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對那些東西也有些牴觸,伊飛飛看到了一串串的鐵板蠍子,看那似乎隨時都可以張牙舞爪地過來蟄她一下的東西,伊飛飛汗毛直豎,看來媽媽不讓她來這裡是對的,這些東西也能吃嗎?
江霖看她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笑笑,中國人一向以吃聞名,在吃的花樣上也是層出不窮,百無禁忌呀!
“要吃個嗎”江霖問她。8
飛飛忙搖頭,江霖便笑笑,最後幾個人只買了煎餃,和一些別的吃食。糖糖和飛飛又逛了商場,這兩個女孩都不是好打扮,喜時髦的人,只轉了轉,買了兩雙鞋子出來。江霖問他們想去哪兒,糖糖說去找小九,江霖載着她們去了自己的家。江悅珊才從外面回來,笑嘻嘻的迎出來,“嘿,兩位大美女!”
江霖笑笑留下她們幾個女孩在一起,他自己上了樓。不一會門又推開了,小九笑嘻嘻地說:“大帥哥又在看什麼書啊?”江霖合上了手中的書眯眸一笑,不經意之間對上伊飛飛的眼,這女孩兩隻眼睛跳躍着像山泉一般的明澈和水晶一般的璀璨光芒榻。
“這書好看嗎?”伊飛飛走過來,拾起了他放在書桌上的那本《曾國藩家書》。
“挺好的,這書裡面有很多處世哲學。”江霖說。
“喔。”伊飛飛翻開看了看彬:
“十一前月八日,已將日課抄與弟閱,嗣後每次家書可抄三葉付回,日課,一筆不苛,惜抄用不能作楷書耳……”
伊飛飛唸了幾句書上的內容,舌頭就咬住了。“嗚”了一聲,把那書又放回去了,小九和糖糖都樂了出來。
江霖也樂了。伊飛飛的舌頭噝噝的疼,暗罵這些古人,寫封信還要咬文嚼字。
這真是難熬的一天,徐豆豆看看腕錶,才上午十點鐘仙脈武神最新章節。從早晨上班到現在,他就跟在他父親的後面,他父親見客戶,他就跟着見,他父親喝茶,就也有人遞給他一杯。他父親審閱文件,就同樣也交給他一份。徐豆豆偷偷給江志尚發了個信息過去,“姑父,快救我出苦海。”
江志尚的電話很快就打了過來,直接打到了徐長風手邊的座機上,“姐夫,那個……叫豆豆出來一趟,我這兒有幾個部隊來的朋友,讓豆豆幫忙陪一下。”
徐長風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他貌似在認真地翻閱着他交給他的文件。
“豆豆?”
“爸。”徐豆豆心一跳,面上卻氣定神閒。
徐長風道:“你姑父叫你去他那兒一趟,陪幾個朋友。”
“哦,那我這些東西還沒看完呢!”徐豆豆假模假式地說。
徐長風道:“先擱着吧!”
“好嘞!”徐豆豆整了整衣衫,“爸爸我走了。”
“走吧!”
得到父親的允許,徐豆豆樂呵呵地往外走去,一出了父親的辦公室便加快了腳步,待到出了公司大廈,他一蹦三尺高,“耶!”
徐豆開着車子在街上轉了幾個圈,他當然不會去他姑父那裡,他打了個電話給江志尚,“姑父,謝了!”
江志尚笑得爽朗,“豆豆,玩得悠着點兒啊!”
徐豆豆只嘿嘿了兩聲。
這個時間,以哲在上班,他去哪兒呢?他的車子拐過幾個路口,竟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安安書屋。
老遠看到了那個繁體字的“書”字,上面兩個小小的“安安”下面一個小小的“屋”,只除了那個‘書’字寫得奇大。
他把車子停下,怕吵到安安,車得停得很遠。他想,她一定捧着一本書在看,安安靜靜的像一株仙草。
徐豆豆放慢了腳步走過去,快到書屋時,從裡面忽地衝出一個人來,砰地撞在了徐豆豆身上,徐豆豆還沒明白過來,那人已經飛跑而去。
安安驚慌的聲音從書屋裡傳出,“還我錢!還我錢!”撲通,噼哩啪啦的一通響,徐豆豆忙奔進了書屋,只見安安摔在地上,椅子被帶倒了,砸在她纖細的小腿上,幾本架上撲棱撲棱掉下來,噼哩啪啦地砸在安安的身上和頭上,安安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只任着那些東西砸下來。
看起來慘極了。
徐豆豆忙將那些書撿起來,拾起砸在她腿上的椅子,又把她扶了起來,“你怎麼樣?”
