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軍失神的拉着馬往回走,漫天星光,一輪孤月在他身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建軍的一身黑衣彷彿已經融入了影子裡面,變成一抹落寞與孤寂。
忽然他側耳凝聽,身後的大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這個時候會有誰到這深山裡來?建軍迅速的把馬帶到路邊的密林裡,自己則隱藏在路邊的草叢裡,身後的馬蹄聲轉瞬而至,皎潔的月光下一個身着黑衣軟甲的高大男子,胯下一匹火紅的高頭大馬飛馳而來。等看清了來人的樣貌,建軍頓時怒目圓睜,這個不是旁人,正是小棉口中同生共死的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的馬快,眨眼之間已經跑了過去,建軍心想他這半夜跑到懸甕山來幹嘛?前面再往裡就是玄甲特戰的新營地,難道他是來探營的麼?不好,秦王交代皇上在晉陽的期間所有的私營都要隱藏好不能被發現,如果特戰營被他發現了,豈不是會壞了大事。建軍想到這裡連忙跨上馬隨後追趕宇文成都。
兩匹馬如同兩顆流星疾馳,但是成都的火龍駒更快,眼看着再轉過前面的山腳便會發現軍營,建軍一帶馬,從腰間拽出一根信號彈,這個是他自己做的,用於玄甲特戰在緊急的時候聯絡。建軍用火折點着信號彈,嗖的一聲一顆紅色的煙花竄入夜空,發出一聲脆響。 營地裡的哨兵看見這個就會馬上轉移,最多隻要十分鐘的時間,所有的隊員就會消失在茫茫的羣山之中。
宇文成都此時也看見了從自己身後發出的信號彈,當時在隋朝還沒有火藥,爆竹和煙花也還沒有誕生,成都看着新奇,猜想定是什麼聯絡的信號,便撥轉馬頭向來路查看。沒跑出幾百米就見一個黑衣人騎着一匹黑馬立在路中,接着星光宇文成都認出他就是黃建軍。
二人無語對視,建軍此時的心裡就是要拖延時間,成都不說話他也不吭聲。宇文成都冷哼了一聲說道:“軍校尉,看來你的玄甲特戰營地就在此處無疑了。”建軍微微一笑:“是又怎樣,天寶將軍深夜到此,難道是想見識見識我特戰營的英姿嗎?”
成都面色冰冷:“李世民鬼鬼祟祟的豢養私兵,果真是想圖謀造反,你幫他訓練新兵想必也脫不了干係。”建軍一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造反又怎樣,現在天下造反的何止十八路,宇文成都,就連你的老爹,恐怕自己也有這個心思吧。”
宇文成都大怒厲聲喝道:“一派胡言,我宇文家一門忠烈,對大隋對皇上忠心耿耿,豈可與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相提並論。”建軍看他氣的火冒三丈心裡痛快說道:“你不信,那咱們就走着瞧,不過現在我的特戰營已經轉移,就算你去也找不到半點的證據了。”
成都一驚,沒想到軍營轉移會這麼快,轉身帶馬就要去查看,建軍那能讓他走,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大喝一聲:“看暗器”便向宇文成都投去,宇文成都聽見腦後勁風襲來,猛的伏下身躲了過去,此刻建軍已經催馬來到他的身後,只見建軍飛身撲到宇文成都的馬背上把他一起帶下了馬。成都一個翻滾站立起來,臉上已經露出了殺氣:“黃建軍,你找死!”
建軍心裡估算着時間,只要再拖住宇文成都五分鐘,軍隊就能成功轉移,說着他一把抽出腰間的軍刺,在月光下一亮說道:“情敵,上次咱們較量的拳腳,這次我就跟你比比兵器。” 成都並不上他的當,抽出寶劍虛晃一招就要去奪馬,建軍一抖手中軍刺飛身向成都襲來。
成都手裡的天闊劍在上一次與李元霸比武劈碎石磨的時候已經碰裂了一個小口,現在他持劍在手見建軍軍刺攻來便用劍身一擋,這把軍刺是建軍從現代帶來的,合金鋼鍛壓打造而成,堅硬無比,天闊劍正好被磕在上次的裂縫之處頓時應聲而斷,軍刺的帶着勁風擦着成都的左臂而過,留下一道血痕。
成都手臂受傷頓時心裡氣惱,天闊雖斷但是仍然比軍刺要長,他一揮斷劍向建軍砍來,建軍用左臂架着軍刺抵擋但是承接不住成都巨大的力量,雙腿一跪順勢向後滾去。成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後緊逼,建軍知道成都力大,也不敢硬接只是藉助着軍刺的堅韌每每卸開重劍的力道,成都知道他在故意的拖延時間,便大開大合的硬劈了幾招震得建軍雙臂發麻,然後化劍爲鐗橫着用劍背拍向了建軍,建軍已經力竭,硬接之下倒飛了出去,撞在一顆樹上。成都也不管他,轉身跑向火龍駒飛身上馬向軍營方向疾馳而去。
建軍靠在樹上,狠狠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歇了一會才起身往山上去了。
等成都趕到軍營駐地,這裡只剩下幾堆篝火,連帳篷都被撤走了,成都看着雖然緊急撤退但是卻絲毫不顯狼狽的營地,心裡暗暗佩服這黃建軍果然是治軍的人才,只是現在這個人效忠李世民,簡直如虎添翼,以後想要對付李家更加不容易了。
成都策馬回到寢宮,手臂上的傷口本來想自己包紮一下就算了,那知道這個傷口一直流血,只好硬着頭皮回來找棉兒幫忙。奔波了一宿此時天剛濛濛的亮,成都推門進來卻發現初塵趴在牀邊睡着了。成都走過去推醒初塵問道:“你怎麼在這?”初塵揉了揉眼睛見是將軍起身道:“將軍,夫人昨天晚上做噩夢了,我過來陪她。”
成都點頭讓初塵出去了,自己脫下軟甲靠着牀頭坐在了牀邊,棉兒聽見了成都的聲音轉過身想抱住成都的胳膊,卻聽成都悶哼了一聲,她坐起身,藉着外面的微光看到他的手臂上隨便的繫了幾圈布條,布條上面透出殷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