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風一個人正和前來剿滅的武林人士對峙着,騎馬立在最前面的就是任雲卷,他的身後緊跟着解天成、柳東海和銀花夫人。
“無罪寨真是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尹清風毫無怯色,“任雲卷,這麼多年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任雲卷禮貌性地一笑,說道:“我怎麼會和你這喪心病狂的無罪寨大當家認識呢?”
“也罷,不知今日這麼大陣仗,所謂何事呀?”
柳東海大義凜然地指責道:“無罪寨,殘害煙雨書院上百條性命,罪無可赦,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任雲舒拉着瞬西來到尹清風身邊,尹清風看到這二人,眉頭微微一皺,用只有他們三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問道:“不是讓你們走嗎?”
“我們又沒做錯,要走的是他們。”瞬西望向對面。
“那不是任二公子嗎?”
“任二公子怎麼站在那邊啊,難道和他們是一夥的?”
武林人士看到任雲舒,開始指指點點。
任雲卷在馬上睥睨而視,說道:“雲舒,幹什麼呢?還不把那大魔頭抓住。” 他一想到可以讓任雲舒身敗名裂,心中竟有些得意。
“大哥,煙雨書院被滅一事疑點重重,可否給我點時間調查清楚,如果真的是無罪寨做的,我絕不阻攔。”任雲舒抱拳道。
“雲舒,月夕信上說你爲了保護罪奴瞬西,不惜隱瞞真相,起初我還不信,但是你現在這樣,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啊,回頭吧。”解天成恨鐵不成鋼。
只聽“鏘啷“一聲,任雲舒的天涯已經出鞘,他冷冷說道: “早就知道多說無益,動手吧。”
“雲舒,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過我們在場所有人,你可想清楚了。”任雲卷嘴角浮現了微微笑意。
“雲舒,要不……”瞬西實在不忍心眼前這個男人爲了她成爲武林的公敵。
“瞬西,你怕死麼?”任雲舒問道。
瞬西點點頭,笑道:“我怕,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不過想到是和你一起死,也就沒那麼怕了。”笑着笑着,眼眶紅了。
“打架也得算上我們一份啊。”身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尹松柏、尹明月領着無罪寨衆人走了出來,後面還擡着一個人,正是墨川穀,已經暈倒。
尹清風見所有人都出來了,眉毛怒氣衝衝地向上挑着,嘴向下咧着,沉默不語。
“你們怎麼回來了?川穀怎麼了?”瞬西問道。
尹松柏輕輕彈了一下瞬西的額頭,“丫頭,膽子不小呀,竟然騙我。”
那條暗道是尹清風在創建無罪寨之初爲了以防萬一而特意挖的,暗道兩邊放滿了**,情況危機時,可從暗道逃走,並用**將暗道炸燬,阻斷敵人追擊。尹松柏、尹明月、墨川穀見瞬西和任雲舒沒有進來,還關上了暗道大門,心中已經明白。
“二哥,你們先走,我要回去。”尹松柏撥開人羣,往回走去,後背的衣服被尹明月扯住了。
“二哥,求你了,別阻止我,我做不到眼睜睜地讓瞬西、大哥去送死,我卻苟且偷生。”
尹明月說道:“誰說我是阻止你啊,我是想說一起。”無罪寨的弟子也紛紛喊道:“誓與無罪寨共存亡。”尹松柏看向墨川穀。
“回吧回吧,估計我要被我娘打死。”墨川穀剛說完,就被尹明月從背後打暈了。
尹松柏不解,“二哥,你這是幹嘛?”
