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回到警局,經過那會議室的時候,局長一直在彙報目前的進展情況,希望能得到秘書長的支持。只是那雨霖怎麼都不同意,她決定要以沒有完成任務的事由上報到省部級。
“你們辦事效率實在太糟糕了,一個星期了,居然還沒有解決這個案子。在政府的時候,我就經常看到有羣衆上訪,說這個案子怎麼還沒解決,總不能讓這樣的官員屍骨盡寒吶。”
面對這樣的責問,局長只能說是,雞啄米樣的不住點頭。
會議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雨霖根據上級給的指標,以沒完成任務而上報到省部級。
江西穆見到散會,就轉身回到自己那臨時的辦公室,思考着自己到底弄錯了哪一步,但就是想不到是哪裡弄錯。
而辦公室外,那些人頻頻伸頭進去看他,隨後便與同伴惡言惡語的說着什麼,臉上盡是不屑、嘲諷乃至惡毒。
原本可以解決殺人手法,這樣省裡面的領導也不會認爲是毫無效率而影響績效。結果在第二個解答密室的時候,卻遭遇種種失敗,連省領導都看不下去了。後果很明細,連績效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後面的福利呀津貼呀。忙活了半年基本上什麼都沒有,讓人怎麼會不氣?
而至於那第一個密室的完美解答,則無人稱道。有一個失敗,就能將所有的功績全部抹殺殆盡。
江西穆在辦公室畫着種種草圖,但畫了一張便丟掉一張,沒有哪一份是滿意的。到底兇手是怎麼製造這一個密室的?
雖然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痕跡,但是離成功,就是差那麼一個小小的臺階。可是這個小小的臺階,卻是怎麼都想不到呀。
直到傍晚晚霞燒盡天際,他都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辦法,要麼就是假人會卡在繩子上,要麼就是最後回收鋼絲線上出了問題。
難道那樣的密室,真的就是一種無法超越的傳說嗎?
他到食堂吃飯,所有人都側目而視,然後與旁人指指點點,眼眸充滿了不屑與憤恨,嘴裡不三不四的說着什麼。就連食堂打飯的阿姨,打飯的時候都沒有神氣,隨意一舀,就到下一位打飯了。
江西穆看着飯盒裡的飯,絕對是比之前還要少幾兩。他便自己去舀米飯,沒有想到那打飯的阿姨卻氣道:“幹什麼這是?給你這麼多還嫌不夠呀?後面都不用吃飯了呀。”
說不定也因爲他,食堂的津貼都少了一些,阿姨自然會有些生氣。
他一人坐着,放佛就像是磁鐵一般,同性相斥的原理,沒有哪個人是坐在他對面吃飯,寧願擠一點都不願到他這裡坐着。
這樣的情景,他經歷過很多次,就像小時候乞討遭人家白眼一樣。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其他人看不起又有什麼關係。
江西穆吃過了飯,看到局長正在給秘書長雨霖解釋着什麼。只是雨霖很是自傲,她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會修改。她就這樣扭頭大踏步的離去。局長就這樣唉
聲嘆氣的走進大樓裡,背影十分的落寞。
江西穆走到拐角處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雨霖在打電話,想必她是在彙報工作。他正要離開時候,卻聽到一個很古怪的話語。
“在我職權範圍內已經壓下來了,暫且不會有什麼大事。後面的事情,你儘可吩咐她去做。”
雨霖高擡着頭往大門方向,瞥了一眼江西穆,後面的話就只是嗯嗯的應付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看着雨霖離去的背影,聽着那高跟鞋“啪啪啪——”的漸行漸遠,江西穆的腦海中還在回憶着方纔那奇怪的話。
她這是在與誰通電話?要用什麼權利,又壓制什麼事情?
