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靳齊悲憤地喊着,他已經喪失了理智,臉色鐵青,雙眸悲憤又陰狠。楚喬所做,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欺騙,最大的傷害。她像小鳥一樣依賴着他,可其實全是假像,她對他所有的溫存,所有的刻意討好,都不過是爲了更好的將他玩弄於股掌之中。
靳齊心頭憤憤,又是悽然無比。
她口口聲聲地對他說,她懷過他的孩子,是白惠害得他流產,又喪失了子宮,可其實,是她自己滾下樓梯嫁禍於別人,她的心腸歹毒至此,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她卻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害,而且還是他的骨肉媲。
他就是那樣對待他的孩子的,枉他一直對她那麼好,那麼好!
她殘忍地殺害了他和她的孩子,如今又害死了他和妻子的孩子,“楚喬,這個世界上可還有比你更惡毒的人嗎!”
靳齊發瘋一般的喊着,那兩隻掐着楚喬脖子的手臂忽然間改爲攥着她的肩膀,他攥着她的肩膀,把她的頭往着那身後的牆壁上發狠地撞過去,“楚喬,我恨你!我恨你!”
砰砰的聲音,那是楚喬的頭撞在牆壁上的聲音,和着靳齊的嘶喊,讓人觸目驚心。楚喬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被靳齊掐着脖子時,呼吸全無,差點兒就被掐死了,臉上一片紫紅,而此時又被靳齊攥着肩膀撞頭,當真是死了一樣。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着他撞着,眼前白光陣陣,巨痛一陣陣的襲捲着她,她的身體抽搐,眼睛已經翻白了,她想,她就快要死了丫。
“住手!”此時此刻,有兩個警察趕了過來,他們拽着靳齊的手臂將他扯離,又迅速拽起已經滑跌在地上的楚喬的胳膊,“楚小姐,你涉嫌故意殺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楚喬的腦子已經不太清楚了,臉上和頭髮一片狼籍,她只是說了一個不字,那些警察卻不由分說地帶着她就走。
白惠是一直站在旁邊的,她吃驚地看着靳齊掐緊楚喬的脖子,聽着他一聲一聲悲憤的控訴,又眼看着靳齊攥着楚喬的肩膀將她的頭往牆上撞,那砰砰的聲響震動着她的耳膜,她震驚無比,心底憤恨楚喬的同時,也被靳齊瘋狂一般的動作駭到了。她的瞳孔急猝地放大,人呆在那裡,跟定住了身形似的。
“白惠。”身後有一雙手臂將她摟進了懷裡,他的嘴脣溫柔地在她的發頂上輕吻而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半天。”
白惠的神智倏然間回攏,便是回身沒了力氣似的。她的身子靠近了徐長風的胸口,將頭在他的胸前貼了貼,卻是很虛無而萎靡的聲音道:“警察怎麼會來了?”
“是我報的警,楚喬,這次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了。”
他的手臂擁緊了她,輕嘆了一聲說。
靳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機場,人站在候機樓外面,望着外面廣闊的天空,他卻是感到說不出的悲傷和渺茫。他突然間放開了喉嚨,大聲地喊了一句:“啊——”
那聲音穿透了城市的上空,那種悲憤穿透了人們的耳膜,讓人的心跟着震顫起來。
徐長風擁着白惠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正聽見靳齊那震人心絃的聲音,白惠忽然間倒抽了一口涼氣,靳齊愛得那麼癡迷,好壞都不分了,這是對他最好的懲罰。而徐長風則是輕蹙了眉頭,“我們走吧!”
