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兩個太過天真無邪的孩子,老者面容之上眸色一閃,道:“他們一同隨行,但必須由你二人照料,特別是那女子。”
老者神情異常認真,兩個小鬼聽着也是面露凝重的點了點頭。“是,師父。”二人異口同聲道。
老者見此情形,伸手捋了捋鬍鬚又道:“若是在途中有人問起那女子有孕之事,你們便只要說這兩人是被盜匪迫害的小夫妻,路上被師父所救。懂嗎?”
此前他因爲女子有身孕,便是不方便帶在身邊,眼下又多了一男子,便是無礙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讓他碰上了這兩人,不管如何他都會盡一切全力去救治他們。
如此,一番整理之後,又準備了一些藥材,幾人便是一路駕乘馬車離開了錦國。而龍陌與赫連清嶽也就此成爲了,這大海里龍曦遍尋不找的兩人。
……
偌大的殿堂之中,歌木蓮安靜自處,她屏退了身邊所有人,包括請求龍曦一併離去,只想要自己安靜一會,整個的思考着整件事發生至今,到底是有多少被她給忽略了。
她不怪那些嬤嬤,不會怪景月,更不會怪龍曦,她最該責怪的不過是她自己,若是一早便有所察覺,而不是一直忽略他們這羣人的存在,那麼很多事情便不會是如今這般。
景月是雲帆的母親,雖然認知不深,但終歸是跟隨她入了宮,而云帆亦是被她帶入宮中的。不知道作爲一個母親的她,又是否會去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思及此,歌木蓮從長椅上起身,走出大殿。大殿之外一行人正候在外面等着她,此時見到她出來,紛紛揚起了頭,卻是紛紛未開口。
歌木蓮只道:“本宮有事要辦,你們無需跟着。”說話間便是朝着另一處走去。
龍曦看着她一路離去,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她出來了,卻未曾看他一眼。何時,她竟是將他視若無睹?
而龍曦又豈能想到,歌木蓮因他而忽略了所有人,卻是在今日想要去爲自己的疏忽,做一定的補償。但是誰又能猜測,這樣的想法時至如今又是否有用?
歌木蓮走在路上,陽光照在她身,竟是顯得有了一絲冰涼,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妄想驅趕那寒人心魄的溫度。
卻在擡眸之時,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多了一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是陌生的,卻無來由的讓歌木蓮感覺到一絲熟悉,雖然兩人相隔較遠,她卻是在她眼中同時看到了憂傷。
不明所以之間,她竟是止住了前進的腳步,似乎在等待一般,等待她的到來。
然而當她真的走來之時,她便又是萬分警惕的看向來人,清麗的容顏之上冷若冰霜。
“好生美麗的女子。”她淡淡開口,在這樣的讚詞之中,竟是毫無一絲笑意。
鳳兒還是來了,她以爲自己不會來,她也以爲自己在她面前會是膽小的,只是如今兩人相對而立時,她才發覺一切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複雜。
“你更美。”她回道,而這卻是由心讚歎。
歌木蓮聽着,眼中光亮一閃而過,“你是赫連清嶽的妹妹?你是來找我的?”她問。
在這樣的時刻,歌木蓮並不想與人交談,但是對於鳳兒,或許是因爲有了赫連清嶽這個認知,她便是容忍,看着面前那美得足以晃人眼球的女子,她心中亦是讚歎的。
以至於在聽了鳳兒的回道之後,臉上便是有了一絲笑意。
“或許如此,但遠遠及不上你。”她道。
聽着這樣的話,鳳兒心中一陣落寞,事實確是如此,但,“美麗也可以有很多種,而你的美麗足以讓所有人對你傾心。”
那酸澀的話語,歌木蓮聽着心中一動,“說吧,尋本宮有何事?”
她卻道:“無事,我只是想來看看,讓他那麼癡狂的女子,到底是有何能耐?”說話間,鳳兒眼中驀然一冷,掌心一動便是朝着歌木蓮攻去。
歌木蓮並不知道眼前女子口中所說的‘他’,到底是何人,但是能讓她如此嫉恨自己,難道那人是龍曦嗎?
