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既然答應了趙大人要取你的性命,那我墨九星就必須做到。”那人緩步逼上前來,手中的長劍在朦朧的月光下顯得很是滲人。
那親兵忙將扶蘇擋在自己身後,挺着刀來道:“皇子,你先走,這裡有我。”
扶蘇看了看那匹倒在地上悲鳴不已的戰馬,道:“這人的本事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擋得住的。”說着也抽出了長劍和那親兵站在了一起。
墨九星的眼中露出一絲佩服,道:“看不出來你扶蘇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要不是我墨家講究一言九鼎,我還真不想傷害你。”雖然說着話,但他腳下卻沒有一點遲疑,不斷地逼向扶蘇二人。使他們二人在不知不覺間往後退去。
扶蘇看得出來只要自己二人再退下去,恐怕連還手的勇氣都要失去了,於是他大喝一聲刺向墨九星的胸口,同時那親兵也配合着扶蘇揮刀砍向他的脖子。
墨九星低喝了一聲:“好!”手中的長劍連閃兩下,擋住了兩人的進攻,在兩人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第二劍時,他的第三劍已經刺向了扶蘇。想不到他的出手如此迅速,扶蘇只能錯步閃開,那劍哧地一下從他的身邊劃過。那親兵顯然也是單打獨鬥的好手,發現墨九星的長劍已經來不及回撤就立刻砍向他持劍的手臂,墨九星的手腕一翻,長劍居然貼着自己的手臂回刺過去,叮地一下正好挑開了那親兵的一刀。
三人你攻我守,以快打快地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墨九星居然佔不到一點便宜。一見自己不施展絕招是殺不了扶蘇了,墨九星大喝一聲,手中的長劍變成滿天的寒光罩向扶蘇二人,兩人忙施展渾身解數地抵抗。突然聽得“噗”的一聲,長劍已經刺入了那親兵的咽喉,卻是因爲他有大半精力是放在保護扶蘇上面,反而對自己的防守卻不是太好,終於被墨九星抓到了機會,被一劍穿喉。但那親兵在在死前卻用雙手猛地握住了墨九星的長劍使他的劍無法立刻拔出來,同時他示意扶蘇快走。
扶蘇知道以自己的身手是肯定鬥不過墨九星的,看到親兵已經死去了,他自然不敢再留在這裡,撒腿就往樹林中跑去。墨九星好不容易纔抽出劍來,又從地上拾取了剛纔用來傷馬腿的劍鞘這才循着扶蘇的腳印向前追去。
扶蘇快步向前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逃離險境,但他卻知道自己一定要拼命地跑。突然他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心中一喜,忙尋聲而去。扶蘇會不會游泳不知道,但周煒在穿越前可是隊裡的游泳好手,如今只要入了水,那墨九星應該就追不上自己了。有着這盼頭,扶蘇的腳步更快了,眼看着就要到河邊了,背後卻傳來了墨九星的一聲大喝,隨即後面傳來了“嗚嗚”的怪響。有了剛纔的經驗,扶蘇知道是墨九星將劍鞘擲了過來,已有準備的他忙伏下身子向右邊竄去,果然感覺到有一件東西從左邊射了過去。但是這麼一耽擱,扶蘇前進的步伐就慢了下來,墨九星大步趕了上來,手中長劍直奔扶蘇而來。
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扶蘇不會坐以待斃,他轉身,沉腰,出劍一氣呵成,正好架在了來劍之上,扶蘇只覺得手臂一麻,長劍就脫手了。但是身體卻以飛快的速度向後退去,突然感到腳下一空,扶蘇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河岸邊,更不猶豫立刻就倒着向河裡跳去。
墨九星看到扶蘇往何裡而去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並不會水,要是讓扶蘇真的到了水裡,恐怕這次絕好的刺殺機會就錯過了,此時已不容他細想,猛地大喝一聲,手一揚就將長劍擲向扶蘇。
眼看着就要到水裡的扶蘇突然感到胸口一涼,長劍已經貫胸而過,隨後就掉到了水中。他趁着自己還有意識,忙將身體浮上水面,攀上了一根漂在水面上的木頭,然後才昏了過去。
因爲天色太暗,墨九星並沒有發現水中扶蘇的情況,但他相信自己這一劍是肯定刺入了扶蘇體內,想來他是死定了。
就在他舒了一口氣的時候,一人一刀卻如閃電一般砍向了他,彭洪到了,但他來得太晚了,正好看到扶蘇被一劍貫胸掉下水去。一聲怒喝隨着一刀,手中沒有武器的墨九星忙避了開去,但是彭洪卻沒有放該喲他,一刀未中就又是一刀,誓要將他殺死。