他擁着她邁步離開。
靳家人給那個出生就死亡的孩子買了塊小小的墳地,林晚晴悲傷痛哭,靳齊則是呆呆怔怔。靳老爺子很痛恨自己的兒子,如果沒有他的執迷不悟,他的孫女就可以平安降生了,靳家就不是現在這樣悲哀籠罩的樣子,靳老太太也是哀聲嘆氣,這幾天都沒有與自己的兒子說一句話。
白惠一直陪着林晚晴,她用自己的手臂支持着林晚晴搖搖欲墜的身體,林晚晴的雙眼呆滯無神,失去親生骨肉的悲痛讓她沉浸在裡面難以自拔。
小開心不懂什麼叫死亡,但是他知道,他永遠失去了他的小妹妹,他再不會看到他的小妹妹了。他的手被靳家的保姆牽着,眼睛裡也是汪了淚。
“白姐,我想去你那裡住幾天,可以嗎?”從墓地出來,上車的時候,林晚晴的手輕攥了白惠的手指。
白惠輕輕點頭,“好啊。”
靳家二老知道林晚晴的心情不好,也沒有阻攔,只是對白惠說,“拜託她照顧晚晴。”
靳齊始終沒有出聲,他的眼神很呆,只是在大家挪動腳步的時候,纔會往前走一步,林晚晴上車的時候,他的黑眸看着那車子遠去,仍然是一片呆怔的樣子。
“媽媽,我也要去。”小開心在林晚晴鑽進徐長風的車子時,小手扯住了林晚晴的衣襟,不知怎的,他有一種十分害怕的感覺。他很怕,媽媽這麼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
林晚晴輕撫兒子的頭,讓兒子爬進車子。
她摟着小小的兒子,臉色悽然憔悴,同時心裡也有了決絕的念頭:此去,她將再也不會回頭。
徐長風的車子駛進自家的院子,停好,他下了車,看着後面的車門打開,他的妻子鑽了出來,之後是滿臉鬱郁的林晚晴和小開心。
“進屋吧。”他說。
白惠便輕攥了林晚晴的一隻手,“走吧,晚晴,這裡就是你的家。”
徐長風的客廳裡鋪着厚厚的地毯,兩個小傢伙,小糖糖和小豆豆,滿地的爬着。小糖糖小屁股一撅,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竟是張着小手向着她的媽媽走了過來,“媽媽,抱抱。”
白惠看着小人兒那乖乖巧巧的小模樣,聽着那奶聲奶氣的聲音,心頭因着林晚晴而感染的悲傷,一下子就被壓了下去。她溫婉的容顏綻開慈愛的笑來,對着小小的女兒伸出了手臂,“來,乖乖,媽媽抱。”
小糖糖蹣跚地伸着小手走了過來,還有幾步就要到白惠的面前時,小腿一軟,眼看着就要趴到地上,白惠身軀向前,一把將小小的女兒抄進了懷裡。
“乖乖,你真棒哦!”
她親了小人兒的小臉一下,將小糖糖抱了起來,房間裡便響起了掌聲,是胡蘭珠和徐賓還有小糖糖的父親,他們剛纔都驚訝地看着小糖糖站起來,又邁動小腿向着她的媽媽走去。
“糖糖會走了啊!”胡蘭珠驚喜地說。
徐長風的手摸摸女兒的頭,滿臉疼愛地道:“嗯,糖糖很棒哦!”
小糖糖拍拍小手,眼睛亮亮的。
白惠道:“糖糖,喊林阿姨。”
小糖糖眨眨眼睛,喊道:“阿姨,好。”
奶聲奶氣的聲音竟是說不出的好聽。
林晚晴看着小糖糖那張秀氣又可愛的小臉,看着那雙亮亮又怯怯的眼睛,心裡頭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來,阿姨抱抱,好嗎?”
