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念雲次日再帶了南宮策過來,也不說去見什麼人,只說了要去給一個孩子解毒,讓南宮策帶點酒,及見到了蘇江鄂夫婦,南宮策如何能不驚詫。
在得知竟是鏇南救出了二人投奔過來,南宮策更是驚疑不定。
鬱念雲看在眼裡,因拿了南宮策酒罈讓他過來看看瑩瑩。也不多說什麼,只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
“讓你來,主要是這小女孩所中的毒,或許正是那千機絲蠱。”
說話間,鬱念雲打開那酒在瑩瑩手臂上揉【河蟹】搓了一陣,不一時,過看着一些細細長長的紅色蠱蟲顯現出來,那蠕動的姿態看得人一陣頭皮發麻,傅秋芳只望了一眼,便立刻變了臉色跑了出去。
好在他們之前怕孩子沉受不住,就已經給瑩瑩點了睡穴,倒也沒嚇着孩子。
蘇江鄂急道,“既已知道是什麼蠱,還請鬱姑娘出手相救!”
南宮策也是一陣頭皮發麻,尤其是想到之前這種東西還在自己的身體裡存在過。
“可是讓我來又有什麼用?”南宮策問道。
鬱念雲道,“你是中過這蠱毒的人,我身邊沒有合適的解藥,只有用點你的血了。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南宮策本就實誠,見着這又是故人又是小孩的,自然不會說個不字。鬱念雲當下就拿了刀子在他手上劃了一刀放出點血來,接了餵給瑩瑩。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那些細細密密的蟲子又重新涌現出來,或許是南宮策的血真的起了作用,那些蟲子肉眼能見的掙扎起來。
那股子磨人的疼南宮策現在都還記得真切,不然不出一會兒,原本還應該昏睡的瑩瑩也有些吃不消,兩眼含淚懵懵懂懂的醒來。
她也不說話,只是不停地用手撓着身上,眼淚汪汪,小聲抽泣。
蘇江鄂忙道,“瑩瑩,難受就哭出來吧,爹爹在這裡,沒事兒。”
瑩瑩這才失聲哭了哭來,嘴裡嚷着,“不舒服。”
傅秋芳聞言進來,立在一旁默默地抽泣。
見着差不多了,鬱念雲因讓蘇江鄂抱着瑩瑩,“這般不成,本來南宮策血液裡的藥效就不夠,趁着蟲子都被逼到了手臂上,還需的用一味‘庶紅’,你且好好抱着瑩瑩,接下來還會疼一下。”
蘇江鄂依言,鬱念雲從袖裡摸出一瓶藥來,想來正是那“庶紅”。
鬱念雲咬咬牙,拿了匕首卻是在瑩瑩的手上一劃,瑩瑩霎時又是一陣痛哭,蘇江鄂趕忙安撫。
趁着這個功夫,鬱念雲趕忙把那“庶紅”倒了些出來便往瑩瑩的傷口上抹。不大一會兒功夫,活着藥粉,鬱念雲用刀子刮出了好些紅紅的東西,隨後用紗布給瑩瑩包紮了,鬱念雲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症狀有些奇怪,但既然蟲子已除,想來應該沒有多大的妨礙了。”鬱念雲道。
蘇氏夫婦大喜,又是一番好謝。
鬱念雲連連擺手,“你們也不必謝我,你們瑩瑩的症狀我總覺得有些不同,具體情形恐怕還要再看看。”
傅秋芳道,“鬱姑娘你不計前嫌,這般出手相助已是大恩,這聲謝有什麼當不得?總之這份恩情我們夫婦二人是記下了。鬱姑娘也請放心,日後爲你洗脫冤屈之時,我夫婦二人定然全力相幫。”
如此救也救了,謝也謝了。瑩瑩的蠱毒尚不能確定是否有什麼其他什麼不妥,目前也只好先在安西待着。
反正鏇南也知道了林家酒坊,鬱念雲索性都留下他們,只讓他們都呆在客棧裡,有什麼事情來酒坊找她就是。
回來的時候,鬱念雲因問南宮策,“就剛纔那一番相處,你覺得他們這次找我有沒有別的目的?”
南宮策思索了一瞬,道,“我想,父母對於兒女的愛,雖各有不同,但在兒女生死關頭,種種表現絕對不會是假的。瑩瑩既然現在已經救了出來,婆娑門再沒了要挾他們的東西,我想,應該可信。”
“但你別忘了,他們身邊還有個鏇南。那鏇南我問他緣由,她也不明說,含含糊糊的,現在看着確實還無惡意,可誰又知道以後?最最讓我擔憂的是,她還知道了酒坊,可見此行也不一般。”
南宮策因問,“你有沒有派人查那鏇南?”
“查了。”鬱念雲皺眉,“確實如她所說,婆娑門現在四處都在追查她。可是她以前就是做蒐集訊息那一塊的,而且還和朝廷的人直接對接,對於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比我們精通。就算是有這些消息,我也總是不能放下心。”
南宮策道,“我和鏇南相處不多,不過我之前在婆娑門的時候倒是聽得人說,這鏇南爲人處事一向喜歡講求光明磊落。而且我看那鏇南的做派,倒也不像城府極深的人。”
“光明磊落?”鬱念雲扶額,“她爲人確實不錯,我和她相處起來也挺舒服,不過查探消息這類探子做的事兒,本來就算不得光明磊落!她拿人錢財自然替人消【河蟹】災,何須顧及我們如何?”
南宮策一時無言。
鬱念雲頗爲頭疼的擺擺手,“也罷,事已至此,人都追上門來了,是福是禍,遲早會有分曉,我們只要多留神一些就是了。”
說到這裡,兩人也回到了酒坊附近,守在店面上的大劉一看見鬱念雲二人,立刻笑呵呵的跑了過來,嘴裡嚷着,“大姐你可來晚了一步,鎮遠侯來了,只是剛和武伯去了客來居,看那鎮遠侯的臉色,只怕有些不妙,大姐你要不要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看的,聽那鎮遠侯的言談,說不定還能看出些端倪不是?
聽得此言,鬱念雲因把手上的東西全部塞給大劉,轉身就往客來居去。
大劉還想提醒鬱念雲忘了覆面,只是鬱念雲也顧不得那些。原本有武伯在呢,鬱念雲現在只是想聽聽,看個情況,也好弄明白鎮遠侯究竟想要什麼。
武伯約鎮遠侯在客來居二樓靠窗的包房坐下。鬱念雲上了樓,也不動聲色的要了隔壁的屋子,這時節也不是飯點,倒也正方便。
鬱念雲武功極高,隔壁屋裡說了些什麼,稍加註意也就能聽得一清二楚,鬱念雲剛一坐下就聽的鎮遠侯驀然冷笑道,“武伯,你可要想清楚了,這筆買賣關係的不止我鎮遠侯,背後還牽扯着京城的秦家,吳家,做人呢,還是不要太固執了好……”
又是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