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坊。
夢蘭到來之時,雲樂坊之內賓客雲集。
近日,因爲當今皇上貼出廣納賢才的榜文,便是招來了全國各地,較多的青年才俊集聚於此。
雖然對於錦皇龍曦更多人敬畏的同時,抱有遲疑之心,但亂世之下是個有能之人,誰不想跟隨霸主,闖出一片天地。
而今日距離比武大賽還有三天,這雲樂坊便是成了他們這些男子的好去處,很多提前達到的人,便是聚集到了此處。
此刻,見到門口處突兀的出現一貌美女子,紛紛側目望去,卻是在看清之時,皆是一愣。
竟是蕭王妃!
莫不是爲了尋找王爺,竟是闖入了這女子家最不該進到的地方?
一下子,大廳之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每個人臉上都有了不知所措,各自遙望之間,紛紛放開了懷中摟着的青樓女子。
夢蘭從未進過青樓之地,此刻到來也是魯莽,當真沒想到眼下竟是成了這副情景。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老鴇獻媚着臉,花枝招展的向她走來。
“哎呀!竟是蕭王妃,來跟媽媽走。”老鴇尖長着嗓音,不由分說便是拉着她往樓上走去。
邊走還不停的對着傻愣的男子拋媚眼,心想着趕緊做回正事去,千萬別因此而讓她少得了銀子。
夢蘭象徵性的抗議了幾下之後,一路跟隨老鴇上了二樓,跟着進了一間較大的房間。
後又轉折進了一條密道,被她帶到了另一個房門口。
“小姐在裡面等你,快去吧。”老鴇開口道,此刻臉上已是極爲謹慎。
但又有誰能猜到,因爲此前之事,龍蕭早已在雲樂坊安排下內線,不過片刻已是知曉事情,往雲樂坊趕來。
……
夢蘭永遠也不會想到,在房間之內首先見到的竟然是北之瑤,整個人都呆愣在了當場,眼裡竟是不可置信。
“你終於來了。”北之瑤開口道,上前站到她面前。
立刻便是溼潤了她的雙眼,“之瑤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見她紅潤了眼眶,她立即打斷她。
在經受太多事情之後,很多事她已是看的很開,此時心中再也沒有什麼變扭可言。
上前,她伸手輕抱住面前的之人,眼中已是淚水盈盈。“姐,我們回家吧。再也不要各自孤零零的,飄蕩在外面了,好嗎?”
反手抱住面前的妹妹,她聲色哽咽道:“好。”極爲的肯定。
魅坐在內裡的桌前,看着紗帳之外的一幕,心中擔憂終是落了下來。
北之晴,此刻只怕也唯有親情,才能讓你不再有報復之心。
千萬不要怪我用這樣的手段來逼你回去。
龍蕭已是被權力地位衝昏頭腦,不值得你再爲他付出什麼。
皇上離開前便是要求他們看着她,不要讓她做傻事,眼下若是能夠安然離京,便也是一個完好的結局。
此時,北之晴和北之瑤一同走向魅。
“錦國有錦皇,絕對不會易主。”北之晴開口道,眼中是極爲的讚許。
“當日他允諾 шшш ¸тт κan ¸¢ ○
我,永遠脫離龍蕭,事情最終便是以最好的結局收場。雖是無了孩兒,但這是我與他無緣,相信他會尋到更好的母親。”
聽着北之晴如今的話,北之瑤心中感慨萬分,曾經她因爲自己,而遠離南鳳國,如今在經歷這麼多事情之後,竟是可以如她一般坦然面對這個時世的殘忍。
相信,時間會讓每一個迷失的人找到最初的自己,而她們便是最好的鑑證。
“你能如此想,當真是太好了。也不枉皇上費盡心機將你救下,皇上離開前曾交代了一句話給你。”
說到此處,兩人皆是面露詫異之色,誰都沒有想到,龍曦將她看在了眼裡,並且留下了話。
“往事已過,萬事由心。”
一句話,概括了所有。
兩人聽言,皆是面露感激之色。
……
靖國。
時間過的飛快,朝起潮落,一日便是這麼過去。
龍陌站在庭院之中,身邊擺放着一隻搖籃,本是睡着她的兒子,此時卻已是空空。
龍梵。
龍陌默唸着這個名字,這是她的兒子,他有名字了。
是獨一無二的意思。
這個孩子在極差的環境之中孕育,又是如此艱難的存活了下來,如今出事,便也希望能夠成爲這世間無上的存在,不畏任何所擾,面對再大的窘境,依然可以活得始終完好。
賀清妃到來之時,已經見不到孩子的蹤影,整個人便有些不能自控的害怕和不捨。
“孩子呢?”她輕聲問。
“我請求洪師父收養,他同意了。”她連眉眼都沒擡一下,神色異常的冷漠。
賀清妃聽言,身形微微僵硬,昏黃的夕陽下,形同蕭瑟。
翌日,一早。
天際還未敞亮,孫順的承諾到達。
八擡大轎,極大的陣勢,讓鳳凰山莊的女弟子皆是羨慕不已,卻不知此刻主角的心思,又是異常沉冷。
長長的面巾遮蓋着她的容顏,在衆人矚目之中,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大紅色的轎子,沒有絲毫遲疑。
鳳塵憤怒離去,洪豐帶走了龍樊,此刻唯剩下賀清妃站在一側,面上是始終的不忍。
在上轎的那一刻,她終是回頭望了她一眼,脣角努力的掀起笑意,卻是因爲眼中的太過清冷,讓人看不清。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偌大的轎子內,龍陌緩緩取下臉上刻意掩蓋的面巾,赫然暴露在空氣當中的,是右臉頰上一條長長的血印。
因爲並未癒合,此刻還在微微滲着血液,她卻毫不在意的,伸手拂去那滴落下來的鮮紅,笑的極美。
女子的容顏再好,又有什麼用?
