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袁浩的話,沈蘭心裡稍微好受一些了,不過卻也不覺得自己真的改變了袁浩和袁天的命運,不過是湊巧而已,如果袁浩沒有死後像她一樣附身到宋文祥身上,只怕現在也是渣都不剩了,所以心裡還是覺得自己有錯。
“對了,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是宋文祥,怎麼還把宋家人都一起帶到金州了?”沈蘭突然想問道。
聞言此時的宋文祥笑了笑,帶着一絲調皮問道:“沈蘭,你想不想報仇?”
沈蘭倒沒多想報仇,反正她只是不想跟宋家人多有牽扯,其他的倒是沒有特別的想法,畢竟她出生在一個很正常的家庭,從小都乖巧聽話,並不是那種會生出報復社會的心思的人,雖然曾經中二過,可是三觀很正常,所以根本沒有生出過什麼報復別人的想法,這會兒被問起,很自然地搖了搖頭。
袁浩倒也沒有多失望,跟沈蘭相識這麼久,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女人心性善良,很多事情都不會做得太絕,通常總是留有餘地,當然這不是說她不好,畢竟是個女人,要真的心狠手辣,他也不會喜歡這麼久了,所以沈蘭的回答並沒有讓他意外。
“好了,你不想報仇就算了,我現在佔了宋文祥的殼子,如果把他的父母丟在老家總歸要招人話柄的,如今這將軍府裡都是我說了算,以後他們行事如果本分,也就算了,如果再想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我也有法子收拾他們,總比丟在外面瞎蹦亂跳好。”袁浩小心地撫了撫沈蘭的後背,並沒有要鬆開沈蘭的意思。
依然被人摟在懷裡的沈蘭。這會兒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所以悶聲回道:“也是,只是他們這些太煩人了,以後會不會攪得你不得安寧。”
在這方面沈蘭可是深有體會,這就是一羣屬猴子的,遞了杆就會往上爬,而且不僅屬猴子還屬狼的。一個個都是白眼狼。沈蘭對此可是深有體會啊,就是教訓了也不會長記性,過來些日子還會本性畢露。
“你放心。不是有我麼?兩個老傢伙,先讓他們蹦躂幾天,我總是有法子收拾他們的,至於幾個小的。那宋娟已經出嫁了,自是有她婆家收拾去。宋文瑞那小子也不用太擔心,我會找個藉口送他去書院讀書,到時候弄走,至於兩個小姑娘。你倒是可以費心好好養着,將來說不到有大用處。”說着這些話的時候,袁浩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不過沈蘭這會兒還在他胸口趴着,所以並沒有看到。
聞言沈蘭也沒多少。畢竟不是真正的善良純真,所以沈蘭自己雖然不肯收拾人,卻也不會好賴不分去指責別人,所以袁浩這麼說,沈蘭也沒有勸他,至於袁浩想做什麼,沈蘭也懶得過問。
“行,你決定就好。”沈蘭回答,隨後猛地從袁浩懷裡坐了起來,後知後覺地開口:“既然你不是宋文祥,幹嘛跑我屋裡睡覺,老孃這些日子虧大發了,趕緊的給我起來,出去。”
剛剛就覺得有些不對,這說了半晌話,沈蘭才猛然想起來,既然這人不是宋文祥,她還那麼小心翼翼幹嘛?而且袁浩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瞭解,這人肯定不會用強的手段逼迫她,既然如此那麼自己跟他客氣什麼?
突然被人推開,袁浩先是一愣,然後就看到沈蘭一臉的生氣勃勃,那模樣和當初倒是不差多少,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蘭娘,不管怎麼樣,我現在還是宋文祥吧,他爹孃我都接受了,這妻子兒女哪有例外的?”這會兒袁浩也恢復了原先的嬉皮笑臉,沒個正經地跟沈蘭說道。
“滾蛋,誰要你接受,你現在這樣子可不像以前的你哦,總之你去其他地方睡,以後我們表面上坐夫妻,以後你有喜歡的女子了,我們在和離,你看怎麼樣?”沈蘭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袁浩聽了這話,一臉的鬱悶,沒好氣地回道:“沈蘭,我就這麼入不了你的眼?你明知道我喜歡你,還說這樣的話來試探我,是不是有些過分?”
