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潤看着衛箬衣的眼睛有冒火的趨勢,忙將自己面前的那碗餛飩朝衛箬衣的面前一推。
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她還想多在外面待一會呢。如果因爲一碗餛飩弄的這兩個人吵起來,實在是有點不值當。
“你……吃……”福潤可憐巴巴的看着衛箬衣,眼底帶着祈求之意,意思便是讓衛箬衣不要和蕭瑾計較。
衛箬衣翻了一個白眼,忍了!“你的給我,你怎麼辦?”衛箬衣問道,“不然再叫一份,你先吃,我再等等。”
“你吃我的吧。”衛燕將自己那份放在了福潤的面前,溫潤的一笑,“橫豎我的身體不太好,也不太敢隨便亂吃外面的東西。”
福潤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皮就是一紅。
她垂下頭,輕輕的點了點,那樣子像極了羞澀的少年,真真的惹人憐惜,她雖然貴爲公主,但是在宮裡總是被人欺負,都已經欺負習慣了,從來沒人主動讓東西給她,福順一般是見她有什麼東西就搶什麼東西。搶她的東西比不是代表福順喜歡,只是福順覺得,福潤既然寄養在這裡,便是事事都要聽她的。她給的,福潤才能用。
福潤的心底盪漾開了一層層微熱的波瀾,鼻子頭稍稍的一酸,她忙將頭垂的更低,生怕被旁人看到她現在眼眶有點發紅。今日出來便是要高高興興的,她被一碗餛飩給弄的要哭算是個什麼事情。
福潤的舉動讓衛燕十分的尷尬。他剛纔只是出於好心,所以纔將自己那份推給了福潤,如今見福潤低頭耷拉腦袋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冒犯了公主殿下。他忙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殿下,是在下的不是,在下並非有旁的意思,您不要誤會。不是因爲在下不想吃所以才推給殿下的。而是……”哎呀,衛燕越說越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對,怎麼都覺得自己有點越描越黑的趨勢。解釋來解釋去,反而解釋了一個四不像。
衛燕與旁人接觸的也少,更是鮮少面對如同福潤這樣的姑娘,好尷尬。
福潤卻是被衛燕的慌亂給弄的笑了起來。
“沒事。”她輕輕的說了一聲,“我……明白的。”她咬了咬脣,隨後才緩緩的擡起頭來,用手捧住了碗,“衛大哥……不用擔心我會胡思亂想。”
“那邊好。”衛燕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剛剛真是差點急出他一身汗來。
福潤擡起眼眸來看了衛燕一眼,眼波之中的笑意更暖了幾分。衛燕也幫回了一個笑容。
他們兩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笑來笑去的,衛箬衣坐在一邊就瞪大了眼睛。總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啊!
她不由轉眸看了一眼蕭瑾,蕭瑾正巧也在看着她,神色的眼眸之中蘊着一種衛箬衣看不懂的情緒,見衛箬衣看他,偷看被發現了的蕭瑾馬上輕哼了一聲,藉以掩飾自己當裝被抓的尷尬。衛箬衣聽蕭瑾這邊哼了,她那氣就不打一處來,“哼!”她頓時就用鼻子哼了一個更大聲的。
“哈!”蕭瑾不由失笑,“你那是什麼意思?”
“你又是什麼意思!”衛箬衣橫了他一眼,“一來就搶我的東西吃!”
他爲了沿途安排人保護她,連晚上的飯都沒顧得上吃,還一路吹着寒風跟着他們走到了現在,吃她一碗餛飩怎麼了?“我樂意!”蕭瑾輕瞄了一眼衛箬衣,當着她的面又吃了一顆餛飩。
“幼稚!”衛箬衣嘟囔了一聲。要不是看在大哥和福潤的面子上,她早就和他翻臉了。
“你不幼稚?”蕭瑾側目,回了一嘴。
“比你強!”衛箬衣氣不過,回道。
“我沒看出來。”蕭瑾輕蔑的一笑,翻了衛箬衣一個白眼。難怪她動不動就翻他的白眼,這翻白眼的確還蠻爽的。
“你眼睛有毛病。”衛箬衣將胸一挺,掐腰道,“幼稚鬼!”
“你嚷嚷什麼?”蕭瑾的目光掃過了她的胸,緩聲說道,“又不是誰嗓門大誰有理的事情。還說自己不幼稚。”
我去!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和這個人呆在一起,這日子沒法過了!
衛箬衣從腰間的荷包裡面掏出了一些碎銀子拍在了桌子上,“老闆,結帳!”她大吼了一聲。
老闆趕緊過來,一看,笑道,“各位都還沒吃完呢。是不是不好吃?”
“好吃!但是沒胃口吃!”衛箬衣盯着蕭瑾,隨後對老闆說道,“看到了不想看的,眼睛受傷,連帶着胃口也跟着不好了。”
蕭瑾斜眼看着衛箬衣,“她不吃算了,人家高高在上自是吃不慣這種街頭的東西的。”
“你說什麼!”衛箬衣一再被蕭瑾撩撥,實在是氣不過了,她一撈自己的衣袖。“想打架是不是啊!”她個暴脾氣的!別以爲大哥和福潤在,她就不好意思當衆發飆!
“上次打輸的人不知道是誰。”蕭瑾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說道,“自己許下的事情還沒兌現呢!手下敗將!”
衛燕已經看得有點發傻了。
見着兩個人劍拔弩張的,衛箬衣更如同是鬥雞一樣梗着脖子,他就趕忙站了起來,“好了好了。都消消氣。這是在外面,先別鬧了。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
“誰和他(她)鬧了?”蕭瑾和衛箬衣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兩個人說完就詫異的對看了一眼。
“都是他(她)先挑釁的。”隨後兩個人又同時指着對方對衛燕說道,又是異口同聲。
衛燕……
“你幹嘛學我說話!”蕭瑾和衛箬衣再度異口同聲的對着對方吼道。
兩個人吼完就真的完全愣住了。
就連在一邊的福潤也都是張口結舌的。
衛箬衣和蕭瑾的默契度也太高了一點吧……接連三句,都是一模一樣的話,分別從兩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神同步啊。
衛燕以手撫額,嘆息着坐下,“你們兩人的官司,怕是鬧到陛下那邊也是打不清楚的。”
“恩。”福潤趕緊如同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表示非常認同衛大哥的話。
一邊的老闆已經笑的要打跌了,他年年在這上元節的夜市上擺攤,見過無數的癡男怨女,但是如同衛箬衣和蕭瑾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他又舀了一碗紅豆羹,放在了衛箬衣的面前,“姑娘消消氣。”老闆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