母后說過,真正的愛,不會因爲任何而束縛,如果被束縛,那麼便不是愛。
她雖是無知,卻也是將母親和哥哥的教導,一一記在心中。
如今不惜毀去容顏,也不過是想要擺脫這紅顏禍水的頭銜。
不後悔,不在乎。
……
八擡大轎一路進入宮中,並未在途中有所停留。
當終是在某處停下,她直起身子
,端坐在轎中。
看着轎簾被掀開,她低垂下眸,眼角的餘光卻是見到他,瞬間驚駭了神情的模樣。
腳下後退,他身形不穩的向後倒去,瞬間被身後的太監扶住了身形,纔不至於太過難堪。
……
另一邊,周元國。
第二日,夜晚,一場盛宴爲他們的到來而展開。
大殿之內,尊貴的男子一身明黃的坐在高位之上,笑的極爲從容。
卻着實又是讓歌木蓮嫌棄上了,在她眼中也唯有龍曦穿着龍袍,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尊貴,其他人不是臃腫而難以入目,便是融入不了這華服的威嚴。
她坐在其中,卻猶如身至一壺熱油之中,難受的緊。
不是因爲其他,卻是因爲對坐之上楚凌始終不離自己的注視,讓她難以真的淡定下來。
“今日,朕能夠請到兩位前來,是周元國百年難有的榮耀,請隨意用膳,無需客氣。”
此時,周仁揚聲開口道,面上一直是笑着。
榮耀?
歌木蓮聽言,眼中立時閃過一抹鄙夷,若不是爲了查得他背後之人是誰,他以爲僅憑他自己,便是可以讓兩大國的尊貴人物,乖乖坐在這,聽他廢話?
思慮之間,她輕拿起矮桌之上的酒樽,習慣性的放到鼻尖聞了一下。
卻是在入鼻一抹敗酒的煞氣時,輕蹙了一下眉,終是未喝一口,便又是放回矮桌上。
此時,大殿之內突地走上許多舞姬,個個身着豔麗服侍,婀娜婉轉之間,在大殿中央扭動起了腰肢。
驀然讓她想起了,她與龍曦初逢的那一夜,也是這般的場景之下,她卻是要被迫教傾城舞於楚雲華。
如今身份輾轉,她竟是成了那主掌一切之人。
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走的無聲無息,又是在所有人的生命中留下許多不經意的察覺。
驀然回首之時,有苦澀,也有美好。
然而正當所有人正看得入迷時,大殿之內突兀的想起一人太過清冷的聲音。
“聽說錦國皇后善舞,不知可否有幸賞之?”
他輕飲杯中酒,淡漠的眸凌厲的看着她的方向,赫然對視上她轉過來的眼,脣角勾起一抹淺笑。
黑暗中,那人容顏俊美,膚色偏白,整個人透着一抹清靜。
歌木蓮面上微微詫異,心中頹然一緊。
好熟悉的氣息,這個人是誰?
她驚愕的望着他,卻是並未忘卻他的無禮,寒聲道:“本宮確實善舞,也同時精通音律。都說周元國人膽大如天,今日本宮算是見識到了。”
說話間,她緩緩擡眸看向高位之上的周仁,見他面上突地沒了笑意,精明的眸子瞬間眯起。
“我不過是隨意一說,錦後莫不是就此惦記上了?”那男子又道,同時飲了一口酒,神態自若的讓人心驚。
此時,周仁聽言,忙開口道:“不過是笑言,錦後莫要放在心中,此人是我周元國的謀士,極爲喜好歌舞,聽說錦後舞姿傾城,便是想要一睹之,若有冒犯之處,敬請見諒。他名叫——湛堇。”
謀士?
湛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