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陌希接到戎關的消息,快馬趕到宮中,無奈的說:“我雖然還有些魔力,可是魔力於人體而言,太過霸道了,她現在情況特殊,我貿然將力量輸入她體內,或許會適得其反。
我便先在這裡住下,守在她身邊,如果她真的到了生死攸關,我會盡力在她魂魄離開之前將她的魂魄拉回來,如果我也沒做到,便是她命數已盡。”
戎關沒想到即使找來了鳳陌希,卻也是這種情況,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好。”
他大肆收羅滋補身體的珍貴藥材,一個月後,夏悠揚竟然真的不似之前那麼虛弱,氣色好了許多,可是另外一件煩心事又來了,大臣們都紛紛上書要戎關選秀,說雖然東庭歷來皇帝嬪妃不多,但只有一後卻仍舊不合體制。
戎關整日爲夏悠揚擔憂,又被大臣們日日聯合上書逼得不耐煩,便指了幾個大臣家中的適齡女子入宮,放在西邊遠離夏悠揚最遠的側殿中,準備等夏悠揚身體再好一些,再慢慢給她解釋。
幾個女子中,便包括了丞相鄭濂的女兒鄭梅青,她是個不安分的主,他父親更是不踏實,見自己女兒自從入了宮,竟然連聖上的一面都沒見過,便心生一計,讓女兒藉着探望皇后娘娘的機會,好好打扮一番,或許能讓皇上多看幾眼。
鄭梅青與共同入宮的幾個姐妹商量過後,帶着禮物,一同前往夏悠揚的宮中探望。
非流爲難的看着門口的幾個新晉妃子,“各位主子,皇后娘娘身體不適,不適合見客,幾位主子不如改日再來。”
鄭梅青一挑眉頭,“皇后娘娘都沒說不見,你不過是一個丫鬟,憑什麼攔着我們,沒準我們陪皇后娘娘聊聊天,身體就好了呢。”
“各位主子,奴婢求您,皇后娘娘真的不能見你們。”
“非流,怎麼了?是誰要見我?”夏悠揚朦朧中聽到非流與人在外面說話,吵鬧不停,便坐起身問道。
非流手心裡都冒了汗,皇上可是囑咐過,在他親自解釋之前,不能讓皇后娘娘知道,只能打着馬虎眼:“回娘娘,沒什麼事,不過是奴婢平時的幾個朋友想找奴婢幫她們寫封家書。”
卻聽“啪”的一聲脆響,一個不悅的女聲響起:“沒教養的奴才,胡說些什麼?誰與你是朋友?皇后娘娘,妾乃新晉的梅妃,聽說您身體不好,今日與衆姐妹一起來探望您,誰知這奴才不僅百般阻攔,更是信口胡說。”
“新晉的...梅妃?非流,不得無禮,讓她們進來吧。”非流聽着夏悠揚語氣平平的答話,心想完了完了,對鄭梅青等人鞠了一躬,讓出門,趁她們不注意,向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便悄悄的向戎關處理政事的殿中跑去。
鄭梅青等人行過禮,打量着牀榻上的夏悠揚,本來絕美的容貌,因爲病態,更添上憐愛,好似含着怕化了,捧着怕碎了。
夏悠揚微微一笑,“幾位妹妹不必多禮,坐吧,本宮最近身體不適,幾位妹妹進了宮,本宮都沒法前去探望一番,實在抱歉。”
“皇后娘娘可折煞妾們了,之前聽說娘娘病了,不敢貿然打擾,這麼些時日也不見好,妹妹
們甚是擔心,便想着或許來看看娘娘,陪您說說話,排解一下寂寞之情,能好得快些。”
“呵,幾位妹妹有心了,只不過,本宮並不寂寞,白日裡偶爾睡覺,由丫鬟陪着,待陛下下了朝,便會過來陪本宮,只可惜本宮身子不爭氣,不然還能陪聖上去逛逛花園。”
“娘娘真是好福氣,妹妹們自打進了這皇宮,還未見過聖上一面,今日才知道,有娘娘這般天人在,我等入還真是不得皇上的眼呢。
娘娘,妹妹們一直很是好奇,娘娘這般身體孱弱,聖上舍得讓您伺候嗎?都說我們的聖上是位明君,妾想着,陛下也定是個憐香惜玉之人。”
夏悠揚心裡冷笑,面上卻依舊平和,“是本宮對不住陛下,每日還要勞陛下分神擔心我,實在是心中有愧,幾位妹妹年輕貌美,若是有心,便替本宮多關照陛下一些。”
戎關本在殿中議事,小太監附耳與他簡單說了情況,戎關遣退了議事的官員,忙向這邊趕來,走到門口正好聽道夏悠揚的那句‘替本宮多照顧陛下一些。’想也不先就推門而入,守在外面的丫鬟跪了一地,驚慌的大聲喊道:“陛下駕到。”
屋中的一衆女子聽了,忙斂好衣衫,個個以最美的姿態跪在門口處,嬌滴滴的喊道:“妾見過陛下。”
卻沒有意料中的戎關溫聲讓她們起來,而是得來一聲暴怒:“混賬,誰讓你們來的?不想活了嗎?給朕滾出去,以後再踏進皇后這裡半步,休怪朕不客氣!滾!”
