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開心被他媽媽抱到了一旁,還指着楚喬的車門處啊啊地說呢,“媽媽,粑粑。”
林婉晴有些哭笑不得,正伺候着兒子拉着呢,有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楚喬已經穿着她黑色的套裝,走了出來。身後還跟着靳齊。
楚喬的一手拿着她精緻的手包,一邊甩了甩長長的捲髮,這個女人,連走路的時候也是魅力四射的。不同於伊愛那種矯揉造作的美,楚喬,她的眉眼都是神仙聖手精心雕琢的似的。眼睛亮而冷,鼻子高而挺,連下頜都嬌俏中透着一種倨傲。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讓她的漂亮的眼睛裡常帶一種冷傲,卻並不影響她的美麗。
林婉晴想,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會不愛呢?哪個男人會不對她俯首稱臣,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呢丫?
她看看那緊隨着楚喬身後大步走過來的男人,靳齊,他該有多愛這個女人呢?看着他那一臉的在意和緊隨其後的那種熱枕。心裡只覺得諷刺無比。
“哎喲!”一聲女人的驚叫滑過耳膜,林婉晴的心頭登時一緊,腦子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升騰。
楚喬一手扶着車門,一隻腳從那粘乎乎的粑粑上擡起來,一張俏臉在看到那黃燦燦的東西時花容變色。
靳齊更是吃驚不已媲。
“喬喬!”他一把扶住了楚喬因爲突然間擡腳而站立不穩的身子,楚喬卻是連連驚叫。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遇到的最噁心的事了。
林婉晴看得眼睛都呆住了。小開心還拉着粑粑呢,此刻卻是被楚喬那副花容變色,驚叫的樣子逗得咯咯笑起來。小孩子腦子就是簡單,只是瞧着好笑,就笑了。笑聲咯咯地十分響亮清脆。
楚喬十分尷尬,一張俏臉紅得像個蕃茄。靳齊也跟着一張俊臉青紅不堪,“滾!”
他終於對着那邊的母子吼了一句。林婉晴怔了一下,而小開心正樂得咯咯的響呢,乍然一聽見父親憤怒的吼聲,看見父親陰鷙暴怒的眼睛,立時被嚇了一下。呆了呆,哇地就哭了。
林婉晴也被靳齊雷霆萬鈞的樣子駭了一下,又看着兒子被嚇到的樣子,一把將還在拉粑粑的小人兒給抱了起來。小開心哇哇的哭着,被他爸爸那一聲吼嚇得不輕,林婉晴抱着她跑進了屋。
靳家老太太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又趕忙從屋子裡出來了,“哎喲,這是怎麼了,我的小祖宗。”
林婉晴的胸口悶悶堵堵的,小開心又哭得厲害,她心疼不已,抱着兒子親吻他的額頭,“乖,開心不哭啊!”
她邊哄着,邊是讓傭人拿衛生紙過來給小開心擦屁股。孩子被他爸爸那一嚇,連粑粑都嚇回去了。
“這是怎麼了,這是?”靳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
林婉晴也不說話,只是向着外面看去。
楚喬一副噁心極了的樣子,看着自己鞋子上粘染的東西,厭惡得直想吐。靳齊情急之下,身形蹲了下去,徑自掏出上衣兜中的手帕去給楚喬擦黑色皮箱上的黃漬。
潔白的手帕,就那樣在男人的大手下,一下一下擦拭着一隻染滿了孩子粑粑的鞋子。林婉晴看着自己的男人,那副爲楚喬肝腦塗地的樣子,只覺得說不出的諷刺,一股子噁心的感覺從胃裡衝了出來。她把小開心往着婆婆的懷裡一遞,便向着衛生間跑去。
當她擦試着嘴上的溼漉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楚喬的車子,靳齊正走進來。
他的臉仍然很陰,陰鷙的眸光盯着他妻子的臉,一身的陰沉冷肅地向着洗手間而去。
小開心被他奶奶抱着一個勁兒地哄,此刻哭聲已經漸弱了。
但是看着兒子那胖乎乎的小臉上全是淚痕的樣子,林婉晴還是說不出的心疼。
早餐還沒吃呢,小開心不哭了,她便摟着開心坐到了餐桌前。靳齊也坐了過來,坐在她對面的地方。林婉晴將小開心放在一旁的嬰兒椅上,喂兒子吃飯。小傢伙雖然不哭了,但是喉嚨裡還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一雙黑眼珠看看他的爸爸,眼睛裡已是流露出一種畏懼的神色。
林婉晴很心疼,在那種情況下,靳齊就是出手大巴掌煽兒子的屁股恐怕都不意外。
保姆說道:“少夫人,我來吧。”
林婉晴將手裡的蛋羹碗遞給了保姆,保姆喂小開心吃飯,她看着兒子,看着那小傢伙低下頭來,張開小嘴吃下保姆遞過來的一勺蛋羹。看着兒子的臉上漸漸回覆了正常的神色,這才也拾起了筷子。但是隻才往着口裡送了一口菜,就被靳齊陰沉的聲音給喝住了,“你不許吃!”
