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錦國皇宮之內,慕容蘭溪的突然病倒,讓所有人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這個爲天下人之中最爲尊貴的母親,亦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且一直以來都是聖體安康,如今突然病倒,着實讓人一番聯想。
是不是這其中與鳳和公主的失蹤有關?
對於鳳和公主的失蹤,這是宮中所有人禁談的話題,因爲知道皇上和太后對這位公主是多麼重視,便是在事後誰也不敢提起。
而後皇上與太后一同迴歸,也未曾提起過此事,只是隱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皇上非常的憔悴,太后亦是。
但是,這二人都不願提起,他們又有誰敢去提起。漸漸地,這件事也就在衆人心裡淡忘了。
而今太后鳳體違和,致使大家又將事情聯想到龍陌了身上。
魍假扮龍曦坐鎮宮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心中自是着急,因他根本就不會醫術,所以在事情發生之後,便是尋了魅前來。
“應是中毒了。”魅對於醫術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一些明顯症狀卻是可以分清。
在對慕容蘭溪一番診治之後,便是將龍曦留下來的解百毒藥丸,餵給了慕容蘭溪吃下。
“魅,皇上久去未歸,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若是長此下去,我這邊必然是要露陷的。”魍拉着魅到一邊說道。
魅聽言,輕蹙了一下眉。“這次太后中毒實屬蹊蹺,我這便離開,去請皇上回宮。”
魅說着看向了魍,似尋求他的意見。
此時,屏風後又傳來另一個聲音,“不必了。”
初醒的慕容蘭溪神色之間皆是疲憊。“這件事不必麻煩皇上,哀家現在已經沒事了。”她淡淡道。
兩人見此,立即上前扶住急於起身的慕容蘭溪。
“屬下,參見太后!”兩人同時行禮道。
慕容蘭溪見此情景,急忙讓兩人起身,後言道:“這件事你們有所不知,毒藥——其實是哀家自己吃下的。”
自己吃下毒藥?聽言,兩人心中一驚,不敢置信的對望了一眼,靜待慕容蘭溪的下文。
見兩人如此,慕容蘭溪又道:“這件事有些複雜,總之不要聲張出去,日後自有分曉。”
她言中有意,面前兩人聽着卻是一腦子渾水,不明白眼前這個精明的太后,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哀家要休息了,你們兩退下吧。”片刻後,慕容蘭溪下了逐客令。
心中卻開始孤疑起,這整件事到底是何處出了差錯?竟是讓一個小女子,必須以尋死來尋求解脫。
只是,這一刻的她終是不能想到,很多事並非一如初見,一張巨網的落下,已是將這一切籠罩進陰暗之中。
孤華芬芳,暗夜裡,那人輕聲進入宮中小閣,淺盈帶笑,邪眸如絲,婉轉之間,將那玉牀之上女子,輕釦而起。
冰涼的指尖帶着銳利的寒光,輕輕下移,最終流連在那隆起的小腹,生寒的嗓音猶如破土而出的鬼魅,吟唱起一段悲涼。
“乖哦!不痛的。”
……
在楚凌離開之後,隔了很久,歌木蓮纔拿起竹筐回去,一路上她始終低垂着頭,緊蹙的眉目許久也無法鬆開。
花芸久去未回,想必定是被楚凌的人給攔下了。
但是她想,楚凌應該不會對花芸動手,無論如何如今她是巫起族的主人,不管出於何種動機,他都不會,也不能對巫起族人出手。
如若不然,這一次他前來的目的,便是有了諸多可疑。
自然,事實也隨她所想,花芸安然無恙,只是那臉上太過明顯的一巴掌,着實讓她心中有了抑鬱之氣。
自從來了巫起族,便是一直有花芸善待她,如今卻因她而受人欺凌,她心中又怎能安好?
一路上,花芸都未開口,見歌木蓮完好,她只覺心中即便有太多的委屈,也能嚥下。
花芸問自己這是爲什麼?但終是沒有答案。
或許這是一種不能解說的情感,巫起族最高的領者,即便是要他們付出生命,他們也將心甘情願。
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一段段的在花芸眼前回放,到如今再發生任何事,已是來的不那麼詫異。
她看着身前漫步而走的女子,明明那麼嬌小,可在那份嬌小之中,卻又是那麼獨特,那麼的舉世無一。
在這一刻,某種信念在花芸心中漸漸滋生,瞬間讓她美麗的小臉,突生了一股異樣的光華。
“花芸,真的想跟着我嗎?”
歌木蓮轉回頭來時,見到的便是花芸盯着自己後腦勺,雙眼放光的模樣,心中着實一驚。
沒想到歌木蓮會突然轉過頭來,花芸神情一怔,脊樑骨瞬間挺直,臉上紅雲遍佈,小聲道:“嗯,可是族長並不同意啊!”
