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小學開學了。除了入學的小孩之外。張旭還鼓勵那些工人,士兵和農民們有空的時候參與旁聽,也一體考試。旁聽者也免費。
很快,張旭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些古人們學習的熱情。
“學成文武藝,售與帝王家。”
“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這些詩句都生動的反應了在古代,讀書是一個祟高的社會理想,也是底層人生唯一的上升途徑。如此社會氣氛之下,誰不看重讀書?而且以前讀書是要花大價錢請老師的,有幾個人讀得起書?現在免費了,不來真有毛病。那些年輕人都紛紛報名爲旁聽生。
很快,基隆小學裡正式學生和旁聽生超過了一千人。並且旁聽生遠遠多過正式學生。於是張旭便又遇上一個嚴重的問題:教師嚴重不足。
對教師不足的問題,張旭事先也是有所預料的,但沒有想到如此嚴重。
在過去的一年裡,他已經把基礎的數學知識教給了陳雅和李有財以及護衛隊員們。但陳雅也就罷了,畢竟原來就是有不錯的文化底子的,學一些阿拉伯數字和加減乘除四則運算等一些基礎的東西不算太難。但其他人就比較困難了。
但沒有辦法,學校裡嚴重缺乏老師的現實,使得張旭和李有財商量之後,把護衛隊裡的一些文化學得比較好的人給借調出來,充當學校裡的老師。當然,張旭自己,陳雅,李有財也都在學校裡兼職教一些課。但是僅憑這些還遠遠不夠。而且自己時間也不多,不能總是泡在學校裡,還得去找來一些專職的教師比較好。
四月,張旭又踏上去泉州的路。這一次,張旭首先去找了蒲開宗。由於現在兩人都是船廠的股東,所以張旭首先向蒲開宗介紹了一些船場的事,詳細地說明了新船試驗地計劃和進度。另外又提起了共同組建遠洋船隊,開闢遠洋貿易航線的問題。
聽了張旭提及問題,蒲開宗嘆了一口氣,說道:“張小哥兒,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我記得上次跟你說過的,自從百多年前,該死的西方基督教異教徒世界發動了十字軍東征以來,東西方的貿易通道就已經被打斷。一些依賴此路爲生的人失去了生活來源之後,就在紅進入紅海,印度洋當起了海盜,更是阻斷了海上貿易之路。現在海上大規模的通商之路不通,除非你先把那些海盜給消滅了。”
張旭當然知道十字軍東征這回事,但具體情形卻是不太瞭解。這時候聽說因此阻斷了世界貿易,心中不由得吃驚,不過面上卻沒動聲色,淡淡地說道:“如果我們能夠造出大的軍艦或或者武裝商船,那麼我們一定可能消滅那些海盜的。”
蒲開宗也淡淡地說道:“那好吧,等造出了大海船,訓練好了海軍,消滅了那些海盜之後,我們再來談遠洋貿易的路線問題吧。”蒲開宗根本就不相信張旭說的,能夠消滅那些海盜。
張旭一看這個話題再談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就轉移了話題:“我在基隆那邊辦了一所很大的學校,現在的問題是非常地缺乏老師,我想請你幫我找一些老師。”
蒲開宗哈哈大笑道:“你是故意耍我開心麼?誰不知道全世界就屬於大宋文化水平最高。你不去找宋人,卻來找我,是不是搞錯了?”