“他是墨家的人,夾在我們兩邊左右爲難,不如打暈他,一會把他還給他的家人。”
尹松柏點點頭,“這倒也是。”
他們一行人返回暗道大門,此門是從外面控制,裡面沒有機關可以打開,石壁厚實,劍砍,人推皆無作用。
尹明月說道:“剛纔我見暗道兩側存有**,興許可以把門炸開。”
“萬一門沒炸開,暗道塌了怎麼辦?”尹松柏道。
“如今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回去了,只能冒險一試了。”
尹松柏命人取來**,用火摺子點燃,“嘭”的一聲,震耳欲聾,四下煙霧瀰漫,“咳咳咳”尹松柏一邊咳嗽一邊睜開眼睛,耳畔嗡嗡作響,暗道大門的石壁已經炸出了一個大洞。
“銀花夫人,你兒子在此,還請領回去。”尹松柏示意手下將墨川穀擡到兩隊人馬中間放下。
銀花夫人命手下將墨川穀擡回自己的陣營,怒罵道:“竟敢傷我兒子,我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想滅無罪寨,沒那麼容易。”尹清風拔出了自己的劍,身後衆人跟着齊刷刷地拔出了劍,瞬西也拿出了自己的暗月,這是她第一次使用,手握劍柄,彷彿能觸碰到九頭龍紋的龍鱗,感受到它的強大和急不可耐。
“那就試試,上。”任雲捲髮出號令,雙方一擁而上,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血光沖天,到處都是慘叫和嘶吼聲。任雲卷直接來到尹清風的身邊,他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尹清風雖然無法行走,但是出劍快而狠,在凌厲的攻勢下,任雲卷卻遊刃有餘,趁尹清風露出破綻之際,虎撲而起,一劍破空而下,劍鋒馬上就要刺入尹清風的心臟,瞬西見情形危機,擡劍一擋,兩劍相交,“嗞嗞”作響,火花迸起,任雲卷凌空一個後翻,穩穩立在幾步之外。任雲卷眼看就要得手,不料被這個黃毛丫頭攪和,盛怒出手,幾招下來,將瞬西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那天在任府,你穿着男裝,挺厲害的,怎麼現在這麼不堪一擊?”任雲卷飛腿一腳,瞬西被踢倒在地,咫尺劍直直朝瞬西刺了下去,瞬西平靜地閉上了眼睛,死亡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耳邊傳來劍刺入肉的聲音,可是她自己身上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睜開眼,任雲舒擋在她的面前,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一片鮮紅。
任雲卷見狀,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劍,這一拔,任雲舒的血噴涌而出,白色的衣衫已被血浸透,臉色慘白。
瞬西見任雲舒傷口不斷的流血,慌張得不知所措,眼淚不斷劃過臉頰,帶着哭腔,“雲舒,你怎麼那麼傻?”
“別哭。”任雲舒艱難地伸出手擦拭着瞬西的眼淚,眼裡盡是不捨。
“雲舒,你真是太讓我和爹失望了。”任雲卷可不會給這對苦命鴛鴦任何時間離別,他再次出劍,刺向瞬西,殺氣逼人,可還沒有刺到,就被一股強大的真氣打斷,他被震得不由地後退了幾步。
瞬西將任雲舒平放到地上,擦乾眼淚,雙眼通紅,頭髮飄散於空中,真氣在體內又開始劇烈流竄,她站起身來,用手背揩了揩嘴裡的血污和泥巴,手中之劍此時發出更加強烈地幽光。瞬西仰天大笑道: “世間無公道,唯有可憐人。”
四周的人見她已有瘋癲之態,紛紛揮劍而來,瞬西閉上眼睛,淚滴滑落,十幾把劍離她越來越近,突然,她睜開眼,真氣凝於劍身,揮劍一擋,劍光破空而出,“鐺鐺鐺“十幾聲,十幾把劍竟都折成兩半。另一波人見狀,也撲了過來,瞬西把暗月往地上一插,幽光一下子散開,地面成波浪狀涌動,這波人紛紛重傷倒地。瞬西這出人意料的變化讓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那……那劍好像是魂詛,只有魂詛能有這般氣勢,發出這樣的幽光。”一個倒地的人說道。
“莫非這個瞬西是魂落門的人?”另一個人說道。
任雲卷仔細一瞧,竟然真是魂詛,他不敢相信,魂詛乃魂落門之聖物,怎麼會到這個小丫頭片子手上?瞬西身體裡那股強大的真氣又是怎麼回事?
瞬西用光了所有的力氣,單膝跪倒地,一手扶着劍,另一隻手扶着胸口,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她的腦袋劇烈地疼痛起來,各種各樣的畫面像洪水般襲來,思維在逐漸清晰。剛纔被打倒的人見瞬西也受了傷,開始包圍起她,小心翼翼地朝她靠攏,瞬西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瞬西!”尹松柏想衝過去救她,可是自己被銀花夫人纏得死死的,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看着這殘忍的一幕。
衆人越來越靠近瞬西,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戴面具的黑衣人閃過,疾如風快如影,衆人還沒有看清楚,他已經將瞬西和躺在地上的任雲舒帶走了。
“盟主,我派人去追。”一位手下說道。
“不必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輕功更是風過無痕,追不到了。”任雲卷看着剛纔瞬西倒下的地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