“我的錢……”安安身上疼,心裡更疼,無助地伸着她的手,眼裡流着淚,“我的錢……”
徐豆豆不由自主地把她摟住了,手指慌忙地給她擦眼淚,“別急,錢會有的。”
安安仍然在哭,“那是買新書的錢……那要賣好多好多的書……”
安安忍不住的心酸,眼淚撲嗽嗽地掉。一個盲女,每天守着這小小的的錢都是她賴以生存的根本吧。徐豆豆難過起來,他把兜裡的錢都掏了出來,塞進她的手心。又放開她的身形轉身跑了出去。外面陽光照得刺眼,他向着小偷逃跑的方向奔了出去。
小偷早沒了蹤影。徐豆豆心裡很難受,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生活不如意的人,他們或貧苦,或疾病,但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讓他難受。
從她摔倒在他的車子前,卻向她道歉,到買書時那一句,“按着價籤打九折”,還有剛纔的話讓他那麼的難受貼身死神。
徐豆豆蹲在路邊雙手插進漆黑的髮絲,使勁的揪頭髮,又站起來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再進安安的書屋而是頹喪、挫敗地上了自己的車子,黑色的越野車轉彎開走了。
晚上,江霖打電話過來,說是糖糖和飛飛以哲都在那邊叫他也一起過去。徐豆豆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的諸事無心過。他開着車子去了江家。
江悅珊組織了一個小型party,在他們家的私家花園裡一幫同學、發小、還有表兄妹們,玩得很歡。
他們唱歌跳舞,就連一向喜靜的糖糖都手裡舉着一杯果汁滿眼清亮的笑容,只是偶爾側頭的時候也會有一些失落閃過。
徐豆豆一個人在葡萄架下面,手中端着一杯酒左腳踏在一塊臺階上,心思遊離。
“豆豆”飛飛拍了拍他的肩,她一身淡黃色的短裙,笑呵呵的站在他的身後,“豆豆你一個人站在這兒想什麼呢?“沒想什麼。”豆豆喝了一口酒,轉頭看向眼前亮晶晶的女孩兒。
飛飛拉了他的手道:“那我們去跳個舞吧!”
徐豆豆往人羣歡快處看了看,往常很喜歡的事情今天提不起一點興致。“我不想跳,你跟以哲去跳吧!”他邁步往着燈火闌珊處走去。
伊飛飛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離開,忽然又拔腿追了過去,“豆豆,你怎麼了?”她跑到了他的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沒怎麼。”豆豆意興闌珊的樣子。伊飛飛擔心的道:“豆豆你不舒服?”她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徐豆豆卻把他的手拿開了。“我沒事。”他顧自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
伊飛飛吃驚的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夜色裡,心裡很難受。她轉身想回去,可卻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人的胸口。
“豆豆怎麼了?”江霖扶住了她的肩膀。
飛飛眼窩裡有些發酸,“不知道,他不告訴我。”飛飛的聲音失去了那種靈動和清脆,低着頭有些不對勁兒。
“啊,不要去管他了,他不會有事的。”江霖的右臂輕攬了她的肩一下,“大家都在等你呢,快去玩吧。”
“嗯。”伊飛飛快步走了回去。江霖看看門口的方向,徐豆豆的車子已經不在了。
徐豆豆開着車子在夜色下游蕩,他的眼前總是浮現出安安流淚的樣子。她的那句,“那要賣好多好多的書”把他的心掰了個粉碎。他又開着車去了安安店已經打烊,只有那“安安書屋”的牌匾還閃着紅紅綠綠的光。
夜色漸深,江家的party也以散了場,衆人紛紛散去。江霖回屋衝了個澡,開了電腦,陳皓宇的qq頭像亮着,他便問:“在幹嘛?”
“看書。”陳皓宇回。
兩廂都沉默了一會兒,江霖道:“你就不想看看糖糖嗎?”
陳皓宇那邊半響都沒有聲音。好久纔回了一個字,“想。”
“想你怎麼總也不回來!”江霖立即問。
那邊又是沉默。不一會兒,那個標名爲皓宇的頭像便黯了下去。江霖有想罵人的衝動,但那個陳皓宇遠在地球的另一端,他罵什麼他也不會聽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