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這段婚姻,她從無限的愛戀,到心灰意冷,這段婚姻留給她的,只剩下了屈辱。
她站在那裡,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她長得那麼甜美,可是神情卻是那麼悽楚。她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這個世界,生她養她的地方,從不是家,而她心心念念愛着的人,她爲之生兒育女的人,又那麼不待見她。她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傷來。
她站在暮色下的街頭,擡頭望向蒼茫的天際,沉沉的呼吸着,她又向前走去,這裡,便是那個曾給她帶來過溫馨的地方,她想起了那個溫情的男人丫。
陳光修,如果,她是他的妻子該多好!
她走了過去,在陳氏公司外面的臺階子上坐下來。她想起了那一年的某個夜晚,她曾睡在這裡一個晚上,頭枕着胳膊,身下是冰涼的石階。
陳光修家裡的鑰匙落在了公司裡,他是回來取鑰匙的。而也就是這一趟突然的返回,間接成就了他和林晚晴今後的姻緣。
“喂,林小姐?”陳光修看到臺階子上坐着的人時,眸光驚訝,輕拍了拍她的肩。
林晚晴神思遊離,思緒浮浮沉沉的,此刻乍然見到突然出現的陳光修,眼睛裡竟是豁然一亮。
“陳先生。媲”
“是我,你怎麼坐在這兒?”陳光修問。這是初春季節,天氣乍暖還涼,她大着肚子卻坐在了這冰涼的石階上,陳光修不由擔心。
林晚晴輕扯了扯脣角,“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只是想找一個安靜一些的地方,沒想到就走到這裡來了。”
她的聲音十分傷感聽起來讓人沒來由地心疼。
陳光修道:“別坐這兒了,來我辦公室吧。”陳光修打開了公司的大門,又伸手扶了林晚晴。
林晚晴被他扶着胳膊進了他的公司。
那間屋子她曾進去過,就在那一年的某次,她從家裡跑出來,一夜未歸,早晨的時候被他發現,然後他讓她進來,並且遞給她一杯熱水。
林晚晴記得很清晰很清晰,那是一個陌生男人給予的溫暖,在她最最落魄的時候,讓她在無數個夜裡,心頭會閃過回味。她在陳光修的沙發上坐下來,陳光修又像上次一樣遞了一杯熱水過來,“來,喝點兒水。”
他眼角的紋路在燈光下慢慢地舒展開來,看起來是那麼溫和,像是春日的陽光,暖暖的。
林晚晴暗暗地心動着,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他便在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林晚晴捧着那個一次性的散發着熱氣的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她感覺心底有熱氣一點點地擴散開來。
陳光修依然是十分溫和的神色,他坐在她的對面雙手交叉放在膝上,神色探詢。
直到她慢慢地喝完了半杯的水,他才問道:“告訴我,你怎麼了?”
……
白惠跟徐長風回了家,兩個孩子正在被保姆和胡蘭珠喂着飯,她神色鬱郁的進去,直接就上樓了。她站在臥室的窗子前,回想着剛纔在商場的一幕,仍然有些氣憤和抑鬱,又伴着對林晚晴的心疼。
徐長風走了過來,輕輕地攬了她的肩,“相信我,壞人不會一直猖狂下去。”
白惠眸光幽幽,“我不知道,是楚喬太過聰明,還是靳齊,他太過愚蠢,還是愛得太過癡迷,癡迷到……好壞不分的地步。”
徐長風輕嘆了一聲道:“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在自尋死路。我和黃俠,我們都曾試圖點醒他,但他執迷不悟,所以,將來不管有什麼樣的結果,都是他必須要承受的。
“可是晚晴呢?晚晴就註定要承受那一切屈辱嗎?”白惠的聲音染了傷感。
徐長風將她的身形輕輕地攬進了懷裡,“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所以有些事情,她是註定要承受的。”
他又是輕嘆了一聲。
這一夜,徐長風沒有走,睡在了白惠隔隔壁的房間,但是睡意寥寥。後半夜就起來吸菸。一根菸吸完又是一根,末了才睡去了。
孩子們都醒得很早,一早上,走廊裡就可以聽見小豆豆依依啊啊的聲音,那是一個十足的嘎小子。而小糖糖則仍然是安靜的,但是眼神裡的怯弱不見了,她不是很愛說話,不會像小豆豆一樣發出依依啊啊的聲音,但她一出口,便是整個的詞,比如:“媽媽”,“姨姨”,“爺爺”這樣。
這幾天,他在試圖教她喊爸爸,但是小人兒只是用她黑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的嘴脣一開一合,卻是並不言聲。
他便笑笑將她放下了,讓她學會叫爸爸,看來還是任重道遠。
徐長風去了公司,白惠陪着兩個孩子吃過早餐,又陪着他們玩了一會兒,胡蘭珠又來了,有了孫輩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當初再強勢,現在竟也是喜歡圍着兩個孩子轉了。
白惠從嬰兒房裡出來,手機響起來,她看看號碼,心中便是一喜,“瀟瀟。”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白惠心頭竟涌出激動來。
楚瀟瀟的聲音依然好聽,但卻好像染滿了風霜的味道,“白惠,你好嗎?”