張旭說道:“我當然知道這個時代宋人在總體文化水平上是最高的。但宋朝總體上來說仍然是一個官本位的社會,所有的教育都是圍繞着科舉制度展開的。所有學習的內容都是以四書五經爲基礎,兼及琴棋書畫之類。這些宋讀書學習的目的,就是爲了將來要當官。這並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並不打算爲宋室朝庭培養進士狀元,而是爲自己的商業事業以及商業夥伴的發展培養需要的人才。這些人才必須要有較好的數學基礎,而數學,卻是你們阿拉伯人這時代強於其他文明的地方。這時代如果說宋是文學以及藝術的世界中心,大概沒有人會反對。但阿拉伯卻是這時代世界數學以及醫學的世界中心。我現在需用數學老師,所以就來找你了。”
蒲開宗聽了這話,心中大爲得意。不管什麼時代,什麼人,聽到別人誇獎總是一件值得高興地事。尤其是誇獎自己所身處的文明,更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蒲開宗也很高興,笑道:“哈哈,我所接觸的一些宋人漢人,不管有文化還是沒文化的,眼睛總是長在頭頂,往天上看的,彷彿除了宋以外,世界上其他地方再也無文化了,無文明瞭。卻沒想到你卻如此推祟我們的文化,真是令我感動。不過,你的忙,恐怕我是幫不上的。因爲那些有大學問的阿拉伯人可都在巴格達讓哈里發供養着呢,那是可是國寶,可不會隨意到別的地方去。”
張旭說道:“我現在又不要那些頂級的大學者。現在只需要一些有一定的數學基礎能力的人即可。我也只需要他們去教一些基礎數學知識。”
蒲開宗攤開雙手道:“那也沒有!我和屬下有幾個人有數學能力,但他們在我的生意裡面擔任要職,無論如何也走不開,我認識的其他一些族人也差不多情況。真的找不到你需要的人,所以真的幫不上忙。”
張旭不死心地問道:“難道真的沒有人?你們那邊的教育不是首先重視數學能力的嘛?怎麼會沒有人?男人沒有,難道女人也沒有?”
蒲開宗一呆:“女人你也要?”
張旭重重點頭。
蒲開宗嘟嚕一句:“不可思議。”然後扭頭低聲吩咐身邊的僕人。那個僕人出去,一會兒,領着十個頭罩面紗,身穿長袍的,一看就是阿拉伯打扮的女子進來,向張旭行禮。
蒲開宗說道:“我十個女子,受過阿拉伯的教育,擁有很好的數學基礎。原本是要用來在宮中爭寵的,後來失敗。我買下來,準備在大宋送給那些達官權貴的。你如果要的話,便宜一點,賣給你也可以。”
張旭問道:“總共要多少錢?”
蒲開宗開價道:“賣給你就便宜一點,就一萬兩銀子好了。”
張旭吸了一口氣:“太貴了。你搶劫呢?”
蒲開宗一臉肉痛的樣子:“一萬兩還貴嗎?還貴嗎?這可不是普通的貨物啊,這是人啊?在中東受過大力教育,又路長海遠地送到這邊過來,還要教她們學會宋語。我容易嘛我?這些女人會數學。原本,我是買來準備做歌妓的,或者是準備當作貴重的禮物送人的。不是把你當作朋友的話,你以爲我拿出來嗎?居然還嫌貴。那好,你不要的話,我留着,以後至少可以以兩萬的價格出手。你想要的話,拿錢來!”
張旭說道:“我們兩個誰跟誰啊?都這麼好了,還談錢多傷感情啊?我們兩這麼好,都要同穿一條褲子了,向你要幾個歌妓而已,你還向我要錢,好意思麼你?”
蒲開宗渾身抖了抖,退開一步,說道:“嘿嘿,我跟你可不熟,一點也不熟,更沒有和你同穿一條褲子。我那些歌妓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下來,又花大心血培養教育而成的,豈有讓你隨隨便便就拿走的。拿錢來,沒錢的話,真主安拉作證,絕不會讓我把這些女人免費送出去的。”
張旭嘆了一句氣,說道:“實話跟你說吧。我現在可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來。可是我確實需要會數學的人才,要不這樣吧。我暫時借用你這批女奴,我也就用她們來教教數學。以後找到真正合適的教師,你再召回。或者我以後買得起了,再把她們買下來。如果你自己需要,隨時可以把她們召回,如何?”
蒲開宗考慮了一下,答道:“看在你是我的朋友的份上,爲了我們共同的事來發展,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