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心頭一動,他有什麼發現?
湛盧稟道:“皇上,昨夜有人潛入法鸞寢宮,停留片刻便離去,此人武功極高,屬下恐非敵手,本想暗暗跟蹤,可此人身法極快,在玉璋宮附近失去蹤跡。”
宋清瞳聞言一陣沉吟,對手已經秘密接頭,看來內應就在皇宮裡。
看一眼湛盧,吩咐道:“湛盧,幫朕看看龍牀下有沒有密道。”
湛盧微微一怔,旋即領命,“噌”地鑽進牀下探尋一番,出來稟告:“牀下沒有密道。”
宋清瞳這才放下心,又道:“法鸞那邊,從今天起你不必去了。”
湛盧下去後,宋清瞳坐在桌前,將水鏡送她的內功心法又一次細細翻看,玄陽功第二勢終於練成,接下來是第三勢摘星換鬥,此勢若成便可飛檐走壁如履平地。看了多時將冊子收好,靜立於殿心空地上,將氣息聚于丹田,移步運掌身形輕捷如飛,練了許久,直到玉兒進來稟告:“錦繡宮的太監傳話說,法良人身上瘙癢難耐,御醫們束手無策。”
宋清瞳眼睛一亮,她正想尋個契機拿下法鸞,這正好是一個良機,走到案几前,提筆寫下幾個字,吹乾後折起來遞給玉兒,“你去玉璋宮,將這張紙親手交給文貴君。”
玉兒領命離去,宋清瞳又命湛盧去請楚天墨,吩咐宮人:“擺駕錦繡宮!”
錦繡宮裡,聲音有些吵雜,一羣太醫圍在牀前,法鸞正坐在牀上指着鼻子訓斥太醫。
“皇上駕到!”
寢殿裡的衆人連忙跪伏在地,法鸞目光一閃,正要下牀,宋清瞳已快步走到牀前,粉面含笑道:“鸞兒身體不適,不用拘禮。”示意太監,太監扶着法鸞平躺在牀上,又爲他拉上被子。
法鸞的眼睛立刻變得水汪汪,“皇上親自來看奴?奴不過微賤之身。”
宋清瞳心中好笑,你就裝吧,到時有你哭的時候,“哎,鸞兒此話差矣,不管鸞兒過去是怎樣的男子,如今你是朕的人,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
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太醫們,端起臉問:“朕的鸞兒到底生的什麼病?”
太醫們均是一抖,其中一名太醫顫巍巍回道:“皇上,良人似乎是中了毒,臣等對毒皆沒有研究。”
中毒?
“文貴君到!”太監高聲唱。
水鏡一身青灰色長衫飄然而至,宋清瞳一愣,今天他沒穿道服,不過這身長衫更襯出他飄逸脫俗,昨晚的話歷歷在耳,宋清瞳面上微微一紅。
水鏡看一眼牀前那道明黃色的窈窕身影,心頭一陣急跳,收住目光正要施禮,宋清瞳上前兩步,拉起水鏡的手,“水鏡,快幫朕看看鸞兒到底中的什麼毒。”
柔嫩細膩的觸感,令水鏡從手一直酥麻到心裡,穩了穩心神,邁步走到牀前,掃一眼病懨懨的法鸞,壓下心頭厭惡,手搭在法鸞的腕上,其實不用把脈他也知道,法鸞中的是他特製的舌瘡丸,過了一會兒,水鏡鬆開手。
宋清瞳貌似關切地問:“水鏡,鸞兒他怎麼樣了?”
水鏡鳳目看一眼宋清瞳,略一沉吟:“法良人不知誤食了什麼,得了中毒性風疹。”這是宋清瞳在紙上交待他這樣說的,雖然不知何意,水鏡還是照辦。
法鸞聞言已經在牀上哭成一團,宋清瞳正要上前安慰,水鏡連忙橫在宋清瞳面前,表情嚴肅,聲音更加嚴肅:“皇上當心,此病傳染性極強。”
法鸞淚眼婆娑:“皇上,奴會死嗎?奴好怕!”
宋清瞳隔着水鏡安慰:“鸞兒不會死,朕這就命水鏡爲你醫治。”心裡冷笑,敢謀害皇上,你死定了!
水鏡道:“此病不難治,但須將病人隔離治療。”
法鸞哭着道:“皇上,不要隔離奴,奴害怕一個人。”
宋清瞳哄勸:“鸞兒要乖,你安心養病,朕會常去看你的,等你病好了,朕就放你出來。”
轉過身命令:“來人,扶良人去清和宮。”
上來兩名太監,將法鸞扯下牀,一左一右架起他,法鸞道:“皇上,您別忘了奴。”離去時還不忘朝宋清瞳拋媚眼。
待法鸞走了之後,水鏡掃了一眼一屋子處在驚愣狀態的御醫宮人,鳳目一閃:“凡是碰過法鸞的人,都要隔離觀察一天。”
“啊!”殿裡的人皆驚叫出聲,宋清瞳險些笑出來,水鏡倒是入戲,道:“這裡就交給卿了。”
出了錦繡宮,宋清瞳乘上龍輦前往清和宮。
一走進清和宮,宋清瞳就感到一股肅殺之氣,因修煉玄陽功,她的五感敏銳許多,看來楚天墨已經做好佈防。
楚天墨肅立當院,見宋清瞳進來,面露讚許:“皇上做的對,臣以爲一方面引蛇出洞,另一方面對法鸞嚴刑審訊,或可撬開他的嘴巴。”
宋清瞳目光一動,她怎麼沒想到,這不是現代的法治社會,這裡是不講人權的封建社會,腦海中閃現法鸞那張嬌豔的臉,細皮嫩肉的一頓板子就能讓他招了吧。
楚天墨又道:“臣將法鸞看押在清和宮地牢裡。”宋清瞳微微一愣,這裡除了暗室還有地牢?她選擇清和宮關押法鸞是因爲這裡偏僻,有地牢就更好了。
楚天墨在前面帶路,在偏殿一處隱秘的角落停下腳步,移動燭臺,隨着咯吱吱的響動,地上洞開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洞口黑幽幽的,宋清瞳聞到一股潮溼發黴的氣味,不禁屏住呼吸。
順着臺階走下地牢,地牢裡並不黑,過道的牆壁上點着長明燈,另一側是一間一間的牢室,一根根間距不到五公分的碗口粗圓木,將牢室和外界隔絕,楚天墨道:“皇上,法鸞被關在最靠裡的牢室裡。”說着,將宋清瞳引到那間牢室外。
宋清瞳藉着長明燈的光亮,向裡面看去,只見法鸞的手腳已經戴上沉重的鐐銬。此時正坐在牆角一堆乾草上,後背倚着牢房的石壁,神情晦暗不明,看見宋清瞳時,眼中立刻光芒萬丈,那模樣彷彿發現了金礦,嬌嗔叫着:
“皇上,您要爲奴做主啊!那些不長眼的奴才將奴鎖起來,您快命他們放開奴。”說着鐐銬聲大作,法鸞掙扎着要站起來,怎奈鐵索實在太沉重,掙扎了幾下,法鸞還是無力地坐回原狀。
楚天墨打開牢門,同宋清瞳一前一後走進牢房,法鸞水汪汪的眼睛滿懷柔情蜜意,緊緊注視着宋清瞳。宋清瞳又好氣又好笑,事到臨頭他還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