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王府了,先叫楊福去通知馬明回來,之前我進宮不知道結果如何就讓馬明躲到宇文成都的私宅去了。
回到王府沒多長時間就接到聖旨,楊廣找了一個名目封我爲正四品的郡主,還賜了一座郡主府,居然就在相府不遠,看來他是要把我當做人質養在京師了。
楊廣應該是以爲宇文成都對玉郡主死了心轉向於我,所以纔會放心的派他去抓人,但是這顯然還瞞不過宇文化及,想要真的把玉兒救出去,我心裡還是沒底。
傍晚,小弟回來說將軍已經把太子帶回來了,玉兒被秘密的藏在他的一個私宅裡。馬明現在已然成爲了我兩人的信差,宇文成都也已經把他當成了心腹。
我在小弟的引領下來看玉兒,正好在門口碰見宇文成都出來,他面色凝重跟守衛說“看好她。”一擡頭正好看見我,便把我拉到一邊說:“我明天派李忠送她走。但是玉兒很固執,恐怕也不會認同你的做法。”我嘆了口氣:“個人立場不同,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只要她能安全離開就夠了。”
我開門進來,正見玉兒氣呼呼的坐在那裡。她看見我進來激動的跑過來:“棉兒姐姐,你沒事太好了。”看來宇文成都並未跟她說我的事,“我們一起逃回登州吧,找父王做主。”玉兒看着我的眼神閃閃發亮,我低下頭說:“玉兒,我哪也不能去,我和宇文將軍的立場是一樣的。”
“什麼?你爲何幫着他謀反多位,哪你爲何還要幫助太子逃走?”
“我幫的是你,至於宮廷鬥爭誰能獲勝我並不關心。”
“爲什麼?”玉兒顯然無法相信我會投靠弒父奪位的楊廣。
“我必須要留在京師,在這亂世上活下去,活到回去。”說道最後我的聲音幾不可聞。
玉兒搖着頭:“父王怎麼會收你做女兒,你根本就不像他。”
我有些生氣語氣重了起來:“你要是爲父王着想,就聽將軍的,不要胡鬧。”說罷我也開門走了。
回去的路上小弟見我不說話也不敢打擾,我心裡想着宇文成都說會派心腹李忠送玉兒,但是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就轉頭對小弟說:“明天你偷偷的跟在郡主後面。”
小弟疑惑的問我:“姐姐你不相信將軍嗎?”
我道:“只是以防萬一,你身體還沒好全,要是有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手,速來回報我,知道了嗎?”
小弟一抱拳“禁尊郡主懿旨。”
一晃兩天小弟纔回來,一進門就興奮的說:“姐姐果然了事如神,那個李忠有問題。”
我忙問:“玉兒沒事吧?”
“玉郡主沒事,昨天我跟着他們走到一個僻靜的小路,那個李忠竟然要殺玉郡主,我本來想躲在暗處放飛刀的,誰知道突然殺出一人救了郡主。姐姐你猜是誰?”
我一想小弟這麼說那肯定是我們都認識的人,玉兒以後會是秦瓊的妻子,便高深的一笑說:“是秦大哥吧?”
“姐姐,你肯定跟袁道長學算褂了,怎麼什麼都知道。”小弟大呼。
我又接着問:“那秦大哥帶着玉兒往哪個方向去了?”
“姐姐你猜猜。”小弟歪靠在桌子上吊兒郎當的說。
我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從袖統裡抽出我隨身的一把手術刀,自從上次在驛站遇到刺客我就做了一個刀套固定在小臂上,裡面隨身放着一把手術刀。
小弟一見立刻打了一個立正:“報告郡主,往柳州的方向去了。
我匆匆來到軍營正好碰上李忠帶着一隊金虎衛要出去,我一皺眉攔住他問:“宇文將軍可在?”
他下馬一拱手說:“將軍外出辦事了,未曾告知去處。”
我看着他道:“連你這個心腹都不知嗎?”李忠臉上異樣之色一閃又正色道:“將軍走的急,屬下沒來得及問。”
我看着他言辭閃爍的樣子,果然是做賊心虛。我也不再爲難放他們去了,看着這絕塵而去的鐵騎,恐怕就是去追殺玉兒的吧,宇文成都你是否找到了她,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趕回王府,讓小弟好生留守就上馬也向城外追去。爲了跟上金虎衛我也日夜兼程,就在快到山西境內的時候卻跟丟了。現在急也沒有用,周圍的道路我也不熟,正好看見前面有個鎮子就想找茶樓休息一下打聽打聽消息。
走進茶樓,我正想找個桌子吃點東西就看見靠窗的桌子有一個人正在喝酒。黑衣軟甲頭上沒有戴平時的金冠,而是隨意的一挽,不是宇文成都還是誰。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面,見他又在幹喝就叫了兩個小菜自己吃起來,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看見我來了只是狠狠的灌了一口低着頭也不說話。等我吃的差不多了正想跟他說李忠的事,還沒等我開口就聽他說:“你爲什麼跟着我?”
