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你也給哀家坐下!你來得晚了,這本是你的錯,應夫人說你兩句,你就聽着,怎麼還搶白起她來了?”馥太后冷着臉看秦無衣,“你不過是一個美人,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
等秦無衣坐了,馥太后又冷聲吩咐:“年姑姑,取哀家的寶盒來。”
年姑姑應聲去了,不多時託着一隻小葉紫檀木製成的精緻匣子回來。
但見那匣子剛好託在年姑姑的巴掌之上,雕花刻鳳刀工精緻,翡翠瑪瑙鑲嵌,一看就知非凡品。一個盒子都這般精美,可見這盒中的物品也定不同凡響。
衆宮妃竊竊私語,不知道馥太后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裡頭裝的,難道是傳說中南海夜明珠?”這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衆人看去,卻是一身桂色宮裝秦鶯兒,一雙大眼睛透露着天真與驚奇。
馥太后看向秦鶯兒。
但見那十四歲的小臉兒如同鵝蛋一般嫩滑,一張紅脣嘟嘟得身爲可愛。只是那雙眼睛,透着一絲同年齡不符的精明。
馥太后眼中閃過一抹冷然,隨即不動聲色地問道:“怎麼,哀家還沒命人打開,你就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有些人就是自作聰明,小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應夫人白了秦鶯兒一眼。秦國的女人,一個賽一個討人厭,前幾日死了一個秦儉,何不將這幾個都死了?!
秦鶯兒彷彿未覺應夫人眼中的殺意似的,眨巴着大眼珠子對馥太后道:“啓稟太后,鶯兒並不是胡亂猜想來的。只因鶯兒母妃原乃南楚郡主,是以鶯兒也曾耳濡目染些南楚的文化風俗。而太后您呈出來的這隻匣子,奴婢若沒有記錯的話,上頭所雕刻的花正是南楚的杜若……”
秦鶯兒話音剛落,衆人齊齊看向那匣子。但見那匣子上果然盤雕着三朵杜若花,每一筆雕刻的線條都恰到好處地勾勒着金犀將高貴的杜若勾上了一種雍容的味道。
“就算這是南楚的杜若,你又怎麼判斷這盒子裡的就一定是南海夜明珠?”應夫人磕着瓜子,只覺得秦鶯兒實在是蠢得透頂。光憑這一朵南楚的花就斷定這匣子裡的東西,還以爲自己聰明透頂麼?
秦無衣盯着年姑姑託着匣子的手,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
馥太后同樣鎖着眉頭,看秦鶯兒後頭的反應。
只聽秦鶯兒又道:“臣妾所說的這南海夜明珠非等閒夜明珠。傳南海鮫國女王百年前因失夫而落下眼淚,共七顆,顆顆碩大如嬰兒之拳,發出的熒光自然也同被的夜明珠色澤不同,呈淡淡的幽藍色,美輪美奐。臣妾有幸,記得還在秦泱之時,從太后皇祖母手中見過一次這個匣子,裡頭裝的,卻正是南海夜明珠。我相信王后一定也從皇祖母哪裡見到過這東西,是也不是?”
秦綠蘿本坐在左爰對面眼觀鼻臂心,忽然被秦鶯兒點名,猛地皺眉,但礙於衆人投來的目光,不得不道:“或許……是吧……”
馥太后看着秦綠蘿那等心不在焉的樣子,面色愈冷。秦鶯兒見狀,嘴角一勾,便是一個得意的弧度。她早看出來秦綠蘿近來心事重重,以爲安靜地坐着就能平平安安麼?既然不受寵,就抓緊這點從王后的位子上下來!
想到這兒,瞥了一眼秦綠蘿的腹部,秦鶯兒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算計。
豈料這一切都看着一邊的應夫人眼中,但見她勾了嘴角諷刺一笑,陰陽怪氣道:“笑話,你秦泱太后這匣子裡裝着南海夜明珠,難不成咱們太后也裝着這東西不成?你竟然拿你們秦泱的太后同咱們太后相比,真是……”
馥太后一個眼神瞪過來,應夫人雖不甘心,卻還是住了嘴。
秦鶯兒得意一笑,誰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還不一定呢!
馥太后看向秦鶯兒:“鶯兒說得沒錯,哀家這匣子裡裝的,正是那南海夜明珠,且是七顆鮫淚之首。這東西乃是先太后賜予哀家之物,甚爲珍貴。只是不知近日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將手伸到哀家宮裡來了!”
馥太后一開始語氣平和,倒沒在大家心中激起什麼,只是最後一句話分外嚴厲,外加猛拍鳳椅,一時間衆嬪妃齊齊跪下,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那南海夜明珠是什麼東西?七顆鮫淚之首又是什麼東西?那可是價值連成的寶貝!
鮫淚……秦無衣皺眉,爲何又是鮫淚?
在秦泱的時候,皇祖母曾因爲一件鮫淚製成的鮫服興師動衆地請衆公主入宮,如今馥太后又因爲這麼一顆鮫人之淚興師動衆請衆宮妃到這裡,難道一切只是巧合?
之前的事情是戰北冽算計的,難道這回,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