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戰勝了,但承受不起

張旭他們這艘三千料的旗艦跑,後面宋軍秦世輔那艘八千料,名叫萬勝號的船隻就追。雖然張旭這船是飛剪船,速度快,可是對方車船有四十個輪子,輪子全部被踩得飛快,速度也不慢。兩船始終保持着八百米到一千米的距離。越追越遠,漸漸地兩船都脫離了自己的主船隊,都落了單。

落單的兩船追追逃逃了一個時候,兩個時辰之後,駛到了一個空曠海面。這時,秦世輔旗艦上,那些開船踩輪的水手,已經個個都累得像條狗一樣,只會趴在地上伸着舌頭吐氣了。兩個時辰的瘋狂踩輪,固然讓這艘戰船在這兩個時辰內保持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速度,但也讓這些水手附出了巨大的代價,瘋狂的踩輪已經抽乾了他們的精力,其中一個水手居然直接暴斃,船不得不慢了下來。

鯤鵬號上人,當然都不知道對方船隻萬勝號的情況,對方減速,船隻慢了這邊也沒理會對方,只是乘機拉開距離。駛到了距對方六裡時,張旭一看已方安全了,便說道:“轉舵,調頭,駛到他三四里處,打他孃的。”

張志遠說道:“調頭,還要打啊?”

張旭說道:“當然是要打。我們有快帆船和重型火炮,難道對着只有牀弩和刀矛的的船隻,難道還嚇得不敢打了?說出去不怕丟人啊?這樣,你以後出去不要說認識我啊,丟不起那個臉。只要對方不沉或不投降,那就要打他孃的,就絕不能客氣。”

張志遠說道:“可是對方又拼命來撞,怎麼辦?”

張旭笑道:“放心吧,我估計對方那些水手沒有力氣了,踩不動船上的那些輪子了,沒法使這招了。哈哈,這秦世輔雖然厲害,但到底只是熟悉內河水戰,冷兵器水戰。在內河風少力弱,又極不均衡,用人力踩輪子做動力的車船,在對戰時,極有優勢。可是這海上麼,用輪子做動力,關鏈時刻,就要掉鏈子了。現在他的船跑不動了,只能任由我們宰割了,現在不打,更待何時?”

徐無雙也領悟過來,說道:“還有,他在船舷包裹上鐵甲,船頭裝上鐵撞角,用來在內河撞擊金人那些又破又爛的船隻,當然是無往而不利。而且內河水域狹窄,被他盯上,想要撞過來的時候,除了對撞外,躲都沒法躲。可是在這外洋海面上,天高海闊,我們要是不想和對方對撞的話,有的是地方可躲。秦世輔把車船開到海上來,和我們對戰,簡直就是找死。他怎麼會這麼蠢呢?”

張旭笑道:“這不是他蠢。而是習慣性依賴。他以往都是靠這一套戰勝對手,獲取功名的,習慣成自然,一時沒意識到而已。這次如果我們沒打死或者俘虜他,那麼下次他就不會犯這個錯誤了,他一定會成了我們可怕的對手。”

徐無雙說道:“那就不能饒他了。傳令,左轉舵。炮火準備。”

鯤鵬號轉過身來,劃了一條斜切線,向後面秦世輔的旗艦迎過去,在兩多裡外,五門威遠大將軍炮一齊開火,一陣轟鳴巨響過後,五顆實心鐵彈,便從炮膛射出,高速向對方船隻砸去。這次由於離對方船隻只有兩裡多一點,五顆炮彈全部砸在了對方船隻身上,又激起一片慘叫和木屑橫飛。

對面那船上的人按奈不住,又把幾根牀弩箭射了過來,這次他們爲了增加射程,不再在上面綁火藥包,長箭呼嘯着,無限深情地撲向鯤鵬號。可惜妾有情郎無意,鯤鵬號一擊即過,遠遠地向前方駛出,毫不留情地甩掉了這弩箭。鯤鵬號駛出了一段距離,又來個右轉舵,轉過身來,又在相反方向上劃了一條斜切線,向宋軍萬勝號傾泄了五顆炮彈。

鯤鵬號這麼來來往往,那條秦世輔的旗艦萬勝號受不了,開始調頭逃跑。可是,那些水手已經全部都累瘓了,再也沒有人能把那些漿輪踩得那麼快了。這樣一來,船隻想快,當然也不可能了。而鯤鵬號使用風力,速度卻沒受到任何影響。便圍着他來來去去,繞來繞去,每繞一次,每向秦世輔的船上砸五顆實心鐵彈。