身形一閃,歌木蓮靈巧躲過鳳兒的一擊,緊接着便是一系列的躲閃。
雖然此刻她身上有傷不易動武,但是鳳兒的武功着實不怎麼樣,而她的攻擊根本就對她造不成威脅。
如此這般,一段時間之後,鳳兒便是放棄了對歌木蓮的攻擊,一張絕美的臉更是氣惱不已。
“若本宮是你,絕不會在敵人身上浪費時間。”歌木蓮開口道,對於鳳兒的無禮,並沒有放在心裡。
然而她這樣的寬容,看入鳳兒眼中着實又是對自己的一番羞辱,她大聲道:“若不如此,我又該如何?他根本就是無情之人,即便是抱着我時,眼中依然唯有你。”
聽言,歌木蓮輕蹙了一下眉,對於眼前女子如此直白的言語,頗覺怪異,但是此刻倒是讓她知曉,她所在意的人並非是龍曦。
那麼,難道是楚凌?她身邊也唯有三個男子,撇開龍曦與赫連清嶽,便唯剩楚凌一人了。
“你喜歡的人是楚凌?”說話間,歌木蓮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她早就說過,楚凌這人太過冷情,一般人又何以能夠讓他有所憐惜。
這女子要是真喜上了他,那也便是她自找苦吃,怨不得他人。
聽了歌木蓮的質疑,鳳兒咬了咬牙,不知聲了,終是沒想到歌木蓮竟是這般聰穎,此時,她倒是心中明瞭了。
如今的到來,本惦記着要嘲弄她一番,眼下卻是成了她的不自量力。當真是諷刺至極!
“本宮還有事要辦,不奉陪了。”歌木蓮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去。
“你這是還在意楚凌的是嗎?”見她要走,鳳兒急忙問道。
聽言,歌木蓮腳步一止,“本宮還是那句話,如若本宮是你,絕不會在敵人身上浪費時間。這般愚蠢的行爲,只會讓他更厭惡你而已。”她冷冷開口,自覺這樣的話意思已經夠清楚。
如若她還不能明白
這其中是意思,那麼着實不是她不夠美,也不是楚凌喜愛歌木蓮,而是她真的是配不上楚凌。
那男子,即便沒有她,身邊也該是有更好的女人。
鳳兒看着歌木蓮離開的背影,轉身便是氣惱的走了,只是此時心中卻是有了一番明瞭,她看了看天邊的太陽。
眼中的悲傷漸漸化去,陽光即便太過耀眼,也總會有溫和的時候,就讓時間來沖淡一切吧。
與此同時,暗處,龍曦看着這一幕,揮退了四周潛藏着的暗衛。
——
翌日,當歌木蓮抱着雲帆逛花園的時候,魏子良的到來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將孩子放到他手中,之後便是開口道:“孩子本名魏雲,想必景月亦是十分景仰於你,魏先生若是不嫌棄,便是收了他爲義子吧。”
聽此言,魏子良心中是詫異的,畢竟孩子的真實身份是雲蘭國的小皇子,如今流落他國,更是入了這錦國皇室,該是會受到他人的忌憚。
而歌木蓮卻是毫不忌諱他的存在,依舊對他視如己出,如今更是要他收他爲義子。
這番寬容仁慈之心,着實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擁有,但魏子良卻是搖頭拒絕了,“回娘娘,雲帆如今這樣已是他最好的歸宿,正如娘娘所言,一切皆是命,而云帆的命,便是成爲娘娘的孩子,——歌雲帆。”
魏子良緩緩道出他的名字,此時那懷中孩子聽了之後,竟是咯咯笑出了聲,歌木蓮看着,又從魏子良手中將孩子接過來。
“那麼先生覺得,景月有無生還可能?”歌木蓮說這話時,臉上一片凝重。
魏子良聽言,神情一怔,搖了搖頭,“子良從不輕易爲人算命,妄娘娘海涵。”他說話間,便是對着歌木蓮彎腰一禮。
歌木蓮又豈能不懂,轉言道:“不知先生今日尋本宮有何事?”
聽此言,魏子良挺直了身軀,眉目輕蹙了起來,看着歌木蓮的神情更是有了一絲複雜。
他緩緩道:“想必娘娘定是不知,趙玉如今正在宮中,且是以着蕭王爺身邊美姬的身份存在。”
說到此處,魏子良眼中有了一絲疼痛,歌木蓮看着只道:“如此,又是如何?”
“子良是怕,她終是會對娘娘不利。”他神色憂愁道。竟是做了如此大膽的假設!
他可知道,在皇宮中任何一種假設,都可能將人置於萬劫不復之地,歌木蓮聽着,緊緊閉上了雙眼,額頭處傳來一絲疼痛。
當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眼下她只希望趙玉不要自掘墳墓,在這樣的當下,若是再來觸犯她,她必會讓她嚐嚐這個中代價。
……
稍後的時候,西月匆匆忙忙趕來之時,是因爲在景月房間尋找到了一封帶着血色手印的信。
因爲信被藏的很好,西月她們一開始並未有發覺,還是因爲一隻白貓,拼命的抓撓景月留下來的衣服,她們才發現的。
“小姐,這封信上寫着由你親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