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莫名少女
墨羽身處四人中間，淡漠環掃四周，不屑挑了挑嘴，在敵人怒目下將虯髯大漢屍體踢在一旁，反問道:“你不是見過我嗎?”
問話之人氣堵，想發作卻又忌憚，強壓怒火:“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誰?”
墨羽莫名覺得好笑，欺負別人時不問對方是誰，見惹了硬茬便開始刨根問底，活脫小人嘴臉，欺軟怕硬。
懶得再說，墨羽直接朝問話那人撲去:“將死之人，話還是少點爲好。”
聽清墨羽話語，四人臉色陰沉如水，不再囉嗦，兵器引動朝墨羽劈砍。
前後左右各有一人，所使兵器皆爲刀劍，內力一震散發出境界，兩個二重天初境，一個二重天滿境，最後那名竟是三重天初境，亦是方纔問話之人。
境界決定速度，三重天那人率先來到墨羽面前，長劍狠辣直刺，墨羽側身揮劍，幽泣撥開對方長劍。
與此同時，另三人攻擊先後來到，刀掃腰身，劍封退路，勁氣吹簌墨羽頭髮飄揚，喝吼連連。
墨羽嘴角一揚，轉身掃踢地面，黃土濺射瀰漫，疊浪決四十八式瞬間使出，剛柔相濟，劍幕眼花繚亂立現。
兩名二重天只覺眼前一晃，下一刻身體便沒了知覺，掙扎張嘴，赫赫發不出聲，喉嚨已經被割斷。
剩餘二重天滿境之人頭皮發麻，收刀已是不及，慌神間衝那三重天同伴咆哮:“幫忙啊！想看着老子死不成?”
生死關頭，完全忘了對方是自己隊長，破口大罵。
三重天那人氣急敗壞，發了狠長劍朝墨羽撩去，左手探掌，內力呼嘯積聚。
墨羽眉頭一挑，感受到致命威脅，使出獨特身法靠近二重天敵人，幽泣貼住對方刀身，疊浪決柔勁牽引，將刀勢撥到地面，起腳踹在敵人背後。
二重天那人悶哼一聲，踉蹌朝前面撲倒，伏地劇烈咳嗽，並未受到致命傷。
來不及停歇，三重天敵人已然逼近，墨羽倉促下壓幽泣，格擋住上撩敵劍。
“死來！”敵人面目猙獰，左手呼嘯朝墨羽胸口拍來。
由於右手持拿幽泣，墨羽只能左掌相迎，咬牙與對方掌轟一起。
“轟～”一聲沉悶乍響，二人腳下灰塵捲起土浪，石子翻滾遠離，勁風洶涌。
三重天那人留着八字鬍，此刻咬牙切齒，鼻翼一股一股，咧嘴盯着墨羽眼睛。
墨羽呼吸粗重，失了先機在前，左掌運力又不及對方積蓄已久，二人比拼七八個呼吸後，周圍忽然響起一聲聲淒厲慘叫。
循目回望，只見墨乞手持幽蛇，悄無聲息將那些醉酒之人抹了脖子，先前被墨羽擊退的那名二重天滿境者，此刻亦如死狗一般趴倒，身子一抽一抽，眼看是進氣多，出氣少了。
至此，除了站着的這名三重天之人，再無一個活者，那些馬匹不算。
墨乞陰冷朝這邊靠近，八字鬍面色蒼白如紙，冷汗一滴滴外冒，憋氣左掌一轟，與墨羽瞬間分開，身子朝另一側躍逃，但被墨乞攔下，廝殺一起。
墨羽吃了暗虧，身子足足退出六步，胸口一堵吐出口淤血，冷冷朝那人走去。
墨乞三重天境界還未徹底掌控，敵人力有不逮，堪堪二人戰個平手。
現在墨羽過來，八字鬍瞬間面如死灰，墨羽一個他就不敵，何況還有墨乞這個三重天一旁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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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急轉，一劍劈退墨乞，八字鬍切聲衝墨羽喊道:“且慢動手！”
墨羽停在兩米外，墨乞繞到後面，呈直線夾擊之勢。
“你有何遺言?”墨羽眯眼冷視。
八字鬍警惕掃視，咽口唾沫，將劍收起抱拳道:“先前是我兄弟有眼無珠，欺辱了少俠，但現在人已死，恩怨當爲了結。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就此罷手，日後便是我丘陵貴客。”
墨羽本還猶豫是否要趕盡殺絕，但此人說的話又引起他的回憶:“哪個丘陵？”
八字鬍眼睛一亮，以爲墨羽知道自己勢力名聲而有了顧忌，當下欣喜，挺胸自傲道:“南方只有一個丘陵，就是我……”
話還未盡，墨羽突兀出手，黑光一閃，幽泣插進八字鬍心臟，淡漠道:“丘陵趙奕，可是你家少主？”
八字鬍還在錯愕，聽墨羽說出‘趙奕’二字，眼睛蹭然睜大，怨毒看向墨羽:“是你……殺……了少主！”
墨羽緩緩抽出幽泣，鮮血如注，不屑撇了撇嘴:“他若有自知之明，便不會死。”
幽泣徹底拔出，八字鬍身子一僵朝後仰倒，赫赫再難發音，死不瞑目。
墨乞將幽蛇擦乾淨收起，急切過來看着墨羽嘴角血跡:“大哥，沒事吧？”
