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瞳略一猶豫,她現在身體虛弱,不想見任何人,“傳朕的話,朕同相父商議朝政,請華貴君先回去。”
宮女領命退出寢殿,楚天墨深沉的目光看一眼宋清瞳,她越來越讓他看不懂了,曾幾何時,她寵愛的男子請求召見,不論她手頭正在處理多重要的事務,都會放到一邊,而今,她對侍寢都那樣排斥,有些事本不該他來提醒,但是關係她的安危,他不得不說,緩緩地說:“皇上若想明日行動如常,今晚該留人侍寢。”
宋清瞳心頭微微一顫,快速看一眼楚天墨,旋即低頭不語。
楚天墨見狀默了片刻,道:“南朝得知我國黃河流域受災嚴重,特意派使者前來慰問,明天使臣便到。如果皇上不方便早朝,臣可以代爲接見。”
宋清瞳聞言心中一動,發生洪災不是一天兩天了,離宮前腳發出聖雪令,南朝緊接着派使者前來,這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她必須親自見見這位使者,探明南朝真實用意,於是說道:“此事不勞煩相父,明日朕親自上朝接見南朝使臣。”
楚天墨聞言微微點頭,然後施禮告退。
楚天墨剛走,牀前拂過一股疾風,眨眼之間,黑衣男子在龍牀前抱拳施禮,宋清瞳一點沒感覺驚訝,注視着湛盧碧藍色的眼睛問:“可有異常?”
湛盧乾脆地回答:“法良人除了每日吃飯睡覺,其餘時間沒一刻安閒,天天吵着見皇上,平時不是訓斥太監,就是打罵太監,他宮裡的十名太監幾乎都讓他打得下不了地。”
宋清瞳緘默不語,法鸞身上風塵氣很濃,的確像是在風月場中混跡過的,即使他就是真正的杜歡,身上的疑點也很大,風塵中人跑去寺廟出家,這本身就令人費解,一切單等魚腸回來,便可見分曉,只是他一去六日,怎麼還沒有消息?
湛盧問道:“屬下還要去監視法良人嗎?”那個娘娘腔天天大呼小叫,能把人吵死,如果他不是皇上的男人,他真想一掌劈了他!
宋清瞳道:“繼續監視。”
湛盧領命,身形一晃失去蹤跡。
宋清瞳想起楚天墨方纔說過的話,嘆息一聲,命玉兒拿來衣裙換上,戴好玉釵,在銅鏡前照了照,又在面頰和脣上點上稍許胭脂,緩步走到桌子旁,這才吩咐宮女:“去請華貴君。”
很快,寢宮大門外,出現一道飄渺出塵的白衣身影,宋清瞳一怔,他一直等在寢殿外沒有走?只見雲瑾寬袍大袖,衣帶輕揚,步履翩翩說不出的美感,宋清瞳心中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怪異感覺。
轉眼間,雲瑾走到宋清瞳面前,身體向前微傾,施禮道:“臣雲瑾拜見皇上。”
宋清瞳微微一笑,擡手去扶,“曼卿不必拘禮。”
雲瑾直起身,細目這纔看向宋清瞳,見宋清瞳精神容色尚佳,只是幾天不見瘦了許多,眉頭不由蹙起來。
“皇上曾說只去兩日,爲何耽擱許多天?”
許多天?宋清瞳不由一笑,不過延遲三天而已。心思轉動,祭天出了那麼大事,即使是她身邊的人,也要儘量隱瞞,更何況聖雪令出世,朝堂上下必然經歷一場血雨腥風,這關係到北秦生死存亡,絕不可以讓外人知道。
勾脣一笑,道:“朕到了新安後,不慎感染風寒,以至延誤了歸期,曼卿想朕了?”
雲瑾目光微微閃動,注視着宋清瞳低沉的聲音說:“皇上清減許多。”
宋清瞳不以爲意地一笑,打量一眼雲瑾,也許是他寬大的長袍映襯的,他的身體顯得有些清瘦,打趣道:“曼卿整日待在宮裡,怎麼也不見長肉?”
雲瑾長睫低斂,眸光幽深,回道:“臣食不安寢,日夜思念皇上。”
宋清瞳一笑,答得好。頭越發昏沉,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微笑道:“曼卿,時辰不早了,我們安歇吧。”
雲瑾看着宋清瞳魅惑一笑,走上前拉起宋清瞳的手,她的手有些涼,握在手中也不似往日那般溫軟柔滑,眸光愈加幽深。
春宵一度,滿室旖旎。
做完運動後,宋清瞳懶懶地靠在雲瑾懷裡,不得不說,雲瑾伺候的她非常舒服,比之第一次簡直是天壤之別。
身旁傳來勻細的呼吸聲,雲瑾垂簾看一眼宋清瞳紅潮未褪的側臉,忍不住擡起指頭輕輕摩挲,面容顯得越發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