我一愣說:“我來是告訴…”
“我跟你說過我只愛玉兒一人,一生一世決不更改。”
我心裡一痛,冷冷的問道:“將軍跟我說這些幹嘛?”
宇文成都一仰頭把壇裡的酒一飲而盡,瞪着通紅的雙眼看着我:“你以後不用再來軍營,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一時愣在當場。
他又揚頭倒酒可酒已經被他喝光,他氣的嘴角緊繃猛地把酒罈砸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碎片飛濺,打在我的裙角上,我好象聽見了心碎裂的聲音。
“你以爲我願意留在這裡嗎?你以爲我願意面對你們這些人嗎!”我狠狠的說完,衝出客棧順着大路一直跑了下去,眼淚止不住的涌出來,在眼角飛逝。這些日子的彷徨、恐懼、擔憂和打擊一股腦的涌上來衝到胸口,我扶着一棵樹慢慢的跪在地上,胸口的痛彷彿要將我窒息。
我如此的苦苦的掙扎,守着一個可能永遠也無法回去的未來。我唯一覺得可以依靠的人,竟然也是這樣的對我,他不是建軍啊,他…
忽然,身後傳來聲響,接着我感覺後腦被重擊了一下頓時失去了知覺。
(宇文成都視角)
李忠回來稟報說玉兒自己跑掉了,我心急如焚。玉兒,現在這麼危險,爲什麼你就不能聽我的安排。
我交代了一下軍營的事情就去追她,兼程兩日終於在一個小鎮找到她的蹤跡,她居然和那個大鬧相府的黃臉大漢在一起。哼,他居然叫法衣棉兒,(李棉:明明是棉兒姑娘好伐。)現在還叫着玉兒,我一早就應該一鏜拍死他。
玉兒和他分開果然向登州去了,我追上馬車,悄悄的把車趕向柳州方向。玉兒發現了,她不聽我的竟然跳了車,我不自覺的用對法衣說話的口氣大喊:你不要命了!
我苦苦解釋會求皇上赦免她,她不聽還說以後和我就是敵人,不會嫁給像我這樣的人,我宇文成都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我不自覺的聲音也高了起來:“你爲何不能像你姐姐一樣信我,我會拿我的命去保護你。”玉兒竟然拔出了匕首放在自己的頸間,那是我送她的匕首讓她護身,難道現在我纔是她最想逃避的危險?
她竟然說:“姐姐信你你就去找她啊,她和你才般配,你們都是一類人。”不是的玉兒,我心裡只有你,從始至終。我抓着她的手,可她眼神那麼決絕,匕首又近了脖頸一分。我只好鬆開手,好像我心裡的希望也隨她走了。
我看着那個黃臉的大漢把她帶走,這個人我絕對不會放過。
來到一個茶樓,我一個人喝着悶酒不覺想起一句詩: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那時她不能喝還舉杯陪我,一個人喝酒的感覺果然不好。
突然間她就坐在了我面前,這麼自然的坐在那吃飯。看着她吃飯的樣子我的心情好象也好多了。
不對!宇文成都你在想什麼,你只喜歡玉兒的,你要背叛自己的感情嗎?
我對着她說我只愛玉兒一人,一生一世決不更改,讓她不要再來軍營不再見她,可是這些話爲什麼說完了我的心也會疼,我恨自己的這種感覺。
她走了,只剩下一地碎片,我沒注意她最後說了什麼,只記得她那傷心的眼神,這個眼神讓我心神不寧,她來找我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起身向外走,那個老闆叫住我說她的馬還在店外,我拉着馬沿路尋找,不騎馬她能走多遠。這時聽見前面林中傳來廝殺的聲音,我趕過去竟然看見李忠帶着金虎衛在圍攻玉兒和那個手持雙鐗的人。
我飛身踢開幾個玉兒身邊的金虎衛,李忠看見我居然還說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可笑,殺我最愛的女人就是爲了我嗎。
我問他是誰指使的,他低頭不說,好,那我就殺一人,背叛的人殺不足惜。這時李忠一擺手,居然押上來一個人:法衣!她居然落在李忠的手裡。
李忠用匕首橫在法衣的脖子上道:“將軍,屬下知道不是您的對手,可是如果您再動手,屬下也只有冒犯伊馨郡主了。”說着李忠指着玉兒說:“殺了那個女人!”
(宇文成都視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