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德華離開之後,戰旗軍團的軍營內氣氛依舊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甚至是愈演愈烈,到處都怨念深重,滿腹牢騷的士兵們,看着不遠處的城鎮,除了困惑和不解之外,就是各種各樣的怨言,以及對那座城鎮的意見了。
因爲愛德華之前的鼓動,整個戰旗軍團的士兵們都認定了自己是來“拯救瀚土城”的,是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的“援軍”,而現在這些吝嗇的膽小鬼竟然給他們這種待遇,別說是援軍了,那態度簡直就像是在打發乞丐和強盜一樣,讓士兵們怨念深重。
而且在經歷了輪番大戰之後,原本窮困潦倒的士兵們也已經有了些積蓄——對於戰後的犒賞和薪酬愛德華從不吝嗇,當兵的手裡也是最存不住錢的,之前愛德華一直都在用“去瀚土城”這個理由,始終沒有停留在任何一個地方,而那些野蠻部落裡也沒有多少能讓他們花銷的地方,許多人都指望着能在築營之後,好好休整一段時間呢。
而百夫長們除了用棍子呵斥之外,並不能怎麼安撫這些躁動的大頭兵們。更何況他們也同樣寢食難安,整個軍團人心浮動,爲了不至於讓軍團氣氛崩潰掉,萊賓努斯只好下令讓士兵們全副武裝,隨時做好戰鬥準備,並且給所有的旗團都委派了任務,讓他們不至於無事可做,只在軍營裡發牢騷。
但是就連萊賓努斯自己也清楚,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在經歷了赤馬峽谷和鷹巢河谷之後的戰旗軍團不是一羣聽話的牧羊犬,而是訓練有素的狼羣——只有愛德華.威特伍德這個頭狼才能夠讓他們低頭,並且爲了那份犒賞和許諾去和敵人血戰,其他人不論是誰,哪怕是威特伍德大人的妻子,也絕對指揮不動這羣嗜血的野獸!
而更令他擔心的,是愛德華.威特伍德是不是真的能夠活着回來——因爲這件事情怎麼看,都讓人感覺無比的蹊蹺。
“首席百夫長,有人來了!”一個站在軍營柵欄外的哨兵朝外面指了指。萊賓努斯立刻擡頭望去,幾個騎着馬的人正在朝着軍營狂奔而來,手中還舉着一面烈焰蒼鷹的旗幟。
很快,這羣人就已經抵達了軍營大門。一個穿着綢緞長袍,還繫着一條鍍金腰帶的中年人從戰馬上翻身下來,身後跟着兩個隨從,頗爲倨傲的翹着下巴:“我是嘉西亞爵士,瀚土城的傳令官。奉命前來向戰旗軍團送來命令。”
“見到您是在下的榮幸,傳令官大人,但是也很遺憾。”萊賓努斯低着頭,謙卑的回答道:“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已經前往雙塔要塞了,如果您要宣讀命令的話,請等一下——我這就去召集軍營當中所有的軍官們。”
“那就趕快,磨蹭什麼?!”嘉西亞爵士冷哼一聲,傲慢的直接撞開了萊賓努斯走進了軍營。一聲不吭的首席百夫長打了打肩膀上的灰塵,只是鄙夷望了這個穿着華貴的傢伙一眼。
很快,整個軍營內所有的旗團長。還有伊斯卡、唐納和小個子羅賓一羣人全部都聚集在了司令官軍帳內,看着那個神氣的傳令官站在原本愛德華的位置上,手中還拿着卷羊皮紙卷軸,四下打量了所有人一眼,才慢慢開口宣讀上面寫着的命令:“以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的名義,授予戰旗軍團最高榮譽——你們護衛了綠茵河谷的安全,王國感謝你們的功績!”
