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

江傾和沈斯年爭執過後就再沒去過濟世堂,沈斯年也沒來找過她。

江傾正在用午飯,突然聽到了葛耀傑的聲音,“阿傾妹妹——阿傾妹妹——你在嗎?”

江傾給碧雲使了個眼色,碧雲不情不願地給葛耀傑開了門。

葛耀傑進門,後面還跟着兩個丫鬟,手裡端着衣服。

“阿傾妹妹,我今天去了濟北最大的那家洋裝店,他們家出了好多時新的款式,我一看到就想到了你,給你買了幾身回來,你看喜不喜歡?”葛耀傑讓兩個丫鬟把衣服送了上來。

“堂兄有心了。”江傾敷衍地翻看了一下那兩堆鮮豔的衣裙,“很漂亮,但是太豔麗了,不適合我,還是堂兄房裡的絮萍穿着合適。”

“妹妹這是說的哪的話,那些賤坯子哪裡配穿這麼名貴的衣裳,阿傾妹妹生得如此好看,這些衣裙也只有你配得上。”葛耀傑笑得滿面油光。

江傾提了絮萍,葛耀傑還以爲她吃醋了,心花怒放,更是上趕子討好。

“妹妹下午可有時間,陪哥哥出去走走可好?總是悶在房裡人會憋壞的。”

江傾心下不悅,卻也不知該如何把他趕走,葛耀傑最近三天兩頭地來找她,不是送首飾就是送衣裳,在討好女人方面葛耀傑也只會這些了。

“小姐,我們下午不是還要去濟世堂嗎?”碧雲給江傾解圍。

“你看我這記性,抱歉堂兄,我下午有約了。”江傾一臉歉意。

“既然妹妹有事,那我就不勉強了,我們改天再約。”葛耀傑識趣地離開了。

葛耀傑不滿地回了房間。

“又去找沈斯年,難不成倆人還真要私定終身了。”葛耀傑嘀咕。

“少爺,我看江小姐對沈少爺比對您上心多了,您要是再不想想辦法,煮熟的鴨子就真要飛了!”葛耀傑身邊的跟班何九說道。

“那我能怎麼辦,我每次去找她,沒說幾句話就被送出來了,不是要去濟世堂,法淨寺,就是要休息了,我想表現也沒機會啊!”

“少爺,您要是真喜歡江小姐,那也不是沒有辦法。俗話說得好,近水樓臺先得月,你不如就把生米煮成熟飯,女子失了貞潔,也沒人會再要她,這時候您再提嫁娶,她也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

“你這主意不錯,但是江傾可不是那種會乖乖就範的類型。”

“之前絮萍不也犟得很嗎,不還是被少爺收服了,不如我們故技重施?”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

“之前的藥還能弄到嗎?”葛耀傑壓低聲音問道。

“當然,少爺要多少有多少,只要晚膳的時候,在江小姐的茶水裡放點,那江小姐,還不是任您擺佈!”

“不要太多,上次給絮萍下的量太大,睡得跟死豬一樣。這回我要讓江傾醒着,留點力氣給她反抗,那纔有意思呢!”說罷便淫笑了起來。

“小的明白。”

門外的人影聽到這兒,默默退了下去。

晚飯的時候江傾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放筷了,想喝口茶漱個口,茶水的味道聞起來卻有點怪。

這茶里加了東西。

江傾假裝抿了一口,葛耀傑看她的動作,只當她喝了。

“阿傾妹妹,你在嗎?”

“怎麼又來了?下午不是纔來過嗎?”碧雲嘟嘟囔囔地開了門。

“阿傾妹妹,我給你買了一些好看的首飾,你看喜歡嗎?”

“堂兄,我之前就同你說過我不喜歡首飾,而且現在已經晚了,我還有些頭暈,我要休息了。”

“頭暈啊,”葛耀傑有意無意地瞥了江傾一眼,“一定是因爲你今天沒有好好吃晚飯。我還讓下人給你做了吃的,你再吃點。何九,你和碧雲去廚房看看小菜做好了沒有?”

“是,少爺。”何九說着便要強行拉走碧雲。

“我不去,你幹什麼?放開我!小姐!”碧雲不從,何九便把她從房裡硬拖了出去。

“你們幹什麼?放開她。”江傾要拉碧雲被葛耀傑攔住了。

“阿傾妹妹,”葛耀傑湊了過去,江傾後退一步,“妹妹躲什麼呀,哥哥就想跟你聊聊天,聯絡聯絡感情。”

說着就向江傾撲了過去,抓住她就要親。

“你幹什麼!葛耀傑!放開我!放開!”江傾奮力反抗。

怎麼喝了藥勁兒還這麼大,葛耀傑體虛,不多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了細小的汗珠,但到底是個男的,勁還是比江傾大些,撕壞了她的衣裙。

“阿傾妹妹,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一定會娶你的,你就...”

江傾沒辦法,掏出了爲以防萬一藏着的水果刀,向葛耀傑的肚子刺去,一下子就見了血。

“血——,我流血了——”葛耀傑臉上的表情從恐懼到扭曲,又變成了惡狠狠地模樣,“你個婊/子!竟敢傷我!我殺了你!”

葛耀傑說罷,像個惡鬼一樣衝過來掐住了江傾的喉嚨,“給臉不要臉的婊/子!去死吧!”

“啪——”花瓶碎裂的聲音,葛耀傑腦袋開花,倒在地上,頭上滲出了血,江傾差點窒息,不住地咳嗽。

絮萍砸完,顫抖着後退了一步,癱倒在地。

江傾稍稍定了定神,把絮萍從地上扶了起來,“絮萍,沒事吧,起來。”

“他是不是死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絮萍怕得哭了出來。

江傾探了探葛耀傑的鼻息,鬆了口氣,還有呼吸,“別怕,他沒死。”

何九和碧雲聽到了花瓶碎裂的動靜,何九一個分神,碧雲甩開他跑了回去,何九也跟着跑了回去。

碧雲一進門就看到了癱倒在地的葛耀傑,驚魂不定地向江傾奔了過去,帶着哭腔問道:“小姐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沒事碧雲。”江傾腦子飛快地運轉,對絮萍說道:“絮萍,若是有人過來你就說是我砸的,然後跑了。”

絮萍還未反應過來,江傾已經抓着碧雲的手從後門的方向跑了。

“小姐,我們去哪兒?”碧雲邊跑邊問。

“去哪兒?去哪兒?”江傾的腦子一團亂麻,她也不知道該去哪兒,葛耀傑被水果刀扎傷了肚子,腦袋又被花瓶開了瓢,江萍不會放過她的,不能去濟世堂,不能連累鈞儒哥哥。

這個時候江傾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如果他願意幫我,也許...”

江傾又在心裡否決了想法,搖了搖頭,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碧雲,我們先去法淨寺躲一陣,再想對策。”

江傾和碧雲跑了一段,看到一輛車朝她們開了過來,一時被車燈晃得睜不開眼,車停靠在路邊熄了火,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她們飛奔過來。

“是他,他怎麼在這?”看到那個身影的瞬間江傾竟莫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