她向着小糖糖伸出了手,抱過了小糖糖,林晚晴親吻了一下小人兒的臉,有熱熱的淚珠滴下臉龐。
這一晚,林晚晴帶着小開心住在徐家的另一間臥室裡,白惠陪了她很晚才離開,回到她與徐長風的臥室,她躺在他的懷裡,心頭仍然是淡淡的難受。
徐長風的手臂圈着她的腰,摟着她,在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着。白惠的臉在他的頸子處蹭了蹭,感受着他那熟悉的溫熱,她幽幽地開口:“希望楚喬不會再出來了。”
徐長風輕吻着她的頭髮,溫醇又若有所思的聲音道:“這一次,她不會再有出來的機會了,相信我。”
他熟悉的男性氣息在她的發間流轉,白惠不知他因何如此篤定,只是若有所思地又沉默了一會兒。她困了,也有點累,這幾天,跟着林晚晴的傷心而傷心,悲痛而悲痛,她累了。
懷裡,很快就響起輕勻的鼻息聲,徐長風的手指輕撩開妻子頰邊的碎髮,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也躺了下去。
楚遠山可謂是真正的焦心爛額了,他的女兒,他的寶貝女兒,竟然將一個孕婦推下水,害死了無辜的孩子,而且那是靳家的孩子。靳老爺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下子不光樑子結下了,而且還執意要告楚喬入獄。
那是他的女兒,無論如何,楚遠山也不可能眼看着自己的親生女兒,最最寵愛的女兒被關進暗無天日的牢裡的。
他這幾天以來,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樣能夠將女兒的事情大事化小,他找靳老爺子商量,他想給他們一筆錢,親自給他們道歉,以換得他們的原諒,但是一條小生命說沒說沒了,靳家人自是不會同意他這樣的做法。
靳老爺子義正辭嚴地拒絕了楚遠山的道歉,“楚遠山,楚喬知所以會到今天的地步,與你的溺愛是離不開的,如果你不是如此地縱容她,她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下傷天害理的事情。楚遠山,你好好地反思吧!”
楚遠山碰了一個硬硬的釘子,心裡頭不好受。同時也更感事情棘手。
“首長,網上的消息很不利呀,我們是不是叫人刪了那些東西。”他的警衛員低聲說。
楚遠山沉沉地吐出一口氣來,“叫人刪了。”
他的頭有些麻木了似的,從數月之前,那些視頻事件開始,他經受了一些風雨飄搖的日子,如今看來,那些日子又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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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心真是歹毒,連個孕婦都要害!這次,看老楚還要怎麼出面收拾啊!”
“養女不教,養女不教呀!”
楚遠山去餐廳吃飯的路上,聽到了來自走廊上的低低罵聲,他的大腦頓時間嗡的一下,他閉了閉眼睛,腳步有些虛浮。
養女不教,養女不教,楚遠山反覆地想着這句話,他搖了搖頭,沉沉的嘆息了一聲。
看守所的條件自然不能跟楚宅比,十幾個人的一張大通鋪,吃喝拉撒地都在裡邊,楚喬這個一向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幾曾呆過這種地方?
她坐在自己的牀位上,身子縮着,後腦處是那日被靳齊撞在牆上的疼,很尖銳的疼,她清晰地記得。她忘不了靳齊那可以殺人的眼神,她全身有些發冷,不由又用被子裹緊了自己。
旁邊有人在小解,她厭惡地皺了小臉。已經好幾天了,她的父親還沒有出現過,而她,日日呆在這裡,她已經快要瘋了。她受不了那種小解的聲音,受不了大便的氣味,受不了那些人一天到晚不洗澡的氣味,受不了那硬硬的地鋪。她覺得再在這裡呆下去,她真的會瘋掉的。
爸爸你快點兒來救我吧,我呆不下去了。
而楚遠山呢,他恨女兒的不知悔改,恨女兒的目無法紀,同時也更加恨自己。是他這個父親在女兒犯錯之後一次次地給她以縱容,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他躺在那間睡了幾十年的臥室裡,睜着眼睛久久都沒有睡意。
“山哥,你不能就這樣扔下喬喬不管,你答應我要好好地照顧她的……”耳邊恍若有那闊別了多年的聲音響起來,楚遠山的眼睛四下望了望,房間裡除了星星點點的月光,什麼都沒有。
他伸手按亮了牀頭燈的開光,房間裡亮了起來,他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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