林婉晴一下了呆住了,她張着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她的男人,嘴巴還張着,手裡的筷子卻在意識到男人說了什麼之後開始發顫。
靳齊的雙眼中陰霾畢現,“今天不許你吃飯,林婉晴!”
林婉晴雙眼中淚花瑩然,卻是站了起來,手裡的筷子啪地在餐桌上一拍,“不吃就不吃,有本事你永遠都不要讓我吃!”
她說完,就轉身跑出了餐廳。身後,小開心被這樣一嚇,張着小嘴又哇地哭了起來,而靳齊卻是登時一愣。繼而陰鷙的雙眸越發的憤怒陰沉了。
林婉晴一口氣跑進了臥房,將房門砰的一拍,自己趴在牀上,將頭埋在枕頭裡,壓抑得泣不成聲。
靳老太太心急火燎地走進餐廳,“哎喲,這又是怎麼的了……”
紅色的瑪紗駛出靳家的院子,楚喬越想越是噁心,忍不住停了車子,扒着車門乾嘔起來。嘔完了,便將那隻踩過粑粑的鞋子從腳上摘下來,順着車門處扔了出去。
真是倒黴!
她開着車子直接回了家,車子停下。她單腳蹦着往屋走,傭人見狀過來扶她,她沒好氣地吼了一聲,“你當我真瘸了呀,去給我取鞋子!“
女傭被她吼得一愣,趕緊進屋了。不一會兒拿着她一雙暫新的鞋子下樓來了。楚喬坐在沙發上,換了鞋,氣得又吼了一句:“把那隻鞋子給我扔出去。“
“是,是。”女傭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也不敢問,忙撿起楚喬剛脫下來的舊鞋子向外走,扔進了院子裡的衛生桶。
楚喬真是又想又氣,自已何時出過這麼大的醜啊!在靳家那小媳婦面前,一腳踩在了屎上,她得有多笑她呀!就連那小東西都咯咯地嘲笑她。
楚喬是又氣又憤,狠狠地將眼前茶几上的果盆給砸了出去。
白惠午睡過後,忽然間特別地想吃桃子。特別地想那又香又脆的味道。她喊了聲王嫂,王嫂沒有聲音。她便下了牀,向着外面走去。
她走到廚房的地上,那裡有早上出去時買來的一兜水蜜桃。她費力地彎身,想要撿個桃子洗了吃,有一條男人的臂膀伸了過來,在她的手堅難地夠到桃子之前,他的手撿起了一個大大的桃子。
“諾,想吃了?”很淡定的聲音,微笑着的臉龐,溫和滿含笑意和柔情的眼。
卻是徐長風。
白惠叫出聲來,“喂,你怎麼進來的!”
看着她一雙驚詫無比又憤怒的眼睛,徐長風只是淡然輕笑,“我自己走進來的。”
“你……”白惠扭頭順着廚房的窗子向外瞧,院子的門好像是虛掩着的,難道王嫂出去的時候沒鎖門,所以這傢伙跑進來了?
她手一伸,一把奪過了他手裡那隻大桃子,“趕緊走,姐不想看到你!”
她邊說邊是氣呼呼地向着水池邊走,擰開水喉洗桃子。孕婦真是奇怪的物種,有時候想吃哪樣東西,就要立即吃到嘴裡。就像現在這個桃子,也沒見得她以前有多麼地愛吃,但是此刻,她卻是急急忙忙地洗了,恨不得立刻就咯噔咬一口似的。
徐長風看着她笨笨的身形轉身洗桃子,脣角的笑意越發明顯,“我來幫你吧。”
他彎身又撿了幾個又大又紅的桃子,一起放進了竈臺邊上的不鏽鋼盆子裡,連着白惠手裡那隻也一同奪了過來扔進盆子,“洗水果要這樣洗。”
他溫醇的聲音說着,大手伸過去,擰開水喉,讓水流嘩嘩地衝洗着盆子裡的桃子。他又從竈臺上,找到了鹽往盆子裡倒了一些。
“諾,這些水果上面,會有一些殘存的農藥,人吃了不好,尤其是孕婦,會讓胎兒發育不良的。所以要泡一泡。”他邊說,邊是大手在那幾個桃子上揉搓。
“過一會兒再吃,會好一些。”一會兒之後,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意溫和地說。
白惠的眼中驚訝呈現,繼而又是窘迫。
“我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你趕緊走吧,別等着我用棍子趕你出去!”她氣惱地吼了一句。
徐長風只微微斂了眉,眼中的笑意卻是越發的意味深長,“我來這裡,是看孩子的,我洗桃子也是給孩子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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