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回到警局裡,徑直走到技術科,邊江在裡面研讀着雜誌。江西穆將那筆記本放在桌上,“幫忙檢驗下上面的指紋。同時對比扶手那檢測的指紋。”
“上面有兇手的指紋?”邊江驚訝道。
江西穆聳聳肩,“只是有些懷疑,試着檢測一下。還有,需要我的指紋嗎?”
“不需要。如果兩個都不是,那有什麼好說的。”邊江笑道:“當然了,如果檢測到像似了,再來問你要指紋。”
“嗯。”江西穆點點頭,“大概要多久。”
“到時通知你。”邊江說道:“話說你總是讓我檢測亂七八糟的東西,記得請我吃東西。”
“再說吧。”江西穆面無色彩,轉身離去。
正要回到檔案室,轉角處遇到了凱歌,他笑嘻嘻的說道:“我查到好東西,對案情可有幫助了。”
“是什麼?”江西穆問道。
凱歌神秘兮兮的說道:“待會兒到隊長辦公室去看。”
這急着邀功的人吶。
兩人進到隊長辦公室,曾今朝剛打完電話,見到兩人進來,無奈的搖搖頭:“又被市領導訓了一通。我看看時間——有二十分鐘。”
“不用那麼擔心,很快就會找到。我在調查視頻的時候,就看到兇手的樣子。只要搜索一番一定能找到。”凱歌十分自信的說道。
江西穆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大相信。兇手如此的狡猾,第一次命案就使出了換車的伎倆,只是拍到帶着帽子和墨鏡的年輕人。
曾今朝急忙催促凱歌趕緊播放。凱歌偏偏還不緊不慢的插U盤,找播放器。
視頻播放的是昨晚上7點半,地點在西大門。
視頻中,一個穿着灰白色衣服的人——應該是風中柳,拿着棍子出現在鋼管前面,左顧右盼,很快衝到馬路中。但結果卻被一個開摩托的人撞到,剎不住車,一直將人撞到人行道。風中柳甩開棍子,往後跌倒,靠住鋼管,上面幾根鋼管鬆動,砸落下來,正好砸到風中柳的後腦勺。
從19點40分到50分,那個摩托車司機一直定在那。由於頭上帶着頭盔,看不清人的模樣,只能判斷出他穿着青色外衣,身高大概爲1.7M-1.8M。摩托車司機顯然是慌亂無比,之後做了個決定,將風中柳放在後座位上,屍體朝下趴着。接着摩托車司機開着摩托車進到了老體育中心。
“這個就是兇手。他將屍體帶到了籃球場。”凱歌笑道,暫停了視頻,指着車牌號說道:“雖然最後一個數字沒有拍清楚,但是拼上十個數字,還是可以調查得出來。”
江西穆抓住桌腳,立馬再次重播這個視頻。
視頻當中,司機停滯了10分鐘。之後開着摩托車進到了老體育中心。
“拖動的時間還比較的長。怎麼說呢?你看這背部的衣服,血跡從頭部到腰部,要麼是拖着,要麼是揹着。我估摸着,應該是拖或者背了20分
鍾。”昨晚上醫生的話在耳邊徘徊着。
那麼摩托車開進裡面,最多兩分鐘就到了籃球場,怎麼會有20分鐘這麼長的時間。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得到現場再次看看。
“隊長,我到老體育中心看看,這絕對不尋常。”江西穆沒有解釋過多,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曾今朝讓凱歌跟着出去一塊調查。江西穆在上車前,向技術科再要了一個魯米諾試劑。
凱歌開着車,一路向老體育中心疾馳而去。在路上,他就問道:“到底哪裡不對了,難道那個起着摩托車的不是兇手?”
“不知道。”江西穆冷冷的回答道:“我感覺有問題。”
之後江西穆沒有說話,凱歌也沒有多問,只是心中略覺得有些不爽——明明那人就是兇手呀。
到了西大門,江西穆便蹲在地上。由於昨晚的雨,再加無人走動,許多痕跡都還保留着。
在靠近西大門的地方,他看到有一塊有若遊絲的血跡混在雨水當中。對其碰灑着魯米諾試劑,果真發出了輕輕的淡藍色的光。
“這裡沿路上,都有血跡。你看——”江西穆觀察很細緻,指着路上的點點污跡說道,“我們跟着這些血跡,看看能帶我們到哪裡?”