反正已經這樣了,袁浩也不收着藏着了,直接就表白了,他就不信沈蘭之前沒有看出來。
沈蘭被他說得一陣臉紅,可是感情的事情,沈蘭真的不敢碰觸了,所以情願對兩個孩子投注心血,卻也不肯再看其他的男人了。
“袁浩,我不是在試探你,於感情一事上,我並無念想。”沈蘭平淡地開口,曾經被所愛的人殺死,這樣的事情留下的創傷並不是時間就可以治癒的。沈蘭是真的不願意再碰觸了,“天色不早了,你可是要睡在這裡?”
面對迅速冷靜下來的沈蘭,袁浩有些不明白了,明明還很好,怎麼現在就又變成這樣了?
不等袁浩說話,沈蘭自顧自的起身就要下牀去了,袁浩忙抓住她的手,問道:“你幹什麼去?”
“把牀讓給你啊。”沈蘭理所當然地開口。
聞言袁浩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開口:“你不覺得現在這樣有點晚了嗎?”
都已經同牀共枕大半個月了,現在說要分牀睡,是不是有些掩耳盜鈴了?沈蘭被袁浩這麼一問,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不是你,明明不是他,還不要臉地爬到我牀上,現在怎麼辦?”沈蘭有些氣急敗壞地開口。
“都已經這樣了,就一起睡唄。”袁浩開口道,剛說完就對上沈蘭生氣的眼神,忙道:“我保證一如既往地安分,絕對不會把你怎麼樣,你要相信我啊。”
沈蘭還在猶豫,畢竟之前袁浩也沒有怎麼樣,雖然有倆孩子在,可是倆孩子能頂什麼用,如此一想沈蘭就有些信了袁浩。
“再說,你第一天來將軍府,我就去別去歇了。只怕也會引起別人的猜測,於你於我都不好,不如先就這樣吧,再說我要把你怎麼樣,你還能囫圇着這麼好。”袁浩沒好氣地開口,他要真的想要沈蘭,早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能得手。何必等到現在?也不想想他原先是幹什麼的。一個土匪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沈蘭倒是有些聽進去了,可是還是開口道:“鬆手。”
袁浩見此有些泄氣,於是回道:“你執意要這樣。還是我出去吧。”
見此沈蘭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道:“我去拿鋪蓋,就算睡一起,也不能睡一個被窩裡。我們各自睡各自的,明兒你另外找住處去。”
沈蘭也知道第一晚來將軍府。宋文祥要是不睡自己屋裡,只怕自己很難在這府裡落腳,所以既然袁浩不肯走,那麼只能各睡各的了。反正之前也是這樣,而且袁浩說得也不錯,他要是真的想對自己怎麼樣。也不用等到現在,再說她不是有空間門。大不了到時候躲進去好了,不過她更相信袁浩不是那樣的人。
聽了沈蘭的話,袁浩總算鬆了口氣,頓時朝沈蘭咧嘴笑了笑,立馬起身殷情地開口:“那你去裡面睡着,被子我去拿。”
沈蘭聞言也沒反對,於是跟袁浩換了地方,爬到牀裡頭,然後將被子往裡面挪了挪,讓出足夠大的空間來,這時袁浩已經下了牀,沈蘭弄好棉被後直接鑽了進去,剛躺下就覺得睏意十足,累了一天了,其實她已經很困了。
袁浩從放棉被的櫃子裡抱出一牀棉被,順便去桌子前將蠟燭吹滅了,這才抱着被子上了牀,牀上沈蘭打着哈欠道:“我先睡了,你可不準越雷池半步哦。”
“知道了。”摸着黑將被子鋪好,袁浩回道,早知道如此,就該讓人把被子都鋪好了,都怪他抱了僥倖的心思,如此作想袁浩也躺進了自己的被窩,轉頭望了眼牀裡,只見一片漆黑,不過他猜測沈蘭這會兒肯定是背對着自己,就跟之前的夜晚一樣,如此作想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如果摸到一手的青絲,搖着頭笑了笑,也閉上眼睛睡覺了。
屋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其實這樣也很好,至少身畔還睡着她,臨睡之前袁浩如此作想。
沈蘭睡醒的時候,外面已經亮了,毫無意外身畔的被褥已經涼了,嘆了口氣從被子裡爬起來,然後下了牀衝外面喊道:“來人。”
片刻就有人推開了房門,進了的是徐氏,只見徐氏指揮着人給沈蘭準備洗漱的用具,沈蘭問道:“什麼時候了?”
