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肥皂劇的常理,在這樣的雨夜和這麼彪悍的誘拐之下,當夜的最後結果應該是大家先吵一架,然後就該連撕帶扯的扒衣服滾滾牀單或者打打野戰什麼的,就算是現在兩個人的錢包都不在身上,沒有開房的條件,至少也該來個車震什麼的,可是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在當晚並沒有發生。
因爲簫誠上車後幫何柏把溼衣服脫下來的時候他就發現小孩兒開始發熱了。
懷裡還抱着微微發抖的小孩兒,簫誠第一次明白了身無分文的意思。不過大概是天無絕人之路,在給何柏找毯子的時候,二爺竟然在汽車的小儲物盒裡找到了郊區房子的鑰匙!
很長一算時間後,簫誠無意跟大哥提起這件事,沒想到簫銘信一臉迷糊的還沒開口,那邊的田淼就在一邊笑嘻嘻的插了一句“小叔,那一定是‘你大哥不小心’忘在車裡的······”意思不言而喻,只是強調的句子態度明顯,至於真的是誰放進去的,只要看着簫銘信的搖頭苦笑,簫誠也就明白了。
但是現在,簫誠還來不及多想那麼多,他只是把何柏用車裡的毯子包好,然後把車三拐兩拐開上大道,直接趕往那個今晚應該不會被挖出來的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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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柏醒來的時候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睡在一張大牀上,地點陌生,時間不詳。手上的戒指不見了,脖子上卻多了一樣東西,平安扣,依然是簫誠當初拿走的那一個。
恍惚的坐起身,何柏揉了揉有些漲痛的腦袋,然後迷迷糊糊的想走出去找水喝,可是他才走到門口,從半掩着的門縫邊就傳出了激烈的對話。
“死小子!你倒是說說你昨天晚上都幹了什麼!恩!?徹夜不歸,還把清蓮扔給一個不相關的丫頭!你倒是放心啊!”
嚴厲的聲音讓何柏身子一震,原本要開門的手停在半空,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是張靜文。
“媽,你小點兒聲,小柏他還在睡。”
客廳裡,簫誠拿着熬粥的勺子站在廚房門口,聲音不溫不火,可是態度也沒有多好。
“簫誠!”張靜文顯然是真的火了,她指着簫誠,臉上毫無平日的斯文儒雅。“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我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我沒點頭之前,你們不能見面!不能有聯繫!”
“所以呢?”簫誠放下粥勺,直視張靜文“您是打算讓我對他不聞不問,讓他又把自己折騰的半死不活,再千里迢迢讓我哥來找我,還是設個一箭雙鵰計,讓李清蓮來我們家,一方面表示您長輩的關心,一方面又能讓何柏誤會自動退出?更或者,您還有心真要撮合我和那個瘋丫頭,將來打算再來個姐妹情深的商業聯姻!”
“啪!”
一聲脆響,那是極用力一巴掌,用力到簫誠的臉都被打得側向一邊,可饒是如此,張靜文也沒有消氣,她哆嗦着嘴脣,把手裡的包重重的扔在茶几上,結果皮包靠着慣性撞倒半盤子的玻璃杯,一時間破碎的聲音充滿了房間。
半米之隔,母子就這麼對視着,最終簫誠沉默了半晌,收回眼神,只是對她說了一句話,他說:“媽,雖然我知道這樣對不起你,但是我愛何柏,可能已經不止二十年了。”
“你這是糊塗!”張靜文握緊拳頭死瞪着簫誠“簫誠,你想想,那孩子哪一點值得你這麼做,你有大好前途,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幾乎都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他呢?他有什麼!他甚至不敢把這些話跟我說清楚!你們一出事兒他就扔下你跑了,是,我是找他談過話了,可是我跟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如果他連我都不敢面對,那他還妄想帶走我兒子?我告訴你簫誠,作爲母親,我也是有尊嚴的,何柏他要怎麼樣,我現在管不着,但是我告訴你,我現在就是瞧不上他,就他這個軟弱勁兒,別說他是個大小夥子,他就是個丫頭我們簫家也不要他!”
“讓你回來,你以爲我是真的心疼那個孩子?簫誠,我是你媽,她王雪梅跟我再好也抵不過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更何況何柏只是我朋友的兒子!我不怕告訴你,我自私,我那麼做是擔心你過不去那道坎!是,我承認我讓李清蓮跟你回來是用了私心,可是你以爲吃飯的時候我沒看到麼?他連爭你的勇氣都沒有,他還有什麼能力站在你身邊跟你一輩子!那孩子根本沒看清他將來要面對的是什麼!既然他都可以這麼放任自己,那我又怎麼能把你的大好年華揮霍在他的身上!”
張靜文最終沒忍住,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沒辦法,都說孩子是前世欠下的冤家,生了他你的心就得掛着。其實何柏要是一再堅持,讓她明白自己打不散他們,那兒大不由爺,她再無奈再不認可又能怎樣,老了老了還不是要認命的。她甚至後來都不去想兩個人是不是能真的在一起很久,反正作爲過來人,她知道從愛情到親情,即便是正常的男女關係也未必能熬得“歲月”過這一關,年輕的時候愛的乾柴烈火,幾年之後淡的形同陌路的她也不是沒見過。可是事實上,她也太瞭解何柏那個孩子的性格,她知道他能對簫誠很好,但那孩子有時候太容易妥協,作爲局外人,她看得清楚,這段感情如果這樣放任下去,說不定哪一天兩個孩子都累了,自然也就算了,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兒子雖說不會輕易動心,可一旦動心,再放下也是一件極難的事情,所以出於私心,她不能允許兒子因爲這樣的理由去對一個男人念念不忘,更不能忍受他被這樣的人甩了!
簫誠第一次看到母親哭,真的是第一次,所以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壓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不怕你恨我。”張靜文擡手抹掉眼淚,眼光重新變得嚴厲,只是眼淚還在不斷涌出來,所以看着有點兒可憐,也有點兒悽慘。“你要是覺得我心機重,也沒什麼的,你不能理解,我不怪你,但我還是那句話,就何柏現在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那一出,別說是簫家,就是我這個外姓人,我也瞧不上他,不會讓他進這個門!”
說完,張女士回身撿起皮包,連上面的水都沒甩就摔門走人了。
簫誠盯着門口,心裡忽然變得很疼,轉過身,他看到客房的門打開了一道縫,何柏就這麼站在門口,不知道爲什麼,簫誠張開嘴,說的第一句的話竟然是:“何柏,如果我們重新開始,你真的會有足夠的勇氣一直和我堅持下去麼?”
(花花:很久沒更新了,這一天一直在搬東西,然後送同學,恩····總之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一章總覺得張靜文作爲一個母親,其實很可憐,她說何柏什麼都沒有也沒說錯,因爲簫家不缺錢······何家再有錢也沒有用啊······哎,人物上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以後再改改,大家慢慢看,哦,對了,何柏要覺醒了,呵呵呵呵······他其實不軟弱,這孩子就是不太敢強求什麼,不過相信這回他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