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是五月二十二號了。後來有人問凌無雙他手裡的止戰刀真的止過戰麼。凌無雙說止戰刀就止過一次,他說的那次,就是這次刀沒砍到龐皓腦殼上。
龐皓見他把刀放下,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他自然明白自己打不過凌無雙,也就不做聲了。凌無雙看了一眼這個模樣俊俏還長着桃花眼的小子,就轉過頭問徐森道:“你知道統制的事?”
徐森說:“實不相瞞,秦統制與我私交甚厚,我等現在就可以去見他。”
凌無雙問李元傑說願不願意跟他去,李元傑雖然豪爽,但可不傻,他覺得這些人是官方人士,最言而無信。你跟他們走不是羊入虎口麼,他說秦夢陽你就信,他要把你領到官府,你不就栽了麼。這些話他雖然想到了,但是沒說,捅了捅於俊達。意思讓他說。
於俊達認識比李元傑還深刻,凌無雙此舉不免有些急躁了。但他想了想說:“那就走吧。”李元傑心裡一驚,連忙擺手說不行,我不能去。他雖然願意護着大義,但可不願意爲了愚蠢的大義跳火坑。
凌無雙豈會不知李元傑的想法,見到他這樣說,他就道:“那你就走吧。”李元傑不疑有他,轉身就走,暗處凌無雙已經握緊了刀把。那刀把被他攥的死死的,如果在他手裡的自己喉嚨,那麼自己一定活不過半秒。
徐森看着他冰冷的眼神,沒來由的身體一緊,他的眼睛好象有股凍結人類魂魄的冰冷。
李元傑剛轉身走,凌無雙就快步跟上他,就連麻三李五眼中,也有了一絲驚異。徐森看着,他已經預料到了。
李元傑完全沒有想到剛剛逃出生天,還沒來得及慶賀就有一把刀砍向自己脖子,凌無雙一刀砍下李元傑頭顱。看到他殘餘的身體脖頸出冒着 血的噴泉,於俊達心中哀嘆,凌無雙,你要走的是一條修羅之路啊。
“他屬於黑惡勢力,任何官兵都對其勢不兩立。殺他乃是我輩職責。我乃廣德軍士兵凌無雙!”
“我乃於俊達,同屬廣德軍。”
李元傑知道自己殺耿從文的底細,自然留他不得。就算捕快在院子裡抓到活口,指認自己是是殺害耿從文的兇手,也可以一口咬定爲對方爲了推脫罪名,栽贓嫁禍自己這個正義的廣德軍。
凌無雙打的算盤很好,只是唯一的不確定地方就是襄瓦,他是河西碼頭血案的見證者。他若是招供,其可信度也會提高。凌無雙想着,對徐森道:“你且帶我同去。”
凌無雙本來的意思是藉助這些黑惡勢力的人幫助自己找秦夢陽,殺耿從文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但是被這次“圍剿”行動高的七葷八素,反而因禍得福,找到了和秦夢陽最有關係的徐森。不得不說,命運就是這麼巧合。如果動用黑惡勢力的手,只怕會打草驚蛇,進度還會延誤不少。
咸亨酒樓與昨天的門庭若市比起來,今天實在是冷冷清清,夥計都快比客人多了。酒保正百無聊賴的擦着酒杯,猛然從街口轉過來一羣人,這羣人爲首的,正是徐森和文忠。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他們兩個來了。
他見到其他人都還在有氣無力的端茶送水,他心道今天這份小財該讓自己撿到了。他走出門外,點頭哈腰道:“恭迎徐爺大駕光臨!恭迎文爺!”他說着,他的面前被徐森扔下些散碎銀子,他高興的衝進門內道:“徐爺,這邊走。樓上已經爲您預訂好位置了。”他看了一眼徐森身後的那羣人,每個都大有來頭的樣子,他急忙道:“二樓坐的人有些多,您這些人恐怕坐不下。”
徐森道:“無妨,你去告訴他們,誰把地兒挪到一樓來,我每個都給兩吊錢!”在這兒吃一頓飯都用不上兩吊錢,兩吊錢,那都能買一袋大米了。他說這話,一樓的客人都後悔自己怎麼沒在二樓
吃飯。酒保上去沒多長時間,那些客人每個都在文忠手裡領錢,然後千恩萬謝的謝徐爺,徐森在這些人面前是擺足了氣派,收足了面子。
酒保又說:“上面有兩位說是你的朋友,我就...”他道:“沒事,諸位,隨我上樓。”說完,他又塞給那小兒兩吊大錢,徑直上樓了。
雖然徐森在衆人面前擺闊,但他的腰包已經幾乎空了。花了二兩銀子,終究只落得個一時爽快,要是被愛國團看到,保不齊就是貪贓枉法得來的錢財,又被狠狠地鬥,狠狠的批。他想着,自己這是爲什麼呢。
樓上靠窗的位置坐着兩個人,一個滿臉刀疤的葉向高,一個一臉鬍子剃的乾淨的秦夢陽。凌無雙走上樓,見到這他,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至於於俊達,則是徹地哭起來了。
“秦統制,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兩方敘舊一番,秦夢陽瞭解了凌無雙和於俊達來到監利城的所作所爲,聽到凌無雙終於殺人了,他有些高興,但又說殺的是本國人,他又很生氣。可凌無雙又說他殺的是愛國團,秦夢陽和葉向高都笑了。
後來說的“圍剿”行動,秦夢陽也略知一二,臉上並沒有露出更驚訝的神情。凌無雙沒有隱瞞,秦夢陽聽後面沉似水道:“這個襄瓦是個問題啊。”他自己低頭思索了一陣,更是想不出來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麻三兒突然道:“秦先生,據我所知,襄瓦爲人重義氣,又有小的與李五在衙門幫襯,想必他定然不會開口的。”
這話說完,秦夢陽擡起頭,看到麻三與李五這兩位穿着公家捕快衣服的,他有些意外的道:“徐森,這二位是。”
還沒等徐森說話, 麻三兒搶先道:“秦統制,在下河西青衣捕快麻康順。”李五一看,自己端着了也道:“在下河西青衣捕快李恆。”
雖然府尹迫於壓力打黑是真,但藉機收下那萬兩紋銀也不假啊。襄瓦在牢獄中,可能被問及只有可能是銀子,之二纔是同夥。即便如此,對方聞不到銀兩,必然會懷疑這件事始作俑者。無雙啊無雙,你真不讓我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