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樓道傳來雜亂的聲音,仔細的辨別,好似有很多人在奔跑。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多,終於有人聲傳來——“快捉住他,他就在這棟大樓裡面!這些大樓都是他毀的,他 在裡面安放了炸藥。快抓住他。”
不管怎麼說,有人總好過沒有人。江西穆不擔心有人來鬧事,反而擔心未知的恐懼。
終於那些人從樓道轉角處出來,江西穆就靠在牆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的等着他們。
黑壓壓的人頭,看上去有三十多人,手中拿着警棍。堵在樓道那,就有點像一羣古惑仔。
“就是他!就是他造成了恐怖的襲擊事件。大家上!逮住他!”其中一個人大聲的吼道,在樓道當中顯得格外的淒厲。
樓道兩側,一邊是隻有江西穆一個人,而十米開外的另一邊則有三十多人持着警棍,虎視眈眈。人數上一對比,可見有明顯上的區別。
大聲的吼叫下,三十多個人如大軍潮水一般,呼啦啦的衝了過來,那混亂的腳步聲“乒乒乓乓”的在樓道間迴響,奏響最恐怖的樂章。
江西穆依然冷冷的看着他們飛速的逼近,即使前方有千軍萬馬,也絕對不能打敗他。他的身前,絕無敵手。
一個警棍飛了過來,江西穆低頭一繞,躲過了那警棍,隨後拳頭一揮,重重的打在那人的牙齒上。那人哇啦一聲,整個嘴都血齒模糊。隨後他奪過警棍,重重的打在另外一個人的頭上。
其他人見到江西穆這麼狠,稍顯停頓了一下。爾後發瘋了一般將他團團的包圍,用腳踹的,用警棍打的,毫無章法的亂來。而恰恰是亂來,才方顯可怕。即使是拳王在此,也會顧此失彼。
果然,江西穆稍顯遲鈍。因爲四面八方的團團包圍着,他不一定能施展得開手腳。所以當他猛打前方几個人的時候,後面的幾個人則衝上來,朝着他的背部又是踹又是打。
腹背受敵,乃是兵家大忌。江西穆咬着牙,忍着身上的多處疼痛。其實,這點疼痛根本就不算什麼。在許多年前,他也遇到過這樣的問題,當時可是又五十多人,真正的打羣架出身的,手中拿着砍刀,朝着他砍過來。而他最後血戰了三小時,渾身浴血,全身上下都是深深的刀傷,只有他從中活了下來。
今天只不過是小規模的羣架,他怎麼會將此放在心上。
因而,他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得想一個辦法突破,先讓自己擺脫腹背受敵的危險。
這時候,江西穆看到身側有一個較爲弱小的人。那人切切諾諾,僅僅是用警棍揮來武去。越是害怕,越是容易成爲別人攻擊的目標。他一把抓住他,側身一腳踢飛好些個人的胸膛。
那個稍微弱小的人竟然害怕得渾身顫抖,整個臉色蒼白無比。江西穆一把抓過來,反手扣在他的脖子上,面目兇狠,似乎在說——你們上來試試。
果然周圍的人開始投鼠忌器,僅僅是
揮動着警棍,不敢上前,生怕傷害到自己的同事。那個弱小的人害怕無比,怯懦的喊道:“救命……救命啊……”
江西穆反手扣住那人的喉嚨,面目猙獰,一點點的後退,以此逼退那些人。那些人也比較的配合,慢慢的讓開一個口子,給他通過。
“快放開他!”“你個卑鄙的小人啊。你這是挾持人質的行爲!”狂怒的吼叫充斥着樓道。
江西穆陰毒的微微一笑,“那你們又有什麼證據說我製造了這個什麼恐怖事件。我可是受害者之一。”
“你放屁,你偷偷的混到了監獄裡面,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結果這些大樓都一棟又一棟的坍塌,你敢說這件事不是因爲你而起麼?”其中一個口吐飛沫,大聲的質問道。
江西穆沒有回答,僅僅是挾持着這個人一點點的後退,直到完全的從包圍的人羣當中脫離出來。
那三十多個持着警棍的人一點點的逼近,絕對不放過面前的歹徒。而江西穆則一點點的後退到樓梯口,就想一直劫持到一樓,然後趁機逃脫。然而看向樓梯口,幾個人影急忙的閃進過道陰影處。
以爲這樣就能逃過他的眼睛嗎?
樓道下面一定還有人在守候着,兩撥人馬將他團團圍住,就是讓他插翅也難飛。豈會中計?
