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想管世人的眼光,奴婢愛哥哥,無論他是誰,都是小憐最愛的人,只希望冥主能給奴婢和哥哥一席之地,這府中,小憐還能信任的,只有冥主您了,請讓奴婢在死前把最珍貴的東西獻給哥哥,便,死而無憾了。”說完身子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夏悠揚從沒想到,小憐想讓她幫忙,竟然是......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到底是怎樣堅強的心智啊!
而她對自己,竟是如此信任。
那麼,這種感情,算是至死不渝嗎?
戎關也被小憐震住了,他與夏悠揚眼神交匯,便明白各自心中所想。
夏悠揚扶起小憐,“小憐,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有多驚世駭俗,但是你真的可以拋棄世俗的一切嗎?”
小憐擡起頭,看着夏悠揚,堅定的說:“冥主,小憐死都不怕,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又算什麼呢?”
夏悠揚點點頭,“好,明天晚上,你讓你哥哥過來吧,就在這裡,想必不會有人發現的。”
小憐又磕了一個頭:“冥主的恩情,小憐永世不忘。”
第二天晚上,小憐的哥哥沒有當值,被小憐急急地叫過來,統領以爲小憐遇到了什麼事,忙趕過來,沒想到小憐看四下沒人,直接把他拉入了浴室。
小憐解下她哥哥身上的披風,突然抱住他,小聲問:“哥哥,哥哥,你愛我嗎?”
統領身子一震,小憐從來沒這樣問過他,他撫着小憐的頭髮,柔聲說:“我只有小憐一個妹妹,怎會不愛你。”
小憐擡起頭,眼神直攝他的眼,“不,不是這樣的,我是問你,你愛我嗎?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不是親情,是愛情。”
統領一直小心的寵着她,愛着她,他不想讓小憐受到一絲污染和傷害,可是小憐竟然這樣直白的問他,他該怎樣回答?
如果他說了是,小憐會不會恨他,恨他沒有給她該有的親情和愛情?
如果不說,他要怎樣欺騙小憐,欺騙自己的心?
小憐見哥哥只是看着她,卻並不答她,可是他眼中的情緒,她怎會讀不懂。
她鬆開緊緊環着哥哥的手臂,褪下外袍,只着一件半透明的內袍,統領見了之後大驚,忙撿起袍子把她裹起來,怒斥:“小憐,你到底要做什麼?”
“哥哥,你忘了麼,我昨天,剛滿十五歲啊,後天,就是大王選女人的日子。”
統領突然間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我該死,我該死,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小憐,小憐,快點,我帶你走,哥哥帶你走,我絕不會把你交給他。”
說完慌亂的把衣帶系在小憐腰間,拉着她就往外跑。
小憐使勁拖住他的手:“哥哥,你別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們逃不出去的,如果你敢承認你愛我,就不要浪費冥主給我們的這個機會。”
統領別住向外衝的腳步,背對着小憐,肩膀有些顫抖,卻始終不出聲。
“哥哥,這麼多年,我現在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是女人對男人的感情,我都承認了,你爲什麼不承認,難道,你比我還在乎別人的眼光嗎?難道,你以前對我那麼好,到今天,都要結束了嗎?”
小憐說着,就流了眼淚,聲音到最後哽咽不止,她不信,不信哥哥是這樣的人。
統領轉過身,緊緊把小憐摟在懷裡,聲音帶着不可抑制的哀傷。
“小憐,我愛你,我愛你,我怎麼會不愛你?我愛你不比你愛我少。
可是我們是兄妹啊,禁忌之戀,讓你怎麼承受?我不能給你好的生活,我對不起你,可是我要拿你怎麼辦,拿你怎麼辦啊,小憐。”
小憐終於聽到哥哥親口承認,她如釋重負的笑笑,仰起臉,“哥哥,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你,既然我們都知道最後的結果,爲什麼還要浪費最後的一點時間?哥哥,我愛你,你要了我吧,好不好。”
統領看着小憐紅撲撲的臉頰,眼神漸漸模糊,當他觸到小憐柔嫩的腹部,他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你在幹什麼,她是你妹妹啊!
“不,小憐,我們不能這樣,我不能啊。”
小憐什麼都不說,一把扯掉身上最後一件束縛,嬌小的脣就貼上他的,然後握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前。
聲音帶着誘惑,在他耳邊喃喃說:“我們沒時間了,我不想死也帶着遺憾,我不是你妹妹,我只是一個愛你的女人,不要猶豫了,要我,要我。”說着就把火熱的身子向他貼去。
是啊,以後都沒有機會了,她既然都不在乎,我還在乎別人的眼光做什麼?