“我很好,瀟瀟。”白惠喉頭一哽,竟是玄然欲泣了。“你那裡怎麼樣?身體好嗎?工作忙嗎?”
她一連串的問。
楚瀟瀟道:“我很好,呵呵,就是染上高原紅了。”
白惠便問:“那是不是很不舒服?”
“不是。現在已經適應了。”楚瀟瀟說。
兩個人正說着的時候,嬰兒房裡傳來小豆豆伊伊啊啊的聲音。
楚瀟瀟便問:“是你的孩子嗎?”
“嗯,是小豆豆,他很淘氣的。”白惠鬱郁的心情又是因着兒子的聲音而染了輕快。
“呵呵,真好。”楚瀟瀟的聲音欣慰裡帶了寵溺。
電話已經掛斷,可是白惠的心頭卻是悵然若失。楚瀟瀟一定沒有說實話,呆在那邊,怎麼可能會好?
她發了一會兒呆從家裡出來,邊走又是邊打林晚晴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她說她很好,叫她不用擔心。
白惠不知道林晚晴在哪裡,但還是稍稍放下心來。她是要去看看袁華的,昨天晚上袁華還打過電話過來,白惠才發現,這段時間,自己忙忙碌碌的,竟是忽略了袁華。
她去了袁華那裡,給他買了許多的滋補品,又放了一些錢給他,袁華現在,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無兒無女,是要指望着白惠給他送終的。
白惠從袁華那裡出來,走上街頭等出租車,斜刺裡一輛黑色的車子衝了出來。白惠毫無所知地站在那裡,車子裡的女人腳尖一踩油門,車子提了速向着她衝過來。白惠聽見車子的聲響,猛地回了頭,那一瞬間,眼瞳猝然間瞪大。
“小心!”她的大腦猝然間一空的同時,腰間一緊,她的身形被人猛地往着旁邊一帶,那黑色的車子一瞬間從身側駛了過去。
白惠大驚失色,心臟怦怦似要跳出胸腔。
而那車子卻是頭都不回地向前駛去,飛快地消失在暮色中了。
“你有沒有碰到?”耳邊是熟悉又擔心的聲音,白惠猝然間驚醒一般擡頭,她看到了那一臉焦灼的深眸。她的魂魄好像在剛纔那驚魂一刻飛出了胸口,她大口的喘息,臉色一片慘白。
徐長風擁緊了她,心急地問:“告訴我,有沒有傷到!”
“是楚喬。”白惠卻是大睜着驚駭的眼睛說。
徐長風眸間驟深,“我知道。”
他說完,便是一隻手臂攬着她將她帶離了馬路邊,“她終於忍不住了。”他只說了這樣一句,便是帶着他的妻子匆匆地走向他的車子。
白惠上車的那一刻,神色仍然驚駭不已,如果剛纔不是徐長風的突然出現,她恐怕會葬身楚喬的車輪下。她猶記得那貼膜很深的黑色車子裡,那模糊的,卻是陰鷙狠戾的容顏。那輛車子沒有車牌號,車身被污塵矇蔽,想是楚喬特意找來,要置她於死地的。她大口的喘息,心跳仍然沒有節奏。而她的男人,則是一上車便掏出了電話來,“把你們剛剛拍到的東西給我發到網上去!”
“什麼?”白惠驟然間驚醒一般的問。
徐長風卻道:“我一直讓人跟着楚喬呢,要不然,剛纔我也不可能救得到你。不過還好,還好,我叫人跟着她,不然……”
徐長風心底驟然間沉下去,“白惠,你不能有事。”
他本是坐在駕駛位的,此刻卻是深眸回望着她,那隻大手伸過來將她因爲緊張不安而扒在前座椅上的雙手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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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喬的惡行會被髮佈網上,楚遠山也會受到打擊的呵呵。這幾天家裡裝修,各種忙亂,今天就一更。
謝謝大家的支持,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