她面露尷尬之色,着實覺得自己這樣的請求,太過不自量力。
畢竟自己實在太過平凡,更是什麼都不會,跟着族長恐怕也只是個累贅。
但此時的花芸並不知,其實在歌木蓮心中她身上所存在的一樣的東西,已是最好的存在,而這也是讓歌木蓮遊移不定的原因。
在心中哀怨的嘆了口氣,在歌木蓮淡若平和的注視之下,花芸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遠處一聲尖叫赫然介入兩人耳中。
“族長,不好了,萍姐姐吐血了——”
喊叫之間,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急衝衝的向兩人跑來,說話間便是喘起了粗氣。
兩人聽言心中紛紛一驚,對視了一眼之後,快速向孩童來的方向走去。
歌木蓮眼前立刻映入一張容顏,該是那個一直跟隨在谷葉然身邊的女孩,如今谷葉然已死,想必定是讓她傷透了心。
思至此,歌木蓮心中無來由的沉重,然而當她趕到之時,誰又能想到,迎接她的是一把冰冷的長劍。
寒光剪影,明媚的陽光之下,閃爍着一道道駭人的劍氣。
歌木蓮一把揮開眼前長劍,漆黑的眸子閃過一道厲色,聲色冰寒道:“這就是你引我來此的目的?”
長劍砰的一聲,飛進一旁的牆壁之內,見她面色蒼白,口染鮮血,她冷冷嘲諷,“你的愚蠢,造就的
不過是多一人的死亡。”
“他死了,我又怎麼活?”
木萍痛哭出聲,說話間,口中不斷的有血流出來,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花芸見此,立即上前爲她診脈,片刻,面上更顯凝重。
“族長,她有喜了。”花芸驚駭出聲,立在原地不知該進該退,一時間腦中一片翁然。
女子未嫁,卻有子,這在巫起族中是不被允許的。
可誰又能想到,平日裡溫和純良的木萍,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要殺就殺,我本不想就此存活於世間,受人嘲弄一番。”木萍卻在此時道,神色淒涼。
歌木蓮看着,慢步走近她,卻在靠近之時聞到了一股獨特的香味,眼前突顯一片暈眩,但不過轉眼之間便是恢復了正常。
與此同時,木萍低垂的眸子倏地閃過一道光亮,嘴角露出了生冷的笑意。
“歌木蓮,儘管衆人景仰於你,願封你爲族長,但這絕非是我木萍所向,谷葉然之死,讓我痛徹心扉,唯一的寄望已然失去,但我知道,這是他的選擇,並不想追究於誰。然而如今,誰又能想到我父親卻因你的出現而受制於他人,更是受到斷臂之苦楚,這份仇,即便要死,我也會完成做女兒的職責。”
木萍滿臉的淚,說話間猛地衝到歌木蓮面前,伸手便是要掐住她的脖子。
只是這樣的舉動,在歌木蓮眼中實在是不夠看的。
她身形輕移,便是躲開了木萍的靠近,只是鼻尖那股香味卻越發的濃烈起來,且帶着一絲絲的熟悉。
此時,花芸似乎也聞到了香味,臉色瞬間一白。“你,你竟然使用情愛之物?!”
她一把扳過木萍的身體,眼中盡是不可置信,隨即便是在木萍眼中看到了那絲冷笑。
這情愛之物對自己無效,可是對族長?花芸擔心的望向歌木蓮,卻見她神色依舊冷清,隨即聽到她開口道。
“孩子是無辜的,我希望你能爲了他,好好活着,倘若你當真這麼的愛他,能夠爲他留下一子,也是好的。”
這番話,自是淡漠而平和,然而聽在木萍耳中,卻是滿滿的苦澀,她驀地斜眼掃向她,嘶吼大笑起來。
“歌木蓮!事到如今,你又裝什麼好人?!不是那麼多男人爲你而來嗎?今日我便是用情愛之物,要讓你身敗名裂!我倒是要看看,被踐踏之後的你,如何再受到衆人的喜愛。”
爲何自己想要一個男人,便是要用盡心機才能得到,而她對那麼多的人視若無睹,卻是讓他們都圍着她轉。
木萍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眼淚驀然落了下來,嘴上的鮮血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
情愛之物,這個女人竟是這麼的恨上了自己,歌木蓮看着她,緩緩閉上眼走了出去。
身體裡某種陌生又熟悉的因子,肆意的騷動了起來,立刻讓她想起了與龍曦那瘋狂的一夜。
然而此時,眼前卻突地一暗,擡頭之時,一個身影赫然駐立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想死,就讓開。”她聲色冰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