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一幢房子裡的人喊道:“什麼時候突火槍有這等威力那是我們的本事,無可奉告。現在我數三下,你們要是不棄械投降的話,我們就開火。一……二……”
正要喊三的時候,海老虎連忙喊道:“等一下,徐某可以棄械投降,束手就縛。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次來冒犯雞籠寨是徐某一個的主意,我願意一力擔當。但是徐某手下的兄弟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請不要爲難他們,放他們一條生路。”
那個聲音停頓了一下,喊道:“放他們一條生路,暫時不行。”
海老虎徐無雙大怒:“難道你們要趕盡殺絕嘛?那我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有什麼用處?不如拼個漁死網破。”
那個聲音說道:“誰說要把你們趕盡殺絕了?只是你們這麼來搶劫我們,就你一個人擔當了,未免說不過去吧。但是我們也不會要他們的命,只是要他們爲我們做兩年的苦力而已。保證不傷他拉的性命,兩年過後,再放他們離開。”
海老虎徐無雙厲聲說道:“那你們說話檢算數,否則我縱然化成厲鬼也絕不輕饒你死們。”
那個聲音說道:“我們現在有必要騙你們麼?”
海老虎徐無雙道:“好,最好不要讓我發現騙我們。兄弟們,放下武器投降。”
最後,這夥海盜包括徐無雙在內,在雞籠人的指揮下,一個一個輪流轉身又從進來的大門出去,並且被雞籠護衛隊捆起來。
這些海盜全部被捆起來之後,張旭,李有財和雞籠十八族族長才終於公了一口氣,這一次贏得實在是僥倖。那個人造的死巷道其實是在打敗了那支泉州水師不分隊之後,緊急趕工出來的豆腐渣工程。
這一兩年來,這雞籠都用水泥造房子。只是造房子的時候大家都無意之中扎堆,導致這一條路上兩邊都是房子,並且相連很近。爲了對付下一波的攻擊,張旭想出了一個主意,全寨上下總動員,修了一個圍牆,再借用那些扎堆在一起的房子牆壁,用一層薄薄的磚塊牆壁把空隙連接起來,再在前後各裝上一個大門,就成了一個巷道陷井了。其實那些緊急砌成的磚牆很薄,很不牢固,只要發狠,就算用人體去撞,沒幾下也會崩塌。也就嚇人而已,沒想到第一次用,嚇人居然很成功。
不過,看着一大羣幾百被捆起來的俘虜,雞籠十八宗族長和張旭都有點兒頭痛,把他們養着吧,且不說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根本就沒地方關押……
最後,只好把那個大當家海老虎單獨關押在一間小木屋裡,讓其他的海盜自己去伐木建造臨時的住處,並且威肋說,誰要逃的話,就砍他們大當家一刀,逃一個砍一刀,逃兩砍兩刀,總之,逃幾個就砍幾刀。雖然是海盜,但對他們的大當愛還是挺有情意的,恐怕他出事,於是那些海盜們就只好乖乖的去伐木,自己給自己建造住的地方,當然,也是關押自己的地方。
之後,又去威肋那個海老虎說,要是他逃跑的,就把他的那些手下全部殺光。海老虎徐無雙卻勃然大怒:“老子說了束手就縛,任憑你們處置,現在還來說這話,當老子是說話不算數的人啊?”
張旭嘿嘿地笑道:“你說話算數最好了,我們也沒打算殺你。不過,我想你還是寫封信,去你那個老虎嶼,把你留在老虎嶼的的老弱家眷接來這兒一起團聚,一起住比較好。”
徐無雙怒道:“我不小心落到了你們的手上,任憑你們處置就算了,你們還要打我留在老虎嶼的老弱家眷?”
張旭說道:“我可是爲你們好啊,也爲老虎嶼老些老弱家眷好。你把老虎嶼主要的力量都帶到我這兒了,被我們一口氣吃下了。現在老虎嶼虛弱得像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這要是讓南宋朝庭那些官府知道了,或者讓其他的海盜團伙知道了,會怎麼樣?恐怕會馬上撲上吧?”
徐無雙一聽這話,神色不由得一陣着急,一下子站起來,說道:“老虎嶼上怎麼樣了,你派人去攻打老虎嶼,想來個黑吃黑?”
