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開心試一下嘍!”林婉晴對兒子說。
靳齊便將兒子放在了地上,他想幫忙把兒子的外衣脫下來,但解兒子釦子的手明顯地笨手笨腳,林婉晴便道:“我來吧。”
她將手中的衣服放回架子上,蹲下去,給兒子的外衣釦子一個個解開。又將那身連褲的衣服給小開心套了上去。很卡通的樣式,前胸處有棉布做成的小鴨子,小開心便小手揪着那鴨子玩。口裡還說着:“鴨鴨,鴨鴨。”咯咯地笑着。
林婉晴在兒子的身上上下地看了看,說道:“真合適。”
靳齊則是站在那裡,低頭看着他小小的兒子,他忽然間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這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兒子。他的眸光不由又向着妻子的肚子處看過去,她穿着粉色的羽絨服,肚子被遮在了裡面媲。
他忽然間有些感慨。他竟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
楚喬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了過來,無疑地破壞了這種難得的溫馨的氣氛。靳齊看看手機號碼,無形中微微斂眉,他轉過身去接聽,那邊是楚喬很委屈的聲音,“阿齊……”她才喊出他的名字,竟是一下子失了聲丫。
這樣的楚喬可是真的沒有過。
她一向都驕傲,一向都不屑掉眼淚的。靳齊的一顆心立時就是七上八下起來。“喬喬你怎麼了?”他急切地問了一句。
他的聲音讓林婉晴正給兒子往下脫新衣服的手僵在那兒了。
“你等等,我馬上過去。”靳齊說了一句,就回身對着妻子道:“打電話叫老王過來接你們,我有點兒事先走了。”
他說完竟是沒有徵詢妻子的意見,高大的身形顧自地離開了。林婉晴心頭又是掠過了一陣苦澀,但是這樣的事情已經多到讓她基本麻木了,她便是面無表情地給兒子穿上外衣。
“爸爸,這是那個阿姨嗎?”有清脆的男孩子聲音傳過來,林婉晴不由擡頭,她看到眼前走過來的一大一小的父子兩人。陳光修的手裡牽着小宇,正走到她面前的地方,然後對她笑笑,“林小姐,巧。”
“陳先生。”林婉晴站了起來。
陳光修溫笑地看着她,又看看地上的小開心,說道:“這個是?”
“這是我兒子。”林婉晴將小開心抱了起來,“開心,叫陳叔叔。”
“陳叔叔。”小開心聽話地對着陳光修張了張小嘴。
陳光修臉上的表情無疑是驚訝的,但還是笑道:“喲,真想不到。”
林婉晴長着一張娃娃般的臉,讓人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陳光修想不到,她有這麼大的兒子了。林婉晴笑笑,陳光修道:“不打擾你了,我帶小宇去買衣服。”
“好。”林婉晴的脣角扯出笑來。說心裡話,她真的好羨慕小宇有陳光修這樣的爸爸,一看就是極疼兒子的一種。她低頭看看小開心,那小人兒正抱她大腿呢,“媽媽,回家。”
靳齊開着車子從商場處離開,暮色已經下來了。他直接去了楚喬的家。楚喬就坐在臥室的牀上,神色委屈,靳齊一進去,她就站起來,迎着靳齊走過去,“阿齊……”
“怎麼了喬喬?誰欺負你了?”靳齊的手捧起了林婉晴的臉,伸手去給她擦眼淚。
但是林婉晴卻輕攥住了他伸過來的手指,她的臉上是化着妝的,化妝品用的都是國際大牌,不用擔心花妝,但是眼睛處的溼漉卻也不敢讓靳齊替她擦。
她一手攥了靳齊的手指,又整個摟住了他的身體。“阿齊,我覺得我真是失敗,真是丟臉到家了。”
“怎麼了,喬喬?”靳齊擔心地問。
楚喬在他懷裡道:“我被人打了……”
林水晶是晚上八點的班機飛英國,白惠在那家賓館裡和她一起,兩個姐妹聊了很久。白惠覺得很開心,她從小就渴望的親情在林水晶的身上被全部給予了她。
林水晶給她帶來了從那個劍橋小鎮買回來的具有英倫特色的手鍊,給她纏在了她纖細的腕骨上。
晚飯時候,林豐和伊明珠來了。都是近八十的人了,但是精神非常好。林水晶的時間緊張,沒有去祖父母家,而他們便自己趕過來了。林豐和伊明珠對白惠也十分親切熱情,像對待自己的親孫女一般地親切和藹。
靳齊的車子在賓館的不遠處停下,賓館門口處燈很亮,照着停在臺階子下面的一輛黑色車子。車身沉穩厚重,0字打頭的車牌,靳齊驚了一下。他本是要讓人收拾一下林水晶的,但卻眼看着林水晶和白惠上了那輛車子。林豐的樣子有些眼熟,他不知那是誰,林豐爲官的時候,怎麼也要推回十年前,他一向不關心政事,但是看那車牌號,他便知道有些人,不是他能動的。他一直看着那輛0字打頭的車子緩緩開走,纔給自己的車子掉頭,也走了。
徐長風最終也沒有推開那扇門,而是許久之後轉身離開了。他叫了黃俠兩人一杯杯地喝起了酒。林水晶的話不時地在他的耳邊迴響,像是煽過來的嘴巴。原來在他們的眼裡,竟是這樣的,他配不上她。他們都在想着給她找個更好的男人呢!
