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不明白金璜爲什麼這麼生氣,金璜也沒有再多做解釋,只是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依我看,你應該找點回魂草什麼的吃一吃,六歲之前這麼多有趣的事情,你竟然說忘記就忘記了。”
“這也不是我願意的呀。”鳳歌覺得自己很冤。
睡在一旁的瑤光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書奇,那個……”
“什麼事?”書奇沒有看她,還是很有興趣的看着在那裡氣急敗壞的金璜跟鳳歌兩個人,你不肯說,我不想問的兩相膠着狀態。看的特別有勁。
“我也覺得,那段白骨上的痕跡,很眼熟。”瑤光認真的思考着,以她的年紀,不應該親眼見過,她甚至都沒有看過,應該是在藏書閣的某一本書上看過的,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書奇淡淡的應道:“藏書閣裡的東西,也有一些是稗官野史,不足信,祭司大人您將來可是要做整個祀星族的祭司,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千萬不要當做是真事,免得讓人笑話。”
“可是,我記得,除了藏書閣的書之外,我還聽人說過,說當時大恆皇族內亂,有人想要取皇帝和剛剛六歲儲君的性命,欲令得大恆皇朝內亂,立瑞親王爲嗣,但是,後來,不僅是有當時寒山鐵騎的人出手,進入內城,將皇帝救下,甚至還有殺手組織月黑堂的人出手。月黑堂從來都是隻認錢,不認人,根本沒有忠義二字,如果不是有人委託,又怎麼會進入皇城,行那等事?”
瑤光百思不得其解,書奇卻只是輕聲提醒了她一句:“祭司大人在這裡說就是了,如果當着那個金璜的面說起月黑堂的人只認錢不認人,只怕她要炸。”
瑤光皺了皺鼻子:“我纔不怕,再說了,她一向也是這麼認爲自己的,說她只認錢,她可高興了,平日裡,就能看出,她不樂意幫別人做事,能得一句只認錢不認人,她可樂得一身輕鬆。”
想了想,又接着說道:“只是當初那月黑堂進入皇宮的人,人數雖不過三十人,卻是堂中的精英,後來爲了護着年幼的儲君,盡數死於叛軍之手,一個未還。那次之後,也使得月黑堂人才凋零,也許正是因爲那樣,所以像金璜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成爲玉殿的殿首吧。”
她又朝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金璜忙着跟鳳歌生氣,顯然沒有聽見瑤光的聲音,不然,她是真的一定會炸毛。金璜一向認爲自己能成爲玉殿的殿首那是衆望所歸,實質名歸,再不能忍誰說她的名頭是因爲月黑堂根本就沒有高手了。
瑤光原本也不在意於金璜,只是又在想過去的事情,她又說道:“那些衝進皇城的叛軍,聽說對宮內道路極熟,一點都沒有繞彎路,就直接殺進了儲君的房間,同時也對宮裡的一些機關暗道瞭如指掌,纔會使得月黑堂那般的被動。坊前多有傳說,是當今皇上的叔叔,律王爺暗中操控,但是卻沒有真憑實據。那些人手裡都拿着一種奇怪的兵器,砍在人身上,深可達骨,骨頭上都會留下特別的痕跡。我看那根骨頭上的痕跡,就很熟悉,很像傳說中叛軍所留。我聽說,叛軍的首領,就是一個女人,還聽說,那個女人原是律王爺最寵愛的姬妾,武功過人,還會妖法,不僅僅是律王爺的枕邊人,還是他在事業上的得力幫手。”
“祭司大人……您是不是臨睡前的看多了,這對身體不好的。”書奇依舊在插科打諢,假裝剛剛聽到的事情全都是假的,但是瑤光卻自顧自的小聲嘀嘀咕咕:“對了,那個人聽說也不在律王府裡了,一代美絕人間的佳人,就任由她出去浪,嗯……她是叫什麼來着的?”
“一聽就是一個編出來的愛情故事,如果真的是那樣重要的人,以律王爺的頭腦,就算是把她殺了,也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王府,萬一哪天漏了他的底怎麼辦,而且,還讓坊間把這事傳得沸沸揚揚?太假了。”書奇對於小姑娘們喜歡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麗幻想各種看不上眼,“還不知道是哪位丫頭平時坐着沒事幹,閒磕牙的時候編的段子,讓您給聽見了。您聽了這故事以後,是不是覺得還是自己手上要有權利會比較好一點,於是決定回去繼位當祭司?”書奇至今還記得自己的任務,這位大小姐總是在外面逛,也不是個事兒啊,抓住機會,能勸一點是一點了。
“哎我想不出來那個人的名字了,真是好着急。”瑤光一點都沒有在聽書奇的嘮叨,還沉浸在她自己的想法裡。
“……叫邢姬。”書奇也受不了她的糾結了,書奇扭過頭,看着那邊上躥下跳的金璜,又補充了一句:“坊間傳的邢姬之所以會離開律王府,也是爲着一個男人,叫關旭。”好了,祭司大人,別想了,趕緊睡覺吧。
一邊說着,那書奇將自己身上的外袍套下來,蓋在瑤光的身上,免得她在夢中着涼,不多時,瑤光就呼吸平緩,很快的睡着了。虎子看見瑤光已然睡着,先是站起身,看着遠處的關林森,接着,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主人,書奇卻一反平時那種傻乎乎,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的沉靜,與平時判若兩人,他輕輕的撫着虎子的腦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你知不知道,那麼多年了,我爲什麼會這樣的辛苦奔走,被夾在大恆皇朝與祀星族之間的週轉,千萬不能因爲着急,而令前功盡棄,知不知道?放心,只要我們一直跟定了他們那幾人,那一定可以得償所願的。”書奇擡起眼睛,望着頭頂上的點點星光,眼中不盡的溫柔。
蕭然摘下了一顆山間野果,認真的分析了一下,有一些螞蟻在上面爬動,應該無毒,他小心的將皮剝去,咬了一口,甜到入心,如同直接吃了一大勺的白糖,蕭然眨了眨眼睛,他平日常在山間行走,爲了趕任務時間點,錯過吃飯的時間,也時常就這麼隨手摘一些野果子吃,可是山間的野果,從來都不會太甜,往往都有幾分酸澀,只有經過人爲的一次又一次的嫁接,纔會讓果子變得好吃,難道這裡的果子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