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了一陣話,便各自回去歇息,待到第二日一早,便收拾行裝,買齊乾糧,帶着一行人出城門,往回家的方向而去。
來時趕着牛車,速度還算比較快,但回程時,帶着不少購來的物品,加上這十來個人,速度就慢了不少。
好在還是趕回了家裡,只是時間已經很晚了,趙鬆材一個人在家,迷迷糊糊的起來開了門。
“你這孩子,怎麼半點心眼不長,聽見敲門就來開了,也不問問是誰,萬一是壞人怎麼辦啊?”雖然以最快的速度進得門來,趙鐵柱卻是一臉糾結的說道。
“我聽到阿爺的說話聲纔開門的。”趙鬆材有些委屈的說道,說好只出門兩天,他在家裡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結果等了一天才回來。
趙鐵柱聽他這麼說,纔想起之前招呼人小心看路時,確實說話比較大聲,這大晚上的,聲音傳得遠,聽得真也沒錯。
“三哥,這兩天我們不在家,你有沒有好好吃飯!我跟你說,我們買了好多好吃的帶給你喲!”趙鬆梅趕了一天的路,本來累得有些蔫蔫的,這會兒說起吃的,卻是精神抖擻起來。
趙鬆材倒底還是個孩子,一聽這話,之前的委屈勁頓時沒了,眨巴着眼睛道:“都帶什麼好吃的了?”
隨即兩小的,就跑到一邊,去擺弄那些糕點了。
而趙鐵柱就安排起家裡新添這些人的住宿問題,新宅子還沒影呢,如今這屋子,房間本就有限,這麼多人肯定是住不開的,索性就空出一個房間,讓他們全打地鋪。
大晚上纔到家,累了一天,回到家來誰也不原意再折騰,隨便吃了點乾糧,收拾好就各自睡下。
待到第二天一早,趙鬆梅起牀就比平常晚了些,洗漱完,就去廚房準備早飯。
趙松柏兄弟兩個,已經在院子裡打完一套拳,讓趙鬆材自個去背書,他卻進了廚房,準備做飯。
結果就見到自家小妹正忙活着。
“昨兒累了一天,怎不多睡一會兒,你身子還沒養好呢,做飯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沒事,我睡醒了,再睡也睡不着,再說我也是今兒來忙活一下,明兒就丟開手不管了。”家裡既然買了人來也不會不用,再說那於氏的茶飯手藝不錯,她也落得清閒。
趙松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這些人初來乍道,什麼都還沒弄明白,他也不好讓人馬上就能進入狀態,待歇過來後,纔好安排好事兒給人幹。
“那你坐竈前燒火吧,現在天氣涼了,還是不要沾冷水的好。”說着自個挽了袖子,上了竈臺。
趙松柏洗了米,放進鍋裡燜上,這飯做得可不少,家裡多了這十來口人,做少了可不夠吃的。
飯燜上了,隨即準備做菜,這時廚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人都往門口看去,就見於氏腳步匆匆,臉帶焦急的趕了過來。
見到廚房裡的趙松柏時,很是詫異,但隨即便又垂下了頭:“大少爺、大小姐,奴婢起晚了,還請責罰。”
看她這個樣子,兩人不由對視一眼,聽着她這稱呼,雖然已經被叫了幾天,仍覺得有些不習慣。
“責罰就不必了,你們初來對家裡也不熟悉,只是今後就不能如此了。”趙松柏說道。
趙鬆梅也笑道:“於嬸子既然來了,就來幫着做菜吧,說實話,做的菜雖然能吃,不過肯定比不上你做的。”
趙松柏聽到這話,不由瞪了她一眼,竟然還嫌棄起他來。
“可不敢當小姐一句嬸子,小姐直呼奴婢名字即可!”於氏低眉順眼道。
她畢竟年長,直呼其名好像有點不好,想了想一般人家喚這個年紀的婦人,都是喚媽媽的,於是趙鬆梅就道:“那以後我喚你一聲於媽媽吧!”
“是,謝小姐擡舉。”於氏原本忐忑的心,倒是慢慢平靜下來,很有眼色的上前,接過趙松柏手上的活計。
趙松柏自然伸手讓開,都被自家小妹嫌棄了,總不好再巴着竈臺不放。
“你身子還沒養好,去歇着吧,我來燒火。”趙松柏趕人。
趙鬆梅卻笑道:“你一個爺們,總在廚房裡待着不像話,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倒不用再像以前一樣了,再說我只在這裡燒個火,坐在火邊還暖和着呢,不妨事,你還是去幹點正經事吧,要我說,你正經該跟着四哥好好練練字,你那字寫得,連我都看不眼。”說着臉上很是嫌棄的樣子,隻眼中盡是促狹的笑意。
“我看你是不耐煩看着我,好吧,我也該做些正經事。”說着在她頭上了一把,站起身就出去了。
才梳的頭髮,就被他給揉亂了,趙鬆梅瞪他,趙松柏只笑笑便出去了,留她自個在這裡扒拉着頭髮。
說起來趙松柏現在的性子,倒是比起之前活泛多了,之前整天馬着一着臉,連個笑容都少見,就跟身上整天壓着一副擔子似的,瞧瞧現在,明顯輕鬆多了。
“大少爺跟大小姐感情真好。”於氏嘴角堆起個微笑說道。
“那是,那可是我親!”趙鬆梅也笑。
話這一說開,於氏就又接着問:“大小姐,早上就只做這些菜嗎,可要單獨再做一些?”
三個菜,全是大鍋菜,份量也很足,可沒道理主子跟奴才吃一樣的啊!所以纔有此一問。
“不用再做了,平常時候,咱們也這樣吃的。”說着看了於氏一眼,接着說道:“我聽說,你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做事的,想必規矩不少,我們家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所以很多事情,是不用那麼講究的。”
“是,奴婢記下了。”於氏恭敬的說道。
相處了這麼些天,對幾個主子的脾氣都有所瞭解,看着也都是和氣人,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也怪不得會買人來使,不過主家和氣,對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卻是福氣,雖說日子過得不比從前,但做人得惜福啊!
於氏以前就是侍候人的,大規矩上不會出錯,對於她一口一個奴婢,趙鬆梅聽着不太適應,但也沒有去糾正什麼,別人家也都是這麼的,沒道理輪到他們家就變樣改規矩,買個下人回來,難不成當成姐妹親戚相處麼?沒這樣的理。
她現在正在試着調整自己,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若是以後家大業大了,家裡要添的人也不會只有這些,現在人少,規矩什麼的都好說,以後人多了,就得建立起一個體制,怎麼約束管轄這些人,都要有個章程,想到這些,不由揉了揉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