現在天亮得還晚,外面已經亮了,只怕這時間也不走,沈蘭不禁有些鬱悶,昨天實在太累了,這一覺只怕睡得不短。
“已經辰時三刻了。”徐氏回道。
已經這麼晚了,沈蘭有些鬱悶,起身去洗漱的地方開始洗臉刷牙,那邊翠屏也指揮着小丫鬟給沈蘭找衣裳,翻了半晌纔出聲問道:“夫人,你今兒穿什麼?”
沈蘭的衣裳雖然布料不錯,可是樣子並不是時新,也不適合官宦人家穿戴,所以翠屏翻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合適的,這纔出聲詢問了起來。
一家洗漱好了的沈蘭聞言開口道:“徐媽媽,就拿我平日在家慣穿的那套青綠色的那件襜褕那出來,再配那件白色褙子。”
“是,夫人。”徐氏忙應道,隨後就走去衣櫃前幫沈蘭配衣裳,沈蘭櫃子裡除了這個時代的衣裳外,還有一些改良的衣物,反正以往她也多呆在家中,向來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穿衣打扮,不過倒也備了幾件出門的衣物,完全是是按照這個時代的樣子做的。
如此一來翠屏就有些落臉了,可是卻也不敢言語,畢竟沈蘭如今可是這將軍府裡的女主人,雖然上頭有老夫人和老太爺,可是這府邸畢竟是將軍當家,這將軍夫人自然要比老夫人厲害,再說了今日管家就要過來將府中的鑰匙都交過來,只怕以後是將軍夫人主持中饋了。
徐氏畢竟是服侍沈蘭的老人了,一會兒就將沈蘭需要的衣物準備妥當,並吩咐一旁的小丫頭將之前翻亂的衣物都整理好,然後就拿着衣服過來服侍沈蘭穿戴,穿好衣裳又幫沈蘭梳了頭髮。
“將軍可出門了?”坐在銅鏡前,沈蘭問道。
“還沒,不過將軍吩咐不要打擾了您,說是您初到金州,怕你不適應這邊的水土。”徐氏一邊梳頭一邊回道,往日裡沈蘭身邊只有她一個人服侍,穿衣梳頭都是她一手包辦,原先她還想着進了府,這些事大概輪不到她,沒想到這府裡的人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竟然一大早就給夫人一個下馬威,這才接過沈蘭身邊的事情,親自伺候沈蘭。
聽徐氏這麼說,沈蘭倒也沒說什麼,袁浩這個人對她還算盡心,上次來金州的時候,也是幫她打點好了,纔去做自己的事情的,所以她一點也不意外袁浩會吩咐下人不要吵她睡覺的事情。
“兩個孩子醒沒?”說着沈蘭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胸口,睡了一晚現在有些難受。
這樣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徐氏的眼睛,徐氏見此先回道:“兩位少爺已經醒了,大少爺已經吃過了一碗肉糜粥,小少爺那裡,老奴也去看過了,葛氏還算盡心。”說完後才問道:“夫人可是有些難受,要不我讓香菱進來給你擠掉一些,再用熱水敷一敷?”
聞言沈蘭點了點頭,於是徐氏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幫沈蘭挽了個髮髻,不過卻沒有插上頭飾,而是轉身吩咐道:“翠竹,你去喊聲香菱過來。”
這翠竹算是三等小丫頭,沈蘭這屋裡翠屏和翠英是大丫鬟,二等丫鬟是翠雲和翠香,三等的則是翠竹、翠蘭,這個時候進屋服侍的是翠屏帶着二三等的丫鬟,徐氏則是作爲沈蘭身邊的媽媽,現在還沒有明確職務。
翠竹聞言感覺出了屋子,其他人則忙着收拾瀋蘭洗漱用具,倒是翠屏被冷落在了一旁,倒是顯得有些無事。
不一會兒香菱走了進來,先給沈蘭見了禮,隨後跟着沈蘭去了洗浴室,徐氏也吩咐人去準備熱水和毛巾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