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柳文唏四人,被人揍了一頓,心裡那叫各種不舒服,其餘三人,被揍時沒敢放一句狠話,這事兒一過,三人就不停的在叫囂要報仇。
三人軟腳蝦似的,想要親自報仇自然是不可能的,憑他們的身手,也不過是連手揍一頓類似陸昭遠這樣的文弱書生,真遇上厲害的,只有求饒的份。
因爲趙鬆梅沒有下狠手,所以他們也沒有做出求饒的舉動來,不然柳文唏只怕會覺得更沒面子。
就這樣,卻已經讓柳文唏很看不起了,被人揍時不敢上前,沒敢吭聲,這會兒纔來叫嚷有什麼用,所以對那三人露出鄙視的眼神來,也慢慢跟他們拉開了些距離。
“少爺,少爺,你這是去哪兒了,讓奴才一頓好找,哎呦,少爺,你這是…跟人打架了啊!可有傷着哪裡?”兩人十五六歲的小廝,圍在柳文唏身前,之前的焦急之色,頓時化爲了驚慌。
他們沒跟好少爺,才讓少爺有了危險,這要是傷着那兒了,他們可交代不過去,兩人俱是哭喪着臉,去掀柳文唏的衣服,少爺身上但凡有個磕碰,他們都少不了一頓好打。
“行了,粗手粗腳的,像什麼樣子,回去再說。”柳文唏眼一瞪,對兩人很是不滿。
倒不是這兩人跟丟了他,他本就是故意甩開這兩人,然後去圍堵陸昭遠的。
柳文唏本就驕縱,兩人被他喝斥,心驚膽顫,立馬停手,垂首矗立一旁。
另外三人也慢慢靠了過來,他們也都有跟班兒,只是一時還沒尋過來,不時白他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文哥兒!”
“三少!”
他此刻臉色依舊不好,掃了幾人一眼,冷冷道:“你們也各自回家吧!”丟下一句話,帶着兩個小廝自顧離開。
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柳文唏回到家裡,這滿身上下的雖然有點兒狼狽,但也算看得過去,家中的奴僕下人看見他就停下行禮,他卻是冷着一張臉,對誰也不搭理,就這麼一路回到自個的屋裡。
縣令大人此刻並不在家,而是在衙門辦公,家裡也就縣令夫人管着他,他此刻回來,也沒有刻意避着人,但也沒想去母親面前吃排頭。
本想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去向母親請安,可誰知前腳才踏進院子,後腳母親就追了過來。
喬氏雖只是一個縣令夫人,但孃家出身並不差,不管是待人接物,還是這周身的氣度,都是出類拔萃的。
柳文唏見喬氏都不讓下人凜報,就直接闖了進來,臉上的神情不由僵了僵,動作略顯遲緩的躬了躬身:“母親。”
“文哥兒你回來了,午飯可過了,出門這大半天,也沒說要去哪裡,着實讓母親擔心了半天。”說話間,上下打量着這孩子,見他臉上猶帶着些憤憤之色,雖刻意隱藏,喬氏養他這麼大,又豈會看不出。
“午飯還不曾吃,是去了大佛寺,本想在寺裡吃齋飯的,後來想着還有事,就急着回來了。”在喬氏面前,柳文唏還是很懂得收斂的。
“大佛寺啊,那是個好地方,景緻不錯,前兒有幾位夫人,也邀請我去了一趟,不想你們這些小哥兒也喜歡去哪兒玩。”喬氏說着話,眼光卻是不時掃向他身後的那一團髒污。
柳文唏之前還沒注意,慢慢發現後,那臉色在喬氏的打量中,也逐漸變得通紅紫漲起來。
他想他還從來沒這麼丟臉過,偏還被母親看見了。
“這樣的小地方,也就那一處還能看看,我即已回來,母親也不用擔心了,還請回去歇着吧!”柳文唏側了側身子,將身後那一塊污漬擋住,儘量不落在喬氏的視線內。
這是要趕她走啊,喬氏看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既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今天你在外逛了大半天,晚間你父親回來,可要好好向他細凜!”
原本見母親並不過問此事,他還鬆了口氣,誰知這話題一轉…他始終沒能繞過去,柳文唏不由垂喪着頭,拱手應了一聲:“是!”
見往日的大鬧天宮的孫猴子,竟是這般乖順模樣,喬氏心情越發舒暢起來,出門時腳本下生風,都不用丫頭婆子攙扶。
柳文唏送走了母親,想着免不了又要被父親嚴厲責問,不由爆燥的捶了捶頭。
“少爺,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順心的只管告訴奴婢們,怎麼好傷了自己,少爺不心疼自個,老爺夫人還心疼呢!”貼身侍候的大丫環,面露驚恐的詢問,就差沒跪下了,這位主子脾氣不好,要出了什麼事,挨打受罵的還是她們。
“煩不煩,動不動就這模樣,真是小家子氣得很,走出門去,千萬別說是侍候小爺的丫環,不然小爺都要跟着丟臉。”柳文唏心情煩悶至極,兩把扯上身上的衣服,抓在手中揉成了一團,這才往門外一扔,踏步入了淨房。
屋內的丫環沒人敢跟着進去侍候,都拿眼神看向大丫環翠兒。
翠兒身爲大丫環,也是知道眉眼高低的,掃她們一眼道:“又不是不知道少爺的脾氣,都別杵在這兒現眼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打發走一干小丫頭,翠兒這纔將扔在院子裡的衣服給拾了起來,拿在手中攤開一看,好好的一件衣裳,就算髒了洗洗還能穿,可被少爺爆怒的一揉一扯,就算洗乾淨了,也不能再穿了。
翠兒看着,直覺得可惜了,這可是上好的綢緞面料,沒穿過兩回,還八成新呢,這料子還是在京城帶來的,縣城都沒得賣呢。
看着雖是心疼,可面上沒敢露出半分來,家裡幾位主子,就這位三少爺最難侍候,一個不好發起脾氣來,一院子的奴才全都要吃掛落的。
翠兒悄悄將衣服拿去處理了,又回到房內聽候差遣。
沒多大會兒,柳文唏便從裡間出來,頭髮溼漉漉的垂下,翠兒忙拿了幹巾幫着擦拭,一邊小心的窺視他的神色,這半響過去,想是怒氣散去不少,翠兒卻仍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着,就擔心什麼時候又惹了這小袓宗。
要說別的大丫環,也都是很有體面的,偏到她這兒,卻是大氣也不敢出,有什麼法子呢,主子脾氣不好,她們也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