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是慢慢的挪到天台了。他開始朝着樓頂天台的階梯一點點的走着。
那些人也逼得很緊,基本上是寸步不離。手持着警棍堵在樓道口,每一個的臉上寫滿了憤怒,雙眸瞪出兇光。
其實到了樓頂,江西穆也並不清楚該怎麼做。樓頂能夠逃跑的機會就越來越少。只能隨機應變了。
然而,時間卻不允許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腳底下的地面劇烈的顫抖,晃盪了幾下,所有人都站不住了腳,跌倒在階梯上。大家臉色顯出慌張,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這棟大樓也開始不行了,最終會像其他的大樓一樣,炸成了廢墟。
“跑啊——”所有人急忙的往後撤退,又如潮水那般,嘩啦啦的向後撤退。但是有些好個人愣在了那裡,不動不走。結果踩踏事件就發生了,反應快的人衝到反應慢的人身上,把他們給撞倒在了階梯上。
三十多個人,就有十幾個人被擠在過道處,或者階梯的地方。慘叫聲跟殺豬無異——“我的手啊——你們踩到我的手啦。”“不要在擠着我了,我都要掉出去啦——”
“咚咚——”有兩個人不幸的被旁人擠到了樓道欄杆處,再加之欄杆較矮,腰一番,整個人往後翻,整個人都摔得半生不死,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就又被先到撤退的人踩到了手或者腳,再次慘叫嚎嚎。
由於方纔的震動,江西穆的手一鬆,之前被挾持的那個人如球一般的滾落下去,“乒乒乓乓——”的砸向最後面的那個人。
整個大樓轟隆隆作響,其實是大家撤退的時
候慌亂的腳步聲在過道造成的迴響。所有人都沒命似的,爭分奪秒的從六樓往下面跑,恨不得一個箭步從六樓瞬移到了一樓。
江西穆急忙下到六樓的過道處,之前有太多次的經驗了,樓梯是一定走不得的。所以先暫時不動,看看情況。
大樓進入了短暫的休息,沒有像方纔的劇烈震動。
那些人衝到四樓,慶幸自己沒有遇到危險,再有四層樓就安全到達樓底了。至於那些被踩在過道上的人,就留在原地嗚呼哀哉把。反正,自己逃命最重要,別人哪裡管得了。
正當大家高興的要衝出這棟危險的大樓時候,整個大樓再次劇烈的顫抖——“轟隆——轟隆隆——”聲音猛然爆出,幾乎耳朵都要震破。
“不好了——大樓就要坍塌了——”話音剛落,上面的樓道陡然砸下。
“哇——”所有人眼睜睜的看着頭上的樓道階梯砸下,手腳本能的反應要快些逃跑。可是這可能嗎?前面還有這麼多人,越是着急越是動彈不得。結果就卡在當中,滿臉寫滿了死亡的恐懼,睜眼看着那樓道砸下。
可偏偏在砸到頭皮的一剎那,自己腳下的樓道也陡然一鬆,也隨着重力往下摔,砸向下一層的樓道。
這些人摔得七葷八素,“砰——”上面的樓道階梯也隨之砸向。
“轟隆——”
那些人就這樣當成了肉夾饃,夾得血肉模糊,只見血嘩嘩的往下層樓道流去。
江西穆看着面前的樓道再次炸灰,心有餘悸。幸好自己沒有跟着這三十多個人一塊逃命,要不然真的會粉身碎骨。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自己現在還不能是在這裡。
現在就是想辦法逃出這棟“坤卦”大樓。根據圖紙上寫的,這便是最兇險的“死門”。短暫的休閒,那恐怕便是無間地獄。
江西穆現在想想,這棟大樓的連接到北面的“離卦”大樓,那連接的階梯在四樓。現在也沒有辦法下去。即使下去了,那要怎麼去“離卦”大樓呢?
他看向北面,“離卦”大樓現在還滾着濃濃的黑煙,猶如巨大的焚屍場,看到無數的灰燼滾滾而起。“轟隆——”大火之下,那棟大樓整個垮掉,砸出十幾米高的火星點點,隨着風四散飄去。
“咳咳咳——”江西穆捂着鼻子,吸了一些菸灰。
那棟大樓殘留的巨大的灰燼紅彤彤的,火勢依然,滾滾黑煙再滾向天際。地獄也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
所以即使想要從這棟大樓道對面去,那是根本不可能。再回頭看看正東面的“兌卦”大樓,不知道什麼時候,中間的連接階梯已經斷去。
空蕩蕩的過道,風呼呼的吹着。
江西穆處在當中,去也不得,回也不得,只能停在原地,空絞腦汁卻毫無辦法。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出去?
他已經無路可走,只能安安靜靜的等待大樓最後的崩壞毀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