一路上他們都在噴灑着魯米諾試劑,跟着淡藍色的熒光,慢慢前行。那些熒光,就像是夏天的螢火蟲,振着翅膀,指引着他們走向未知的領域。
藍光每隔1米會出現一處,延伸了50多米,最後穿到一個草叢中。他們繞過茂密且低矮的樹木,小心的踩過雜草林林的地帶,在一處低矮的灌木後面,發現了一小處血跡。
“這裡還有腳印,十分的清晰。”江西穆指着草地,“幸好昨晚下雨,才得以保全。”
“而且,有兩個。”凱歌將其拍照。
將血跡、沿路的腳印拍照之後,小心的退出這個未經修剪的綠化帶。江西穆與凱歌說道:“或許,這纔是真正的拋屍地方。那個人,應該稱爲肇事司機,將屍體丟在這裡。”
“肇事司機?”凱歌半眯着眼睛,自己辛苦查到的視頻,自己認爲的兇手卻降級成了肇事司機。
江西穆點點頭,肯定的說道:“這起命案應該源於這個不幸的事故。肇事司機撞死了人,並沒有投案自首,而是選擇將人搬到體育中心南側的樹叢中,企圖掩蓋犯罪事實。之後,真正的兇手發現了屍體,便將屍體背到籃球場,砍下了右手。”
凱歌有些難以理解,但仔細想想,應該是這麼回事。
“這個推論是正確的,兇手以爲藉助這個屍體就能擺脫自己的嫌疑,證明自己在那個時間段有不在場的證明。”江西穆單手撐着下巴,皺着眉頭:“爲何兇手會出現在舊的體育中心?”
如果這真是那肇事司機所爲,那麼兇手應該是不知道的。兇手怎麼會那麼湊巧,在警方道來之前,將屍體背到籃球場?
肇事司機可不
會通知兇手的。
兩人開車,回到了警局。
曾今朝瞭解情況後,“把這個足跡照片發給省會蘇臺市,請那裡的專家幫忙鑑定一下。”他端詳着照片,上面出現了兩種腳印,最明顯的是一個腳印壓住另一個腳印。後面那個應該是真正的兇手。
“上一起案件,於副部長死後留下的信息,我們沒有公佈吧?”曾今朝猛然問道。
“如果隊長你沒有在記者面前說的話,那就真沒有了。那個信息我們收隊時候當場擦除,外界不會知道。”凱歌肯定的說道。
曾今朝點點頭,“那就好。”
江西穆沉沉的說道:“兇手再次來到命案現場,一般是兩種可能。第一是上次命案,留下了致命的線索,我們已經勘察了現場,只發現了死者於家傲留下的dying message,但是這個信息我們未曾紕漏。因而我想,這個情況應該予以排除。”
“那第二種?”曾今朝問道。
江西穆單手託着下巴,眼眸冰冷帶着堅毅,“第二種,過來熟悉下場地情況,進行下一個命案的佈置。通過前兩起的命案,兇手絕不可能是臨時起意,一定是有計劃有準備的。很顯然,這一次是來勘察地形。”
“你是說,兇手很有可能在體育中心再犯一次?”凱歌很緊張,急切的請求隊長重點守在體育中心,以期守株待兔。
曾今朝擺擺手,“就算他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慾望了。兩次都在體育中心,下一次在同一個的可能性會很低,就比如第一次命案,勇遇樂死的地方在老二中。”
隊長稍稍沉思,便說道:“現在開會有點晚,且大部分的人都不在。這樣,凱歌你通知他們明天早上9點開會。我將這三個案件梳理一番。”
“好的。”凱歌點點頭。
經過之前一個多月對全市所有攝像頭的調錄和整理,曾今朝慢慢找出這三起命案的關鍵信息所在。他不眠不休將這些視頻整理清楚,僅僅睡了2個小時,就要求早上九點準時開會。在會上,他頂着大大的熊貓眼,依靠着茶葉提神,有條不紊的分析其中的信息。
“這三起案件,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屍體都是被兇手故意擺在籃球場上,並且砍去右手,放在癟氣籃球的旁邊——當然第三起是沒有籃球的——唯一不同的在於擺放的位置。”一邊說着,曾今朝一邊拿出照片,貼在白板上。
“第一張照片,死者是一中體育組組長勇遇樂,死亡地點是在鋒興園的家中,屍體卻被兇手搬運到了荒廢的二中——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屍體擺放在籃球架西北側,也就是得分後衛這個位置,右手被砍下,與籃球一起放置在罰球區。”
“先說第一起案件的視頻。我們搜尋到的結果可以用曲折二字來解釋。10月10日晚上9點30分,出現在延安路與西洋路的交界處,這輛車是東風逍客,車一直往西洋路南端而去。9點45分,出現在西洋大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