雖然那艘船行駛速度很慢,但還是艱難地向前福建陸地方向移動。張旭一看那艘船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但是打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打沉或者迫使他們投降。心中大爲氣餒。便說道:“怎麼還不沉啊?對了,朝吃水線以下打吧。儘快把對方打沉。”

這時,秦世輔的旗艦萬勝號上,已經是一片哀鴻遍野了。本來,這條船上,有三百五十多水手和士兵。一天的戰鬥下來,已經死了五十多了。傷亡已經超過七分之一了。在冷兵器時代,任何一支軍隊,傷亡超過十分之一,那就會崩潰。如果傷亡超過十分之一還沒有崩潰的話,那就一定是天下少見強軍了。

而現在,秦世輔這旗艦萬勝號上,傷亡已經超過七分之一了,所以船上的人,也都受不了。許多人商量一番之後,推舉幾個隊正,到船上官廳,跪到秦世輔面前,對着秦世輔說道:“統領大人,這仗打也沒法打,逃也沒法跑,躲也沒法躲。船上兄弟受不了,大人不如帶着我們降了吧!”

秦世輔一聽大怒,喝道:“混帳東西,這也是人說的話?我等世受國恩,食朝廷俸祿,理當血戰沙場,以死忠君報國,豈有投降賊匪的道理?”

那幾個隊正把脖子一梗,說道:“大人,不是我等不願忠君報國,而是眼下這情景,實在是無法可施了。朝廷一向猜忌武人,眼下這情景,就算我等戰死,又有誰知道?令三百多兄弟無辜慘死,大人於心何忍?”

秦世輔大聲喝道:“不用說了。本官心意已決,就算事不可爲,也當以死報國。來人!”

從官廳外面進來幾個衛兵,秦世輔立即喝道:“把這幾個混帳東西,拖出去砍了。”

那幾個衛兵互相對望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大人,得罪了。我等實在是情非得已。”說完,那幾個衛兵撲上來,把秦世輔綁了個結實。

秦世輔氣得怒發如狂:“好,好,好。老子平時對你等不薄,爲何背叛我?”

那些衛兵和手下說道:“大人,我等不是背叛,而是要保住大人的性命。”

便有一個人隊正出了船艙,趴到船舷邊上,大聲喊道:“喂,流球的英雄好漢們,別打了,我等降了。”

鯤鵬號上的炮手正瞄準對方吃水線以下,準備開炮,沒想到對方突然來這麼一出,都愣住了,隨即狂喜,辛辛苦苦地打了這麼久,終於迫使對方投降。

張旭和徐無雙上這艘船接收時,發現一個人被捆綁着的人,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臉龐通紅,活像關公。正在怒發如狂,破口大罵。張旭問道:“這人是誰?”

那些萬勝號上投降的官兵們說道:“他正是統領大人。”

張旭點頭道:“哦,他就是秦世輔啊。”

秦世輔本來在罵他船上的手下,說他們背叛自己,背叛朝廷,不忠不義,豬狗不如。一聽張旭問起他來,立即便轉移目標,罵起張旭和徐無雙來。

徐無雙大怒,拔出隨身佩帶的一把劍,罵道:“你這老匹夫,落到我們手裡了,居然還如此猖狂,當我不敢殺你麼?”說罷,便要揮劍殺他。這徐無雙平時就很痛恨宋朝廷官員,現在又遭他如此痛罵,殺心頓起。

那些投降的宋水師將士大驚,連忙跪下道:“二位好漢,求你們不要殺我們大人。饒他一命。”

張旭也連忙喊道:“且慢。先讓我問幾句話。”徐無雙不能不給張旭面子,便收了劍。

張旭看着那秦世輔說道:“秦將軍,你罵我們,可以理解,爲何要罵你的那些手下?”

秦世輔一愣,沒想到張旭會問這個問題,便答道:“他們不忠不義,本來是我的屬下,卻把我綁起來後投降,難道還不該罵麼?”

張旭搖頭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不知道他們這麼做,其實是在救你一命麼?”