江西穆不以爲意,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4月22日,局長讓江西穆到他的辦公室,果不其然,一見面臉色就陰沉下來。“雖然說你是過來協助我們辦案的,我們也很感激你。但是你昨天誇下海口說已經找到了那移動屍體的辦法,讓秘書長很生氣,最後是將我們給通報批評了。現在我也看到了省裡面下達的文件,對我們辦事不力、效率極低已經通告的全省,讓全省引以爲鑑。”
江西穆卻淡淡的反問一句:“又怎麼樣?”他對這種榮譽也好、批評也罷向來是沒有任何的感知,他只在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現在大家都因爲你而受到了批評,所以你之後能夠以此爲鑑,別太以自我爲中心。”局長手指在桌面上狠狠的敲動着,“如果你在做這些實驗之前,先提前跟我們說一說,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江西穆坐在一旁的皮質沙發,冷冰冰的說道:“這麼說我做的實驗都是錯誤的?”爲了功績可以抹殺他一切的努力,他僅僅是在心中冷笑一聲——人心,一向都是如此罷了。
局長不置可否,“如果早點說這個事情,我們就能避免這樣的尷尬。再與秘書長彙報的時候能夠留有餘地。”
江西穆冷哼一聲,頭轉過別處:“那是你要做的事情,與我並沒有關係。”
“你!”局長氣得大拍桌子,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再然後,就是局長的逐客令,“那你現在可以回去!還沒有見過你這樣不聽勸的同志。”
江西穆報以一個鄙夷的眼神,乾淨利落的走出辦公室。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正要進來的龍令錦。
龍令錦遞交材料,然後提到:“局長,我想請假一個星期。我爸龍山會要過60大壽,我得回老家操辦一下。”
局長徑直大筆一揮,“同意”二字就此落下。
江西穆正要離開的時候,聽到龍山會三個字,不禁站住了腳。微微一愣,當年水仙監獄發生劫案的時候,龍山會可是監獄長。
與龍令錦共事有半個月,竟然沒有從姓氏上發現這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江西穆也想借此機會去“拜見”這位監獄長。
龍令錦抱着材料出來之後,江西穆就在門口守着了,徑直問道
:“你父親是龍山會?準備過60歲大壽,是吧?”
龍令錦點點頭,“是呀。”
江西穆就說三個字:“我參加。”
龍令錦微微眯着眼睛,同意道:“也行吧——我之後給你請帖。”
“那你的老家是在哪裡?”江西穆問道,眼神帶着一絲銳利:“你的父親以前是監獄長吧?”
龍令錦點點頭:“這你這麼清楚。確實,我爸以前是水仙市監獄長,以前跟你是一個城市的。後來提前退休,就回到清平市這裡養老了。大壽的典禮就在老家南山縣,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江西穆立即點點頭,他正想借這個機會。
下午三點,明誠晃悠悠的回到辦公室。他這段時間藉着在外地的機會四處旅遊去玩,現在才瀟灑的回來。當然,昨天那件事他已經聽說了,一回來當然是少不了挖苦。
“回來的時候,聽到大家議論紛紛,想着是哪位又立大功了。結果卻是聽到你的種種壞話。”明誠一臉嬉皮笑臉,嘴上卻不依不饒:“他們都說,要是沒有你的那個爛實驗,大家的獎金也不至於沒有呀。”
江西穆還在研究着那第二個密室的方案,他擡着頭,眼眸冰冷,“請你出去!”
明誠將那旅行包放在座位上,“這是我臨時的辦公室,我當然可以在裡面。難道只允許你一人辦公。我當時就勸你不要多管閒事,結果你偏偏不聽。反正你要管就管唄。管好了還可以得個名聲,管不好——不用我說,你看看現在的處境。”
江西穆豁然站起來,“說得夠多,你就可以出去。”拳頭微微握緊,他有把握絕對可以將面前這個人打得滿地找牙。
明誠一臉無害,聳聳肩,“反正我明天就去南山縣看看那裡的土坑房屋。咱們依然井水不犯河水哦呵呵。”
江西穆皺着眉頭,“明天我也去那裡,要調查一件事情。”
明誠鄙夷的看着他,“真是到哪都能遇到你這個怪人。順風車我可不帶你。”隨後他便帶着那旅行包,瀟灑的離去。
江西穆坐回座位上,想着明天去找龍山會的事情。在前段時間發現的記錄本當中,就多次提及監獄長龍山會。如果是這個人,一定會知道許多當初劫案的事情,這真是他想要了解的。
有一件事情,江西穆挺在意的,就是龍令錦所說的提前退休。算一算,劫案的時候,龍山會是43歲這樣,根本就沒有到退休的年紀。莫非他藏了什麼事情,怕泄漏了,所以要提起退休。
這恐怕又是一個棘手的事情呀。
這時候,一個電話響起來,是龍令錦打過來。“明天上午九點我就回去了,你是要一起的吧?那我在大門等你。”
江西穆答應道。隨後龍令錦又交代了其他一些事情,就掛斷了電話。
他握着電話,眼神銳利。明天就去拜見這位壽星,看看他對劫案會有什麼樣的獨特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