張旭搖頭說道:“我們雞籠寨都是正當人家,平時大家都種地打魚做生意賺錢過日子,對於打家劫舍不感興趣,對於黑吃黑更不感興趣。我只是讓你寫一封信,把老虎嶼的老弱家眷都搬過來,讓你那些手下們都在這兒做個安份守已的百姓。反正這個地方現在無主荒土多,只好你去開墾就是你的了。甚至各種工坊裡也要大量的招人,不愁沒口飯吃。”
徐我雙想了好長一會兒,方下決斷道:“好吧,我同意把家眷都搬到這來,但是你們不得對他們進行凌辱,這事我要見你們的大當家一面,要他親口答應才能算數。”
張旭一愣之下,說道:“我們這兒又不是什麼山寨海盜窩,哪來的大當家二當家?我們這兒都是安份過已的老百姓,不過我們這兒成立了一個自治政府,現在李得旺族長和陳宗德族長擔任自治官,我可以帶你去見他兩。”
徐無雙說道:“好,那也行。”
最後,徐無雙見了李得旺和陳宗德之後,談妥了落戶條件,徐無雙便寫信把老虎嶼上的老弱家眷都搬遷過來。
雖然一時大意,徐無雙被張旭引入陷井,被迫投降。但是對海上打仗的事,他顯然要比秦大鬍子以及其他人都要強得多。於是,最後還給安排了一個海軍參謀長的職務。雞籠人都以爲這個名稱是張旭想出來的,但是張旭卻絕不敢稱是自己想出來的。
於是,雞籠一支弱得可憐可笑的海軍有了一個好笑的三架馬車領導結構,分別是秦大鬍子爲海軍統領,張旭爲軍師,徐無雙爲參謀長。
……
老虎嶼海盜們和雞籠又是打仗,然後又是遷入合併,這麼大的動靜,當然不可能無聲無息。這事兒很快就讓泉州知府和泉州水師方面知道了。泉州知府和泉州水師統領開始懷疑半個月前失蹤的那支泉州水師小分隊與雞籠有關。很簡單,既然雞籠方面能夠迫使六百多人的海盜投降,那麼殲滅一支三百人的水師分隊也是完全可能的。
然後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整個福建官場炸開了鍋。水師統領怒氣衝衝之下,摔碎了好幾個杯子;泉州知府怒氣衝衝之下,摔碎了好幾個杯子;接着福建路安撫使,轉運使等朝庭命官們都怒氣衝衝之下,摔碎了好幾個茶杯。
然後這個消息被上報給了臨安行在的樞密院,請求讓泉州水師出兵剿滅膽大妄爲的雞籠賊寇。(因爲在宋朝一百五十人以上的軍隊調動都要樞密院批准。)可惜的是這時南宋朝庭的皇帝宋寧宗趙擴和平章軍國事韓侂冑正在手忙腳亂地爲北伐金國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沒空理會福建外海一股小小的海盜的事情,再加上又快過年了,朝庭上下人人爲過年忙碌着,於是這道奏章便被壓在角落裡無人理睬了。
……
直到過了年,到了開禧二年,泉州方面重新上了一道奏表,要求對雞籠方面用兵。朝庭方面方纔做出了反應,批准這個奏摺,但是又說,朝庭北伐之勢已經前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不能支持你們了,要解決雞籠只能由泉州和泉州水師自己出力了。
泉州水師接到批准之後,就開始緊鑼密鼓開始正式地準備起來,水師統領羅藝成準備傾盡全力把雞籠夥無法無天一舉掃蕩。隨後,這個消息被泉州沈家悄悄地透露給了雞籠方面。
雞籠方面接到消息之後,大多數人都嚇壞了。泉州水師傾全力來攻,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情況。雖然說這些人都是桀驁不遜的海外逃民和海盜,平時對朝庭根本不放在眼裡。但其實他們對南宋朝庭還是有一種發自心裡的恐懼。當他們發現朝庭要傾全力來剿時,自然就露出一種深深地恐懼。
這時,張旭站出來對大家說道:“放心好了,宋室朝庭正要進行北伐,那有那個閒功夫拼命跟我們過不去啊?我們只要面對泉州一個水師的力量就行了。只要打敗這支水師,我們至少在幾年之內都是安全的了。”
有人說道:“就算只有泉州水師,那也是有兩千人精銳兵馬的,我們這裡現在所謂的海軍能有多少人啊,能夠打贏麼?”
張旭說道:“在海上是不能夠,但是我們可以把對方引到島上陸地來,消滅他們。”
李得旺問道:“小後生,在陸地上,你有什麼辦法?有把握麼?”
張旭把胸脯拍得震天響,說道:“當然,陸地上可不比海上。海上那是純高技術較量。我們自然還不是泉州水師的對手。但是要是把他們引到島上來,我們就有機會了。這座島這麼大,足夠我們設陷井,埋伏的了。而且在島上,我們還可以儘可能地動員所有的人,所有的力量。而且我們還有大炮這個殺手鐗,必定能夠獲勝的。”
正在這時,趙庚年和李有財跑過來說道:“不好了,大炮生鏽不能用了,一用就裂了。到時候恐怕要炸膛。反而傷了自已人。”
張旭大怒,自己剛纔還在吹牛呢,轉眼間就出這種事,未免太邪了吧?問道:“怎麼回事?大炮爲什麼會生鏽?”
李有財這裡說道:“那些大炮年前剛造出來的時候,沒什麼問題,秦大鬍子還用他們和別人較量過兩次。不過隨後沒用了,就擱在船上或者放入倉庫裡了。可能是我們這兒海島雨水多,現在春季雨水更多了,所有那些鐵鑄的大炮就生鏽了也是難免的啊。”
李有財這麼一說,張旭頓時懊悔之極,保養,他居然把保養這個問題給忘了。那些大炮都是鐵鑄的,而鐵器要是不注意保養的話,就極容易生鏽,這麼個簡單的道理,他居然給忘了,其他人居然也都沒想到。實在還是太嫩,沒經驗啊。
現在可怎麼辦?所有的人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