“對於愛德華.威特伍德私自在綠茵河谷徵集稅收,招募兵員等非法並且無禮的舉動,王國將會按照律法予以懲處,並且所有繳獲的戰利品和財物。全部上繳瀚土城,所招募的士兵應當立刻予以遣散。”
“除此之外,戰旗軍團從今日開始,由雙塔要塞的守衛長官科爾博爵士接手。原先你們的負責人,首席掌旗官愛德華.威特伍德將不再是你們的指揮官了,戰旗軍團也必須儘快恢復原本輔助軍團的規模,減小瀚土城的供給壓力——諸位,一切爲了王國,天佑都靈!”
唸完這份命令。整個軍帳內就是一片冷場,嘉西亞爵士傲慢的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沉默着竊竊私語的傢伙們,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什麼意思?”站在後面的唐納撓了撓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伊斯卡,但是這個部落首領同樣是一臉茫然,根本沒聽懂對方在說什麼。
“就是說,這些瀚土城的貴族老爺們用不着我們保護了。”第二旗團長赫爾蒂冷笑着,躲在樑柱後面瞥着那個“嘉西亞爵士”:“他們現在嫌我們人多,要趕走幾個吃白飯的呢!”
“那我們怎麼辦?”小個子羅跳了出來:“我們和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簽了協議的,現在他不管這裡了,剩下的佣金誰來付賬?”
“這個等到以後再說,你們現在都不準離開這處營地,等待科爾博大人來接手!”嘉西亞一臉厭惡的朝他擺了擺手,根本連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沒有:“現在你們不是愛德華.威特伍德的部下了,聽懂了沒有?!”
“那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呢?”萊賓努斯忍不住開口道:“大人會怎麼樣?”
“愛德華.威特伍德已經死了!”徹底不耐煩的傳令官罵罵咧咧的說道:“這個罪大惡極的狂徒,罪行累累的卑賤下等貴族,雙塔要塞的科爾博大人會親自送他下地獄的!”
“砰——!!!!”
還沒等所有人在這個震驚無比的消息中反應過來,一聲爆炸似的響聲就已經將軍帳大門砸得粉碎,踏着一地的木屑,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讓嘉西亞爵士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喉嚨:“不好意思,請問這位呃……女士,您是誰?”
“你剛剛說了什麼,再說一遍。”湛藍的眸子裡只有一片死灰,艾倫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進來,死死地盯着站在那兒的傳令官:“再說一遍,愛德華.威特伍德……他怎麼了?”
“那個罪大惡極的狂徒已經死了,而且是被雙塔要塞的科爾博大人親手殺死的!”冷哼一聲,看着走進來的金髮少女,嘉西亞爵士傲慢的揚起了下巴,指着她的臉:“還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叫什麼……啊!!!!!”
根本沒等他說完最後一個字,艾倫就已經拔出了佩劍,像是疾風一樣衝過了站在嘉西亞兩側的護衛,兇狠的從傳令官的脖頸扎進了他的身體裡,直接貫穿心臟,撕心裂肺的嚎叫聲迴盪在她的耳畔。
“克溫家的艾倫。”艾倫瞪着他那張驚恐慌亂的臉,拔出了匕首再一次刺進了他的腹部:“我叫艾倫.威特伍德!”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兩個護衛立刻拔出了佩劍,但是站在一旁的小個子羅賓和萊賓努斯反應比他們快——首席百夫長剛剛拔出闊劍刺進一個傢伙的後頸,羅賓.四葉草直接從從箭壺裡抽出一支箭用力拋出,刺穿了另一個護衛的後腦勺,沾染着血漿的箭頭從嘴裡刺穿而出,把舌頭撕得粉碎。
所有的旗團長們都愣在了原地,完全驚呆了,愣愣的看着艾倫把那柄華麗的佩劍從嘉西亞的屍體裡拔出來,噴濺而出的血水染紅了她的髮梢,像是頭怪物一樣看着所有人:“愛德華是昨天離開的,我們現在如果出發的話,或許還趕得及。”
“我需要你們向我效忠,諸位閣下。”面如死灰的金髮少女,表情冷酷舉起了那柄還在滴血的劍,指着在場的所有人:“如果有誰決定,在這裡背叛愛德華,我會原諒他……”
“但我肯定會殺了他!”艾倫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