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晚被水流卷着前行,突然眼前一亮,原來已到洞口,她心中甚是喜悅,終於又見到了陽光 ,可這喜悅僅僅維持了片刻,因爲她聽到了“轟隆隆”的聲音,這聲音震天動地,是瀑布,巨大的瀑布。
“抓住我。”突然旁邊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還沒等星晚反應過來,她已滑入了深淵,一隻細手拉住了她,拉住她的是柳疏雨,拉着柳疏雨腳的是離人,只見離人右手握劍,劍鋒已沒入石壁,左手拉着這二人,瀑布的轟鳴還在耳畔,他們正是處於瀑布和山壁的空隙處,一把劍撐着三人,搖搖欲墜。
“抓緊我,這瀑布下方的水潭中有很多礁石,如果落下不幸撞上,只有死路一條,我們要等其他人來救我們。”離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吐着,兩個人的重量讓他的雙手快要被撕裂。
星晚知道這樣下去,離人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三個人都只有下去,她對柳疏雨說道:“放開我吧,三個人太重了。” 語氣的冷淡就彷彿說的是別人的生死。
柳疏雨面露難色,她何嘗不知道離人無法堅持,可是讓她送星晚去死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她瞟見星晚附近有一枯樹枝從山壁間伸出,看上去很是牢固,若是將星晚送至那裡,星晚不僅安全許多,她們也可以減輕離人的壓力,於是她說道:“你看到那邊的枯枝了嗎?一會我和離人一起用力將你甩過去,你身手敏捷,一定可以抓住它的。”
星晚點點頭,離人左手發力,下面二人像繩索般晃動起來,每次的晃動都讓插入山壁之中的劍更加鬆動,星晚伸手去抓枯枝,可每次馬上就要抓到之際,又搖開了,離人在上面揮得筋疲力盡,若是再不成功,就算他能咬牙挺住,只怕這劍也支撐不住了。離人使盡全力揮動,這次晃動幅度大了許多,星晚之間快碰到枯枝時大叫一聲:“放。”柳疏雨鬆開了手,星晚一個翻身,穩穩地抓住了枯枝。
星晚還來不及高興,只聽“咔嚓”一聲,由於突如其來的重壓,枯枝竟然折斷,星晚伴隨着瀑布跌落深處。離人這邊並沒有因爲少了一個人重量好多少,由於剛纔幾次的大幅度晃動,石壁徹底鬆動,石塊落下,離人和柳疏雨二人也紛紛跌落。
離人從水中掙扎而出,抹了抹臉上的水,一邊四處尋找一邊吼叫道:“疏雨,星晚,疏雨……”
柳疏雨和星晚也從水中浮了出來,柳疏雨咳了幾聲,把喉嚨裡的水都咳了出來,離人發現了她們,快步走過去,憨笑着對柳疏雨道,“你沒事……你們沒事就好。”
柳疏雨嫣然一笑,柔情似水,說道:“我們三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星晚嘴角淺淺地揚了揚,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們。”
柳疏雨拉起星晚的手,柔聲道:“不用謝,我們都是朋友嘛。”
星晚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劫後重生的喜悅一掃而光,看着柳疏雨春風般的微笑,她暗暗地想:朋友,我們是朋友嗎?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遇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你們認識真正的我,還會覺得我是朋友嗎?
正在此時,他們看見水潭旁邊的山洞中走出二個人影,正是尹松柏和墨川穀,他們趕緊走過去。
“這是怎麼了?”離人看到尹松柏的手,問道。
尹松柏掃了一眼人羣,問道:“說來話長,你們沒看到瞬西和任雲舒嗎?”
柳疏雨答道:“水流把我們衝進了不同的岔路,我們這邊只有我們三個。”
墨川穀提議道:“那要不我們先回書院,尹天需要療傷,說不定瞬西和任雲舒一路已經先回去了。”
“也好。”衆人紛紛點頭同意,尹松柏心中很是擔憂,可眼下也沒有更好地辦法。
莫言堂內,歸山老人正坐在堂上,閉着目,神情自若,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解月夕在堂下焦急踱步,每每有弟子進入,總是伸長脖子期待聽到一星半點任雲舒的消息。五人來到莫言堂,解月夕目光中閃着光,可這行人中依舊沒有她想見的人。
歸山老人睜開眼,微笑道:“終於回來了,可怎麼不見你們的先生和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呢?”
尹松柏立馬答道:“院長,難道瞬西和任先生還沒有回來嗎?”
歸山老人點點頭,從上到下打量了他們一番道:“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的。”
尹松柏轉身拋下一句“我得回去找瞬西。”就往外走去,忽感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回頭一看,竟是解月夕,只見她雙眼通紅,像是哭了許久,又像是幾夜未眠。
“我和你一起去。”解月夕一字字說道。
“好。”二人剛走出莫言堂,尹松柏身子一軟,直直倒了下去,解月夕伸手接住了他,緩緩將他平放在地上,這成年男子下墜之力讓她柔弱的手臂生疼。
莫言堂內剩餘的人全部趕了出來,墨川穀拉起尹松柏的手把了把脈,深鎖的眉頭鬆了鬆,開口道:“他被齒魚咬傷,加上這幾日未休息好,所以纔會暈倒,並無大礙。”
歸山老人輕嘆道:“年輕人太急躁,把他扶回賞雪軒吧,你們幾個包括月夕在內,也都好幾天沒怎麼休息好了,都回房睡一睡,劉大他們就算把山翻過來也會找到那二人的,再說雲舒武功高強,瞬西那丫頭鬼點子多得很,會沒事的,可別到時候他們回來了,你們都倒下了。”
“知道了,院長。”衆人紛紛迴應,除了解月夕,她堅持說道:“我要去找雲舒,他是我的未婚夫,你們不去,我去,桃紅草綠,我們走。”她剛一轉身,桃紅在她頸部輕輕一拍,她只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桃紅輕聲道:“小姐,桃紅這樣做也是爲您好,我得保護您的安全,荒峻山那裡現在太危險了,等您醒來就算要殺了我,我也絕無怨言。”說完,便和草綠擡着解月夕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