以剿滅。”
這時,那個財稅科副科長,兼任文案,已經負責起草文件的韓夢蝶,嘟着她那好看的櫻桃小嘴,說道:“張叔叔,你說得太殘忍了吧。那些土人本來就是化外之民嘛,從來沒有交納什麼賦稅的。人家本來好好的呆在那裡,突然就要被剿滅了。不好吧?”
張旭說道:“這不是什麼好不好的事情。既然我們國家出現在這裡了。那麼就不許有什麼化外之民存在國內或者邊緣地帶。那是嚴重製造隔閡,製造危機。就好像拿着一把刀子,對準自己的心臟,太危險了。”
韓夢蝶哦了一聲,說道:“我就說說而已嘛。”
接着,又對一些細節進行了反覆地討論,議定了這三件事。這三件事,其實也就是一件事。那就是今後對土著的政策。可是這些政策以後由那個部門執行?這又成了一個問題。這其中既有涉及到治安問題,又有涉及到農業土地問題。
張旭又說道:“爲了加強這些針對土著政策的執行,我建議,增加一個部門,專司管理土著。同時由於土著又關係到農業,關係到土地。而我們卻還沒有農業部門,這個部門,就叫做土客農業科。各位覺得如何?”
這時,李有財,夢迷離,徐無雙,孫大爲四個人居然一齊反對道:“不行。”
張旭很訝然地問道:“爲什麼不行?這些事情這麼重要,必須有人負責。”韓竹韻,樓香兒,韓夢蝶也驚訝地看着那四個人,不知他們爲什麼要反對。
四個人互相看看,還是李有財開口道:“我們本來已有七個科了,以後有點什麼事,都要增加一個科,那最終會有多少個科啊?我們輪流當科長,七個月可輪到一次,以後科多了,多長時間輪到當一次啊?”
張旭差點兒暈倒,居然是爲了這個?張旭問道:“那你們說,那些事情,由那個部門執行?”
孫大爲說道:“土人涉及到嚴重的治安問題,當然是我公安科了執行了。”
張旭說道:“這還涉及到土地和農業問題呢?這歸誰管?”
李有財說道:“這些都屬於民政問題,應歸由民政科管。”
樓香兒卻不想攬事,說道:“不行,民政科管的事兒,已經夠多夠瑣碎了。而土地與農業,都太大,民政科管不了。”
張旭說道:“別說了。土地和農業的事確實很大,不能不另設一個部門。”
孫大爲又說了:“既然如此,那就設立一個土客農業司,掛在我名下,由我來管。”
如此一來,衆人都沒什麼可說的了。張旭也不好再堅持要設一個科級部門。於是,這把這些報上去了。
出乎張旭意料之的是,元老院最終,只批准給那些降俘發四分之一的工資,批准了全民兵訓令,批准了三百里朝貢令。最後卻決定設立一個新的獨立的土客農業科。原來民政科副長韓國華,被調出來當新的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