在連避幾刀之後,墨九星踩到了扶蘇剛纔被他打落的長劍,忙用腳將他挑起,架住了來刀,這時他纔開清楚襲擊自己的人原來就是那天扶蘇方中的“空中飛人”。他知道這人武藝雖然比自己差,但也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人,如今既然已經完成了任務他也不想多費氣力,在猛殺幾招將彭洪逼退後就轉身離開。彭洪想追,但想到自己的武藝不如對方,而且對扶蘇的生死還不能斷定,於是就延着河找了起來,但是因爲正是春天,雨水充沛,所以這汾水之上水流湍急,早就不見了扶蘇的影子。在找了良久之後,彭洪才失望作罷,決定回上郡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大家。
吳廣帶着慘兵返回上黨,心中很是氣憤,但是卻又無可奈何,因爲他知道比起士兵的素質,自己這些士卒遠不如扶蘇軍精良,所以他決定回去後要好好練兵,一定要將張楚的大軍打造成真正的無敵之師。
就在他爲以後打算的時候,路旁兩邊傳來了喊殺聲,無數人馬向他們圍了過來,看那軍隊的旗幟卻是一直沒有大動作的趙人。
吳廣不由得一驚,忙排開戰陣問道:“你們爲何要半途攔截我們?”
那趙人的將領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小民居然敢叫囂什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而且還佔了本來屬於我大趙的上黨郡,今天我就是來收取上黨郡的。”
話音剛落,兩邊的亂箭就衝着吳廣的軍隊射來,吳廣怎麼也性不到回師途中會遭人半途襲擊。忙命人舉起盾牌保護大軍,但趙人是早有準備的,箭雨之後上萬人馬就衝了上來。
一方養精蓄銳多時,單等吳廣軍入伏擊圈,另一方則是戰敗之師,而且連日來奔波數百里地,再加上是毫無準備,所以戰鬥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兩方纔一接觸,吳廣軍就節節敗退。看着自己的士兵成了人家練刀的靶子,吳廣只能命令全軍向前衝去,不惜一切代價突圍回上黨,只要到了上黨據城而戰,他們就還有一拼的機會。
於是在付出了一半人馬的代價之後,吳廣軍終於衝出了包圍圈,全軍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火速趕到了上黨,但隨後的趙人也趕到了,又一場攻堅戰拉開了序幕。
吳廣知道以自己的久戰之軍恐怕不是這些士氣如虹的趙軍的對手,於是命人火速向正在河東郡的陳勝求援。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陳勝此時也陷入了危局之中,他恨不得吳廣能夠派軍來支援自己。因爲章邯已經帶着大軍在對河東發起了進攻。這些函谷關內的守軍是秦王朝最後的底牌,同時也是最硬的底牌,這幾萬大軍的戰鬥力不是陳勝這些剛放下農具拿起刀槍的士卒可以相抗衡的,於是他們在短短的幾日內就失去了河東郡的其他所有縣,只剩下這最後的孤城了。
陳勝此時在城中的太守府中坐立不安地走着,他現在很後悔派吳廣出去攻打太原,要是現在吳廣的幾萬人馬還在,或許還可以和章邯打上一戰,但如今卻只能坐等着敵人破城了。外面不斷地傳來激烈的戰鬥聲,他不知道自己的軍隊還能支持多久,這些人本來就鬥志不是很堅定,恐怕不久之後他們自己就會打開城門放秦兵近來了。
這時一人闖了進來道:“大王,吳將軍派人前來求援說有趙人趁他不備進攻了他們,現在上黨岌岌可危。”
“什麼?連趙人也來趁火打劫了。”陳勝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我兩個郡都受到攻擊,如今只能死守了。傳令下去,我們要不惜一切頂住秦人的進攻!”陳勝的聲音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而此時在攻城的章邯卻是好整以暇地騎馬看着軍士們對河東城發起第五次進攻。他對自己現在所取得的成果很滿意,而且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座堅城也要被攻破了。“傳令,命第三隊上去替換下第二隊,我就不信這車輪戰術還累不死你們。”章邯的眼中露出了噬血的光芒。
他的心裡還在盤算着取下河東後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再攻下上黨,到那時他就可以和太原的白班連手取下趙人的邯鄲。想到這裡,他彷彿看到了天大的軍功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禁看着搖搖欲墜的河東城的城牆哈哈大笑起來,但他卻不知道,現在的上黨也快變成趙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