秦世輔怒道:“我不需要他們來救,身爲軍人,如果戰敗,唯有一死以報君恩。”

“放開他。”張旭下令解開了縛在秦世輔身上的繩子,然後一指海面,冷冷地說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你要死的話的,悉聽尊便,現在可以往海里跳。但你沒有權利拖着其他不想死的人給你殉葬。”

秦世輔倒是愣住了,隨即感到好像掛不住面子似,便奔到船舷邊上,往海里跳。旁邊無個水手連忙拉住他,說道:“大人,千萬別如此啊。”秦世輔還在掙扎,那幾個人乾脆把他撲倒在甲板上,其中一個人還壓到了他身上……

張旭看得兩眼發直,這什麼情況,傳說中的搞基?

接收了這艘萬勝號之後,徐無雙指揮鯤鵬號,開始駛回原先的交戰區海域。沒駛多久,便遇到逍遙號戰艦。便看到宋軍水師兩條兩千料極別的戰船正在爲圍攻基隆海軍的逍遙號。不過,那逍遙號十分靈活與驍勇,以一敵二,毫無懼色,不斷地發炮,死死地壓着那兩艘船打。那兩艘宋軍水師戰船似乎知道脣亡齒寒的道理,只要一艘危險,另一艘便拼命來救,戰況一時呈現膠着狀態。

鯤鵬號上的張旭一看這個情況,便連忙對旗號兵說道:“快,向後面那艘萬勝號上發旗號,讓萬勝號的人,向那兩艘宋軍水師戰船發令,讓他們投降。”

萬勝號上,張志遠正在上面控制局勢,一看到鯤鵬號的旗號,便讓原萬勝號的傳令兵打出旗號,下令那艘船投降。

那兩艘正在與逍遙號糾纏的兩艘宋軍船隻,其中一艘正準備從後面向逍遙號撲去,突然看到鯤鵬號和萬勝號一齊出現,不由得吃驚,但是隨後就看到萬勝號發出旗號,讓他們投降,立即明白,萬勝號被對方控制了。但自己顯然已經處於極危險境地,如果不投降的話,恐怕立即就要遭到對方旗艦的攻擊,艦長迅速地權衡一番後,便立即投降了。

這一艘投降,另一艘卻不願意投降。鯤鵬號立即從另一邊繞過去,和逍遙號左右夾攻,實心鐵彈不斷地轟擊對方的吃水線以下,終於將其擊沉。

逍遙號下水時,原來鯊魚號艦長何天陽便被調過來當逍遙號艦長。這時,張旭看到逍遙號甲板和船艙舷許多位置上,有好幾個黑點疤痕。便讓人打旗號讓何天陽上來報告情況。

這何天陽對海戰極爲狂熱,自從成了逍遙號船長時,幾乎就天氣天泡在船上,琢磨着新式海戰的事。一看到鯤鵬號旗號,忙到鯤鵬號上來。張旭問道:“你怎麼樣了。你的船好像有好幾幾處被燒過的痕跡,怎麼回事?”

何天陽滿臉興奮地說道:“嘿,這個啊,哇塞,大宋水師居然三艘船隻,來圍攻我的船。仗着船多欺負船少啊。這是被放了幾枝火箭燒的。”

張旭吃驚的說道:“你被三條船圍攻?那結果怎麼樣了?”

何天陽說道:“老子豈是好惹的?結果當然是我打沉了對方一艘,這兩艘還一直與老子糾纏,結果你們就來了。”

嘎,一聽這個結果,張旭,徐無雙,還有志遠三個人大覺羞愧。看人家爲仗打得,多漂亮?

匯合逍遙號之後,繼續前進,一路上,先後不斷地碰到自己這方的戰船,船隊又不斷地聚攏和壯大,也撞上一些宋軍水師戰船,只要一碰上,那些宋軍水師戰船就準倒黴。除了一些及時投降的之外,大多數都被打得沉入海底。

最後把所有的交戰區域巡視一遍後,大基海軍重新又聚攏二十艘戰船。還有六艘不知所蹤,估計是凶多吉少。水手總共損失六百餘人。根據各艘戰艦的艦長報告,有的戰船擊沉一艘敵艦,有的擊沉兩艘,還有一些戰船俘虜了一些敵船。總共擊沉,俘虜了宋軍水師戰船三十多艘,對方另外一些船隻上,也有很多人傷亡,總共俘虜,擊殺對方一千五百多人。

清點戰果,這次雖然打成了爛仗,但倒底是俘虜了對方的主帥,擊沉了敵方很多船隻,算是取得了大勝。但是一看自己這方的損失,張旭便感嘆着對徐無雙和張志遠兩人說道:“我們雖然說是打勝了,損失也不多,但這種勝利,我們承受不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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