統領終於想通了這個結,摟着小憐的腰將她往後面的玉石臺面帶去,他身上的衣服被小憐一件件剝落,留下一路痕跡。
最後,伴着一聲低吟,兩人終於合二爲一,此生,終是無憾。
愛了,便愛了。
血緣,世俗,在愛情面前,都不過是易碎的屏障。
此愛,堅定,忠貞,至死不渝。
歡暢過後,小憐蜷在哥哥懷中,滿足的睡去,統領用衣服把她裹起來,抱起她向牀榻走去。
他幫小憐蓋好被子,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轉身就看到了夏悠揚和戎關。
他走到夏悠揚面前,第一次在她面前下跪,聲音又恢復了平時的冷漠,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然後斂起衣袍,在與二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小聲說:“做好準備,節日那天,你們趁亂逃出去,剩下的交給我。”
夏悠揚身體一顫,逃出去?他真的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逃出去之後,要面對的是永無止境的追殺嗎?
戎關看着夏悠揚明暗不清的臉龐,伸手緊緊將她的手包裹在他溫暖的掌心。
悠悠,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兩天的時間轉眼而過,小憐這兩天對夏悠揚服侍的更爲盡心。
看沙漏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離節日宴會開始還有一個時辰。
小憐拿出幾個瓶瓶罐罐給夏悠揚包了一個小包裹,又把當初被抓進來
時,夏悠揚的匕首和戎關的隨身佩劍從庫房偷了回來。
她默默地幫夏悠揚穿好大紅色的節日盛裝,然後對她說:“冥主,宴會剛開始大王是一定要見到你的,所以您和公子必須先去參加酒席,酒過三巡後,是整個府中守衛力量最薄弱的時候。
奴婢會扮作您的樣子,在宴會上頂一些時間,我哥哥會調開守衛,你們只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出了宴席就沿着最寬的那條路一直跑,至於出去之後到了哪裡,奴婢不知道,之後的日子,還望請冥主和公子好生保重。”
夏悠揚轉身看着小憐,那一晚的蛻變,讓一個小女孩瞬間長成了女人,眉眼間的嫵媚時不時的顯露,更多的是堅韌和擔當。
“小憐,那你和你哥哥會怎樣?”
小憐不在意的一笑:“冥主,您不用爲我們擔心,在這裡的下人,沒有人活過雙十年歲,所以我們早都清楚自己的結局,從未將死亡放在心上。好了,時辰到了,我們走吧。”
夏悠揚和戎關一路沉默,跟着小憐向宴席走去。
宴席中精美的食物和陳年佳釀兩人均沒放在心上,食之無味,只等着時機的到來。
酒終過三巡,小憐手一抖,把酒灑在夏悠揚身上,戎關則是醉的大吵大叫,隨便抓過身邊的人,就灌人家喝酒。
小憐惶恐的給夏悠揚認錯,然後帶夏悠揚回去換衣服,又叫人把喝醉的戎關扶回去休息。
一回到屋子,再看戎關哪裡還有醉意,小憐則是把包裹塞到夏悠揚懷中,“冥主,這裡面是傷藥和您的匕首。”然後把劍遞給戎關說:“公子,這是您的佩劍。”
“你們快些走,我和哥哥在這裡頂着。冥主,公子,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努力的活下去,就算替小憐和哥哥一起看外面美麗的世界。”
說完就拉着夏悠揚,沿着一條漆黑的小路向外跑去。
眼看着到了分岔路口,小憐跪下磕了個頭:“冥主,公子,保重,如果有機會,請你們回到這裡,把這裡全部毀了,這裡不該存在於世上,大王,大王他不是人,他是,他是......啊,啊,啊...”
話沒說完,小憐捂着喉嚨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夏悠揚知道她一定是中了禁言蠱之類的毒蠱,忙按住她說:“小憐,小憐,我知道,我知道他是魔鬼。對不起,我沒法保護你,但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我一定回來,爲你們報仇。”
小憐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夏悠揚喊道:“冥主,快走,你是小憐見過的最好的主子,我們,來生再見。”
夏悠揚一咬牙,再不看小憐,沿着路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一絲光亮。
“站住,在那裡,別讓他們跑了,快!”身後突然出現大片的嘈雜聲,戎關使勁拉着夏悠揚,握緊手中的劍。
身後的人越來越近,突然響起兵刃交接的乒乓聲,夏悠揚回頭,看到小憐的哥哥以一當十,幫他們擋下層層追兵。
統領看着夏悠揚和戎關終於推開門走向光明,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了,緩緩倒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