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自是驚訝的,她走了過來,黑眸看看她的男人,他的眼睛好像是有些紅。她不由歪了頭,斂着眉尖奇怪地看着他。
徐長風有些尷尬似的,對着他輕咧咧了嘴,笑了,“眼睛有點兒疼,這丫頭就說我哭了。”
白惠視色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小糖糖,小糖糖正伸手去摸他的眼睛,“爸爸,哭。丫”
小人兒又說了一句。
奶聲奶氣的,卻清亮無比。
白惠便伸臂將小丫頭抱了過來,“糖糖,爸爸眼睛不舒服,來,媽媽抱。”
小人兒到了她的懷裡,黑眼睛卻還看着她的爸爸。徐長風搖頭笑笑,又是一伸手臂將小豆豆抱了過來,“乖乖,爸爸今天帶你們出去玩,好嗎?”
“稿。”小豆豆說話仍然是說不清的狀態。徐長風大手輕捏了捏小人兒的小胖臉蛋,“你這個笨小子,你還有多笨呢!”
那輛運輸車把楚喬帶進了市區,楚喬又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她叫李嫂付車錢,自己則是奔進了屋子。李嫂吃驚不已地看着她光着腳,滿臉滿身的狼狽跑進屋去媲。
楚喬跑進屋就立刻去了洗澡間,她將身上的衣服噼哩啪啦地脫下來,扔到了外面,讓李嫂扔掉,便一頭扎進了洗浴間。她把水流開到最大,溫熱的水流嘩嘩地衝洗在她白皙高挑的身體上,她大口地吸着氣,她很慶幸她還活着。她用水衝了好久的身體,又打了層層的沐浴乳,直到身上香氣襲人了,直到心裡的噁心感輕一些了,才從洗浴間出來。
洗過澡,肚子裡咕嚕咕嚕地叫,她叫李嫂準備飯菜給她,她躺在牀上,心臟一陣陣地緊抽着。她的眼前不斷地亮着那墓碑上的照片,那張蒼老的,冰冷的,死人的臉揮都揮不去。她用被子矇住了頭,想要不去想那些東西,可是竟然不管用。
“小姐!”
“啊——”楚喬一聲尖叫。
李嫂被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楚喬驚覺自己的失態,忙深呼吸了一下,“我沒事,飯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李嫂說。
楚喬便站了起來,向外走。
因爲只是早晨九點鐘,李嫂準備的是早晨,楚喬愛吃的餛飩還有幾樣小菜。
楚喬慢慢地吃着,胃裡卻是一陣陣地抽緊,想是昨夜又驚又怕,又受了涼,她只吃了幾個餛飩,就手捂着胃部叫了起來。
“李嫂,疼啊……”
楚喬胃痙/攣了。
李嫂給靳齊打了電話,靳齊以最快的速度開車過來了。楚喬一見到靳齊,便是雙手抱了他的腰,哭得泣不成聲,“阿齊,我好怕啊……”
亂葬崗子當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那夜色下隨風飄揚着的白幡,那一座座墓碑,一座座荒墳,還有她掉進去的那個大墳坑,楚喬腦中一一閃現昨夜的情景,便是全身開始冒冷汗。
“阿齊,都是墳啊,有鬼啊……”楚喬魂不守舍似地邊哭邊說。
她一哭,胃就更疼了。
“哎喲。”她一手捂着胃,人在靳齊的懷裡,就說不出話來了。靳齊不明所以,連忙問:“你怎麼了?什麼墳,什麼鬼!”
楚喬不敢說出徐長風對她所做,只是捂着胃口,額上豆大的汗珠冒出來,“疼……”
靳齊見狀,也不再問了,趕緊將她抱了起來,大步走向他的車子將她放進車子裡,她送去了醫院。
楚喬真的病了,是被那一個晚上給嚇的。晚上她不停地做惡夢,一座座墓碑,一個個荒墳,陰風陣陣,孤魂野鬼在向她招手,楚喬大叫着驚醒。
當時她已經從醫院回到楚宅,靳齊已經回家了。她一個人睡在自己的牀上。渾身大汗的驚醒,楚遠山聽見女兒尖厲的叫聲,急忙從牀上爬了起來,大步奔了過來,大手砰砰叩門,“喬喬,喬喬怎麼了?”
“爸爸!”楚喬從牀上爬了起來,跑到了門口,把臥室的門一開,雙手就抱住了父親的腰,“爸爸,我好怕啊!”