擺了擺手，墨羽收劍入鞘，環視四周慘烈，已經三更過半了，隨時可能有出鎮勢力，該馬上離開。
“簡單搜點錢財，即刻出發。”墨羽率先朝三重天屍體走去，彎腰摸索對方胸口，翻出幾塊碎銀與一些鈔票，收穫頗豐。
墨乞自左，墨羽自右，二人主要找包袱多、衣着光鮮者搜，半柱香時間，鎮內遙遙傳來交談聲音。
墨羽招呼一聲，二人點地高躍，幾個身展來到藏馬處，翻身上馬，長鞭一揚朝南奔騰，趕了半刻鐘，這才轉道朝北進發。
沒有交流，星夜趕路，冷風迎面吹簌，馬蹄踢踏絕塵，這一趕，便是兩個更次，五更時，來到一處野廟落腳。
廟宇破敗，牆門倒塌，策馬進入院中，將馬拴在井口，二人進入廟堂。
屋內佛像只剩半個身子，地面到處是乾草，燭臺佈滿灰塵，蜘蛛網入目纏繞，座墊前有一堆堆黑色灰燼，應是其他落腳走客所留。
墨羽以劍鞘撩開蛛網，來到佛像前，仔細觀察四周環境。
墨乞攏了一堆乾草過來，拿出火捻子生火，煙霧薰嗆，火星很快轉爲烈火，乾草着的快，墨乞又趕緊跑出去尋找燃物。
墨羽觀察完畢，並未發現可疑之處，轉身出門朝拴馬走去。
店老闆是個實在人！給二人備了好些乾糧與水袋，馬脖子處掛有一個精緻酒葫蘆，二人包袱也拿了出來，兩件裘披各搭馬背，一黑一青。
取下包袱，抱着裘披，酒葫蘆懸掛腰間，一次性帶完，回到廟內時墨乞已經找到柴棍，撥弄火堆，見墨羽抱着一堆東西趕緊上前幫襯。
分好東西，二人各自取出衣服脫換，將沾血衣服扔進火堆，水壺倒了點水清洗臉龐，最後披上裘披，聚在火堆前烤火。
“大哥，那丘陵是怎麼回事？”墨乞記得那名三重天臨死前所說的話，疑惑不解。
墨羽攏了攏裘披，毫不在意說道:“一個不知所謂的二世祖罷了。”
接着，便把伏魔梯所遇之事講給墨乞，先前也曾講過，只是一概而述，沒有細說，此番將前因後果，留饒趙奕，趙奕又惡意偷襲等全部說清。
聽完墨羽講述 墨乞憤懣不平，直道趙奕死有餘辜，又嘆便宜了丘陵那夥人。
墨羽搖頭淺笑，墨乞這小子經歷久了，性情完全變成另外一人。
拿過包袱打開，遞給墨乞一個酥餅:“先吃點東西，吃完眯會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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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夜幕漸彌，夜蟲慼慼，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二人吃着酥餅，喝着水，吃喝完各自攏了一些乾草鋪就，給火堆扔了厚木，閉眼睡去。
這一睡，時間好像過去很久，墨羽只覺渾身痠痛，精神疲乏，完全沒有休憩該有的神清氣爽。
努力睜眼，眼皮卻很是沉重，嘗試了三次，才艱難睜開眼瞼，入目強光，趕緊重新閉上眼睛。
緩了幾個呼吸，再次睜開眼，入目卻是一雙近在咫尺的黑瞳大眼，墨羽下意識一個激靈，實在太過突兀，嚇到他了。
這一激靈，墨羽發現自己此刻竟被綁在一棵樹上，繩子勒實，難怪渾身痠痛。
心跳加速，強作鎮定朝四周環視，一片破敗，仍是那座破廟！兩匹馬還拴在井口旁，廟屋火堆煙氣朝外飄散，已是太陽當空。
閉眼呼吸，然後朝面前瞅去，那雙眼睛還在，衝他調皮眨了眨，睫毛細彎，略朝後仰頭 看清對方整個面貌。
是一位少女！
少女十五六歲光景，圓臉大眼，薄脣纖眉，兩頰微紅，扎着兩條羊角辮，一身淡綠裘披，正雙手叉腰，不懷好意盯着墨羽打量。
看人識相，這少女給墨羽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招惹，多爲古靈精怪的主。
此人是誰，爲何會在此處，幹嘛綁着自己，是尋仇，還是玩鬧?
墨乞又在哪裡?幽泣也不見了……
墨羽腦袋一片混亂，繩子勒的應該有些時間，氣血堵悶，渾身不自在，想考慮問題也靜不下心來。
最直接的想法就是這位少女乃丘陵來人，擒了自己想要報仇。
但轉念一想又不是，八字鬍死前反應說明丘陵並不知趙奕是爲何人所殺，昨夜爭鬥後，自己又是特意先往南走了半刻鐘，待草地濃厚時轉爲北上，故而敵人不會這麼快找來。
“你在思考？”少女手指戳了戳墨羽額頭，歪頭瞪眼。
墨羽皺眉側頭，沉聲反問:“你是何人，爲何將我綁住，屋內另一人又身在何處?”
少女不悅將墨羽頭掰正，左看看，右瞅瞅，壞笑道:“我問你問題在先，你不答，竟敢反問姑奶奶，哼！該給你點苦頭吃。”
說着，探手在墨羽身上點了兩下，然後跳後兩步，一臉戲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