幾個人哪裡見過皇上這樣生氣,都顫顫巍巍的跑出去,連行禮都忘了,只有鄭梅青,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
戎關一個箭步走到夏悠揚身邊,“悠悠,我...”
夏悠揚伸手環上他的腰,“阿關,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怪你。”
戎關遣退了屋中的僕從,握住夏悠揚的手,“悠悠,你快些將身體養好,我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帶你走,永遠離開。”
夏悠揚看着戎關認真的神情,鄭重的點點頭。
半月後,夏悠揚身體又恢復了不少,非流扶着她在花園中散步,夏悠揚突然叫住她,“非流,當初爲什麼進宮?”
“回娘娘,非流家中原有一家醫館,從祖上開始,世代從醫,到了家父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可是有一個富豪,花重金收攏父親,爲他配製害人毒藥,父親不從,他便殺人滅口。
一夜之間,屠殺了我家中老小男女一百多人,就連我剛出生幾個月的弟弟都給...給砍成了幾段......奴婢當時被人打昏落入枯井,他們都不知道那井廢棄已久,以爲我死了,奴婢便僥倖逃過一劫。
當時奴婢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站在滿院的屍體中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並沒有覺得所有的親人都離開我,就好像我在做夢,當我從家中走出去,再推門進來,才清醒過來,我的爹孃,兄弟姐妹,全都死了,發瘋了一樣衝出去,卻撞在一個公子身上。
那公子帶着一副玉面具,只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睛,見我哭得瘋瘋癲癲,便扶了我一把,問我‘小姑娘,你怎麼了?’
奴婢當時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公子的衣襟放聲大哭,哭過之後,帶他到我家中,講了事情的緣由,他當時許我一個承諾,十日之內,定抓住壞人,讓我家人瞑目,見我無處可去,便將我帶到了他的莊園中。
不到十日,就有衙門的人前來告訴我,我家滅門慘案已經抓到了兇手,定了死罪。
我最終沒有去看他們行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便一直在公子的莊園中,替他打理花草。
在莊園中待了幾年,各國就開始混戰,可是公子的莊園因爲位置偏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公子再沒有回來。
直到三年前,公子回到莊園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我願不願意離開,給我許配一戶好人家,奴婢一心想報答公子,便說要伺候公子一輩子。
公子就帶奴婢來到宮中,奴婢才知道,當年的面具公子就是江湖上傳聞的玉面公子,也是當今的聖上。
皇上讓奴婢好生照顧娘娘,這之後的事情,娘娘就都知道了。”
夏悠揚聽完非流的往事,輕嘆一聲,“非流,我問你,你願意侍奉皇上,對我也這樣用心,是因爲他是皇上所以你繼續留下,還是隻想報恩?”
“娘娘,奴婢說真心話,不論當初幫助我的人是什麼身份,奴婢都會這樣做。”
“你願意留在這宮中嗎?”
“宮廷險惡,奴婢不想攀附權勢,自然不願意在這裡勾心鬥角,可是事已至此,奴婢...”
“我知道了,非流,我們回去吧。”
“是,娘娘。”
晚上,戎關摟着夏悠揚,撫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突然驚喜地叫起來:“悠悠,孩子動了,你感覺到沒?”
夏悠揚白了他一眼,“一般要四個月之後纔會有感覺,現在纔多久,再說,我這個孃親都沒感覺,你怎麼會有感覺呢。”
戎關嘿嘿傻笑兩聲,“可能是我太緊張了,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要當父親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聽說別人家的孩子都有些撥浪鼓什麼的,我前幾天閒的無事,就做了兩個,一個藍的,一個紅的,若是個男孩,便給他藍色的,若是女孩,就給她紅色的。”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你生什麼我就喜歡什麼,對了,悠悠,你說咱們的孩子眼睛會是什麼顏色的?藍的,還是粉的?還是....有一種貓,眼睛是兩色的,咱們的孩子該不會...”
“去你的,瞎想什麼呢,無論是什麼顏色,都不可能兩隻眼睛兩種顏色,好啦好啦,別在這瞎想了,再等幾個月,就見到他了。”
“恩恩,好,不如咱們先給孩子起名字吧,男孩的起一個,女孩的起一個。”
夏悠揚無奈的翻了個身,“既然你這個當爹的這麼有興趣,起名字的重大任務就交給你了。”
戎關早就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中,嘟嘟囔囔在旁邊說着,沒注意到夏悠揚早就睡着了,他想了半天,對夏悠揚說:“悠悠,男孩就叫朗天,女孩就叫顏夕,你說怎麼樣?”
夏悠揚朦朧中聽到他問怎麼樣,隨口答道:“嗯,挺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