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子雙眸烏沉沉的,含着慍怒,完全不似睡着的貓兒一樣的她。不似那麼地無害。
徐長風深黑的眼神閃了閃,喉嚨口似被什麼噎住,而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白惠的手指已經在他手機的通訊錄裡找到了‘嬌嬌公主’幾個字,輕輕地點了一下‘刪除’兩個字。
那讓人厭惡的名字便從屏幕上消失了。
她將手機扔回了電視櫃上,扔下那一臉驚詫不可思議的男人,又徑自地返回了牀邊,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她纖秀有度的身體晃着眩目的白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徐長風怔了怔,被刪掉號碼的不快竟是被眼前所見的香/豔給壓了下去。
他長眉一凜,黑眸帶了一抹幽深盯視着她,她正在埋頭穿衣服,似乎剛剛刪掉楚喬的號碼只是喝了口水那麼稀鬆平常的事。他拾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重瞳深斂,眼神裡有什麼跳了跳。白惠以爲,他會大發雷霆的,可是,他只是拿着手機看了看,卻是沉着臉塞進了衣兜裡。然後一聲不響地穿起了衣服。
從旅館出來,冷風立時撲面而來,白惠才知道,天氣是真的變了。斜刺裡一隻手伸過來,一件帶着菸草氣息的男士西裝上衣落在了她的肩頭。
“穿別的男人的衣服,等於出軌,明白嗎?”徐長風陰鷙的眼睛瞄了她一眼,那聲音雖好聽,語調卻是陰陽怪氣。他顯然還鬱結着昨晚,她披着單子傑衣服的事情,白惠一時間幾乎氣結。
穿別的男人的衣服,等於出軌,這都是什麼理論!
白惠倒現在才發現,這個天之嬌子般的男人,他有時候簡直是幼稚得可以。
她斂眉,白了他一眼,見她站着不動,男人長臂一伸,胳膊落在她的腰間,推着她上了他的車。
“晚上不許再住旅館,下班以後在幼兒園等我。”這是上車以後,徐長風說的話。
白惠只淡淡地道:“我不想回去。”
“爲什麼?”徐長風重瞳一凜。
白惠沉默了一下,正要說話,徐長風的手機再次響起了鈴音,雖然號碼被刪除了,但那鈴音卻還是那個鈴音。嬌嬌公主一連兩次被拒接電話,想是要興師問罪了。
白惠厭惡的勾勾脣,看着徐長風輕斂了眉宇,掏出手機來,接聽電話。白惠能聽見手機那邊,楚喬的聲音裡帶了氣惱,似在連珠泡的發問,她聽不清她都說了什麼,只是看到徐長風的下頜微繃着,神色斂沉。他嗯了一聲,卻是再無言語。
雖然他並沒有說什麼親熱的話語,神色也看不出喜怒,但任誰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男人,當着自己的面和他的情人通電話,她卻能夠安之若素。
白惠心裡是極度的厭惡,連帶着竟也覺得昨晚的事情噁心起來。
正好前面便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白惠想也不想地打開車門,便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