他覺得自己很挫敗。心底裡的抑鬱無處宣解,不由就想起了酒。
酒這玩意真的是個好東西,酒到濃時就可以讓人神經麻醉,也可以藉着酒勁兒去做些不敢做的事。
黃俠在對面看着他一杯一杯慢慢地喝着酒,他心裡的複雜無法言說,而他,也不是都明白。至少,不是親生經歷,不會有最最切身的感受。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徐長風好像有些微微的醉了,而後站起來對他說道:“我先走了,你隨便吧。”
“哎,你能開車嗎?我載你吧。”黃俠忙說了一句。
“不用。”徐長風立即便說了一句,他拾起西裝外套大步就走出去了。
黃俠一個人在那家會所的外面站了一會兒,當時天色已經都黑了,他看了看黑沉沉的天幕,看了看那城市的霓虹,卻是大步奔着前面的咖啡廳而去了。
現在他想去喝杯咖啡。
咖啡廳外面的一個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穿着桔色的大衣,神色靈動而有些羞澀,正和一個年輕的男子對面而站。那個男的,也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穿着很有朝氣的運動款的羽絨服,長得清清秀秀的。與其說是男人,倒不如說更像個大男孩兒。
黃俠看着那兩個人走進了咖啡廳,便也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咖啡廳裡面氣氛幽靜而安然。有淡淡的音樂聲流淌。他走進去的時候,看到周逸曉和那個男孩兒兩個人已經坐下了。漂亮精緻的玻璃桌子上,放着水晶的花瓶,瓶子裡一枝紅色的玫瑰芬芳嬌美。
他就站在周逸曉後面的位置停住腳步看着他們。
“這裡的咖啡挺不錯的,來杯吧。”男孩兒說。
周逸曉說了個好字。
那男孩兒便點了兩杯咖啡,兩個人坐在那裡都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半晌男孩兒才問了一句:“平時喜歡做什麼?下了班以後?”
周逸曉對那男孩兒笑了笑:“我喜歡旅行,但是現在沒那麼多錢,所以一般就在近近玩玩,爬爬山。”
那男孩兒便也笑了笑,“我也喜歡旅行,不過我是揹着包走到想去的地方,和我認識的哥們。”
“呀,真好。”周逸曉面上露出驚訝。
原來在相親呀!
黃俠搞明白了周逸曉和那男孩兒的狀況,便慢悠悠地走了過去。他大大咧咧地一拍周逸曉的肩膀,拉了把椅子就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逸曉啊,這位是誰啊?”黃俠大大咧咧地坐在周逸曉的身旁,竟是一隻大爪子搭到周逸曉的肩頭,眯着一雙燦爛的桃花眼,對着周逸曉說。
周逸曉有一種全身起雞皮的感覺,她的大boss……
“哎,這位小兄弟,想追逸曉啊?”黃俠又把他一雙燦燦的桃花眼轉向了對面的大男孩兒。
大男孩兒正對黃俠的身份奇怪着呢,此刻臉上便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笑了笑點頭。
黃俠便痞痞的聲音道:“逸曉的標準呢,也不高。玫瑰花園的四室兩廳有一處就行了,外加一輛寶馬x6,就ok了。”
他神色間帶了幾分慵懶,卻是說出的話讓周逸曉臉上的肉都抽抽起來。
玫瑰花園是這座城市裡最高當的住宅區,那裡的四室兩廳,至少要二百萬,再加一輛價值一百萬的寶馬x6……
對面那男孩兒神色間古怪的變化着,看得出來,黃俠的話讓他很是尷尬,“抱歉,這兩樣東西,我都沒有。”
男孩兒臉上泛着紅,卻已是極爲不自在,站起身道:“抱歉,打擾了。”他對着周逸曉神色窘迫地鞠了個躬,便是快步離開了。
黃俠忍着心底的笑意,俊臉上神色如常,悠然轉眸,這一下便是立即對上了周逸曉一雙憤怒的眼睛。
周逸曉拾起自己的咖啡杯對着眼前這張邪惡無比的俊臉波了過去。
“我讓你胡說八道!”
咖啡液從黃俠那張乾淨帥氣的臉上滴滴往下淌,他閉了閉眼睛,半晌才伸手去抹了一把,
又咧了咧嘴道:“至於嗎!”
周逸曉瞪着眼前這個男人,真是恨不得再波他一杯的,她憤憤地道:“怎麼不至於?你把我說成什麼了?我有那麼物質嗎?”
黃俠臉上仍有咖啡液在淌,神色卻不變,“物質怎麼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那是你的女人們,那不是我!”周逸曉氣憤地拾起了自己的包包,轉身就走了。
黃俠挑了挑眉,看向那個氣憤而走的身影,神色間有些古怪,“先生,給。”有侍者遞了手帕過來。
白惠是坐着林豐的車子把林水晶送到機場的,然後又被林豐叫司機送回了住所。她洗了個澡換上睡衣就睡了,這一天沒沾牀,她覺得又困又泛的。睡得也沉。
房門是不知何時打開的,有粗重的呼吸在房間裡繚繞開來。白惠平躺着,一隻蔥白的手臂從睡衣的袖口伸出來,彎曲在枕頭旁,睡相安然而恬靜。那個進來的人,脫去了外套,穿着襯衣和長褲便爬上了牀,他的因着酒意而灼燙的手輕熨在她纖纖的細腰處,慢慢地收緊,最後貼在她的肌膚上。他身形俯下,帶着酒氣的嘴脣吻住她恬然半閉的嘴脣,另一隻手已然穿過她的睡衣落在了她胸前柔軟處,帶着酒氣的熱度貼在她的溫熱的肌膚上,輕揉慢捏。
白惠是被身上的不適和嘴脣上繚繞着的粗重氣息而喚醒的。她睡意迷朦,但是卻因着這不適睜了眼睛。房間裡沒有開燈,一張模糊的臉就在她的臉頰上方與她氣息交纏。
她的黑眸陡然間瞪大,驚叫聲暴出口邊,“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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