楚遠山看看女兒一臉淚痕,眼神驚恐的樣子,忙擔心地問道:“做惡夢了吧?多大人了,做個惡夢還能嚇着!”楚遠山輕拍了拍女兒的背,扶着她讓她坐回了牀上。
楚喬仍然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色白得厲害。
“瞧,不過是做夢而已,嚇成這個樣子。”楚遠山用他略略粗糙的手在女兒的額上拭了一下,手指間便是一片潮溼。
楚喬仍然是驚慌地喘息,一隻手攥着她父親的衣袖,神色惶惶。
楚遠山道:“乖,睡吧,爸爸在這兒看着你。”
“嗯。”楚喬這纔像是安穩了似的,躺了下去。
有父親在身邊果然是管用的,楚喬輾轉了一會兒就睡去了。楚遠山見女兒睡着了,這才起身走出楚喬的臥室。
可是後來楚喬又做夢了,只是沒有剛纔那個厲害,但仍然駭醒了。她驚魂不定的躺在牀上,心臟一陣陣地緊縮着,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天花板。
她沒敢關燈,開着燈度過了剩下的時間。
到早晨時,兩隻眼睛裡的神色仍然有些惶惶然的樣子。吃早餐的時候,楚遠山看見女兒心神不定的樣子便問:“告訴爸爸,怎麼了,你臉色這麼不好!”
如果她沒有給親生弟弟下迷/藥,沒有爲伊愛提供毒/品,她一定會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她的爸爸,讓他來幫她懲治徐長風,可是現在的她,怎麼敢說呢?徐長風的手裡攥着她的把柄呢!
“我沒事爸爸,就是做了惡夢。”她逸強笑笑。
楚遠山疑惑地道:“真的嗎?看你明明是嚇到的樣子,告訴爸爸,倒底怎麼了?”
“爸爸……”楚喬滿眼驚惶閃過,又對着楚遠山扯扯脣角,“真的沒事爸爸。”
楚遠山便擰眉看看她,嗯了一聲。楚遠山去部隊了,楚喬手指捏着筷子,仍是半晌吃不下飯。
白惠和保姆在給兩個孩子穿外衣和鞋子,徐長風的手卻是伸進了衣兜裡,手指間是那個別針型的監視器,他長眉深凜,若有所思的神情撞進了白惠的眼中。白惠正抱着小糖糖走過來,小糖糖甜甜的聲音叫了聲爸爸。
徐長風便立即俊顏綻開了笑,對着女兒伸出手臂,“來,爸爸抱。”小糖糖便也小胳膊伸了過來讓她的爸爸把她抱了過去。
“我們走吧!”徐長風說。
一家四口外加一個保姆便一起出去了。
春日的天氣格外晴朗,北海公園湖光塔影,碧波如鏡。隱隱可見故宮的紅牆。桃花開了,花開一片爛漫,春日的景緻當真是無限的好。
徐長風推着嬰兒車,白惠跟在旁邊,兩個小娃娃也算是第一次隨着父母出來看景色,四隻黑眼珠骨碌骨碌地十分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着什麼都是那麼地新鮮。
徐長風一張俊顏溫和而疏朗,在這樣的天氣,有妻子,有一對可愛的兒女一起漫步在這北海邊上,當真是十分美好的事。
“快看,多可愛的小寶寶,好像是龍鳳胎誒!”有驚訝的聲音傳過來,他們的對面走過來一對青年夫婦。男的帥氣,女的漂亮,女人的肚子處微微地有些突起,似是孕婦。
白惠笑了笑。
那女人便走過來,對着兩個小娃娃忍不住地端瞧。“老公,我們要是也能生一對這樣可愛的龍鳳胎該多好!”
那男人便笑道:“我們給他們照張相回去,放在牀頭天天看着,說不定就會生龍鳳胎。”
“嗯。”那女人便連聲應着,就對着徐長風道:“先生,我們可以給您的孩子們照幾張相嗎?”
這樣的場景是有多麼地熟悉呢?白惠不由想起了自己和徐長風的當初。他們也是這樣對着一對陌生夫婦的小寶寶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放在牀頭天天地瞧,沒想到就真的生了一對龍鳳寶寶。
她的脣角不由就彎了彎。
徐長風溫笑着答應了,那對小夫妻對着小糖豆拿着個手機左照右照,最後歡天喜地的走了。白惠笑笑搖搖頭,徐長風臉上的笑意仍然十分明顯,這兩個孩子儼然就是他最大的驕傲了。他一身阿曼尼的名貴西裝,氣質俊朗而儒雅,手中推着個雙排座的嬰兒車自是惹人眼球的。
但他渾不以爲意,邊是推着車子邊是對着兩個寶寶有說有笑。
“糖糖,豆豆,想不想坐船?”
“想。”小糖糖說話總是那麼清脆而好聽。而小豆豆卻只是啊啊了幾聲。
徐長風笑着繞過來,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頭。然後一手一個將他們抱了起來。
“走嘍,爸爸帶你們去坐船。”
有他在的時候,白惠覺得自己簡真就是個擺設。兩個孩子一個都不用她照顧。她在後面推着嬰兒車跟着那男人一直走去了售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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