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他對她的信任竟是這麼的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她看着徐長風那雙黑沉如墨的眼睛緩緩地眯了起來,轉身開門出去,她的眼睛裡閃出晶瑩的淚光,呆呆地站在那裡。
“少夫人,晚餐開始了。”小女傭輕輕地叩門。
“知道了。”
白惠淡淡地應了一句。她哪有胃口吃飯呢?她坐在牀上,滿心地委屈和難過。這時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來,接着門再次被叩響,“少夫人,少爺說您腳受傷了,不用下去吃,飯給您端上來了。”
白惠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不知是淒涼還是什麼的笑來,徐長風,你這算什麼呢?
女傭端着餐盤進來了。米飯,麪食,縈素搭配的炒菜,還有雞蛋湯。色澤很好,飯香繚繞,但白惠心緒複雜,很久也沒有吃下一口。徐長風很晚纔上來,洗了澡,躺在她身旁,男性的氣息一陣陣的撲面而來。很多個夜晚,白惠曾想象着,自己偎在愛人的胸口,這麼多年,顛沛流離,悲多樂少的生活,讓她渴望有那麼一個懷抱,給她溫暖,給她依靠。她以爲她嫁給這個男人,是找到了幸福的歸宿,可是,老天,那是真的嗎?
白惠就在輾轉反側中睡着了,醒來時,天光乍亮,眼前有人影晃動。她張大了眼睛,這纔看見,她的男人正站在穿衣鏡前打着領帶。頎長的身形背對着她,從鏡裡子可以看到那張冷漠的容顏。
“我八點半飛日本,一週之後回來,這幾天,你就不要上班了,在家把腳養好。”徐長風的聲音淡淡地沒什麼溫度。上次去德國,新婚燕爾,他曾摟着她吻了又吻,繾綣溫存,難分難捨。可是這次,他卻只是丟下了這樣不冷不熱的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白惠在房間裡呆坐良久,聽着那車子載着那冷漠的男人遠離,又看着陽光將房間裡照得一片通透。心裡一點點地瀰漫上荒涼。她只在家裡休息了兩天,就去上班了。
徐長風一去日本,便沓無聲息,白惠每日照常地上下班。因着,他臨去日本的那場爭吵,她對他的想念便是淡去了很多。秋日的天氣已經轉涼,這個傍晚,白惠從幼兒園裡出來,意外地看到了她老公的車子。
車窗半開,男人的側影戴着墨鏡,左臂支在車窗棱上正在吸着煙。
她站住腳步,只是微歪了頭,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徐長風吸菸的動作頓了一下,胳膊一伸,將指間的煙碾熄在一旁的菸缸中,這纔開口道:“不認識了嗎?站在那裡做什麼?”
聲音沒什麼溫度,眸光卻是瞟了過來。透着厚厚的鏡片,冷冷的,卻也是揶揄的。
白惠走過去,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我希望你,不管是出差或者是回來,都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是你妻子,不是不相干的人。”
白惠神色淡淡的,聲音也是不溫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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