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心蘿的節食行爲,在一天之後,宣告失敗。原因就在於,冬枝不停地用各種美味佳餚,來誘惑她。
“冬枝,是夫人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姚心蘿問道。
冬枝笑着默認了,姚心蘿帶着那碟白玉梅花糯米糕,去了澹寧居,“娘,胖呼呼的,像頭豬似的,沒人會喜歡的。”
“我就喜歡啊。”韓氏笑眯眯地道。
“那是因爲您是我娘,兒不嫌母醜,同樣母也不會嫌兒醜。”姚心蘿噘着嘴道。
韓氏摸摸女兒肉嫩嫩的小臉,手感很好,然後輕輕捏了一把,笑道:“我家乖囡,不管胖瘦都好看。”
“娘,我覺得還是瘦比較好看。”姚心蘿不同意她的說法,扯着身上的衣裳,“您瞧瞧,衣裳擠得都要穿不下了。”
“穿不下,就做新的。”韓氏不甚在意地笑道。
“娘啊!”姚心蘿不依地往她懷裡拱。
“好了好了,乖囡不惱,娘幫你想辦法。”韓氏不再逗她了。
姚心蘿驚喜地擡起頭,“娘有好法子,能讓我吃不胖?還能瘦下去。”
“沒有。”韓氏搖頭道。要有這法子,她也想要。
姚心蘿眸光暗了下去,把頭又埋回韓氏地懷裡。
“孃的法子是問李恆,他要是喜歡胖的,乖囡就不用節食變瘦了。”韓氏笑道。
“哪有人會喜歡大肥婆的?”姚心蘿悶聲道。
“萬一李恆喜好異於常人呢?”韓氏拍拍姚心蘿的背,“囡囡要是不好意思問,娘幫你問。”
“不用了。”姚心蘿趕緊道。讓韓氏去問李恆這事,她就沒臉見人了。
“囡囡,自己問也行,我讓你大哥和李恆說說,讓他抽空來家裡一趟。”韓氏笑,隨手塞了塊梅花糯米糕放嘴裡,“冬枝的手藝,已超過她師父了。”
姚心蘿坐起身,拈了塊糕點,放嘴裡,嚼了嚼,味道酸甜,入口有那種糯糯的感覺,很好吃。姚心蘿深知,有韓氏和冬枝在,她沒法節食,於是她決定寫信問問李恆。
姚心蘿是含蓄的,她沒有直接問李恆是喜歡胖姑娘還是喜歡瘦姑娘,而是畫了兩幅畫,一幅畫得是肥頭大耳的豬,一幅畫得是槁項黃馘的豺。
兩幅畫姚心蘿託姚敦臻捎給了李恆,“大哥,你讓他鑑賞,問他喜歡那一幅。大哥,不準提點他。”
“妹妹放心,大哥絕對不會提點他的。”姚敦臻挑眉,大舅子此時不爲難妹夫,何時爲難?
姚敦臻看了兩幅畫,會意地笑了笑,拿去給李恆,“家妹的雅作,你鑑賞鑑賞,看看那幅畫得更好?”
李恆收到兩幅畫,認真地鑑賞了一番,心領神會地挑了那幅肥豬圖,然後畫了一幅圖,親自送到樑國公府。
姚心蘿得到通報,去拙院來見他。
“謝心兒賜畫,這是我的還禮。”李恆將圖奉上。 wWW ⊕ттkan ⊕co
姚心蘿展畫一看,噗哧笑了。紙上畫着兩頭肥豬,一頭腦袋上戴着朵花,一頭用豬蹄踩着把劍。在兩豬之間,畫着綢帶花,花的下面,寫着:珠圓玉潤,甚喜。
“心兒,可還記得小時候,福親王喚你什麼?”李恆笑問道。
姚心蘿噘起了嘴,她當然記得,在她七歲之前,她還沒褪去嬰兒肥,福親王都叫她小胖妞。
“你不會也想叫我小胖妞吧?”姚心蘿眯着眼看着他,目光透危險,大有李恆敢說是,她就翻臉。
“我想叫你雪糰子。”李恆笑道。
雪糰子,圓圓滾滾的,是李恆最喜歡吃的。姚心蘿脣角一彎,收起畫,嬌嗔地道:“不許叫我雪糰子,你纔是雪糰子呢。”
言罷,姚心蘿抱着畫跑了,脣邊的笑,預示着她的開心。李恆的喜好,莫非還真是異於常人?
姚心蘿擔憂自己太胖,完全是多慮了,等天氣轉暖,她和梅香雪去雅筑館,董若塵在考驗了她之後,道:“心兒,你現在已經能很快入定,可以學習這套心法。這套心法可以保持身體的纖細,還能讓容顏不老。”
“師孃,這套我也可以學嗎?”梅香雪問道。沒有女子,不想保持不老的容顏,那怕平時一點都不愛打扮的梅香雪。
“你若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入定,你就可以學。”董若塵淡然道。
“師孃,我不可能這麼快入定。”梅香雪雖打小就學武,可她性情活潑,在靜心凝神方面,遠遜於師兄們,也不及拜師拜的最晚的姚心蘿。
“那就好好練功,你什麼時候練成,就什麼時候教你。”董若塵看了眼姚心蘿,“心兒不許私下裡教她。”
“心兒謹遵師命。”姚心蘿欠身道。就算董若塵不叮囑這一句,她也不敢教梅香雪,她怕教出岔子來。
梅香雪被姚心蘿教訓了一回,並沒吸取多少教訓,然後又被姚心蘿使計嚇唬了兩回,姚心蘿還請韓氏安排她去看了看那些不守婦道之人的悲慘下場。
這幾個月梅香雪是老老實實的,跟着吳氏在繡花。可以說,現有了她最懼怕的人不是董若塵,而是姚心蘿。董若塵都發了話,她就更不敢去糾姚心蘿了。
姚心蘿認真地修煉了這套心法,如董若塵所言,她瘦了下來,等到雨水節氣過後,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她脫下了臃腫的棉襖,換上了美麗的春衫,發現量體做好的春衫都過於寬鬆。
“姑娘還說自己胖了,瞧瞧,這衣衫得掖進去三寸才合身。”冬柳笑道。
姚心蘿摸着尖尖的下巴,高興的笑了。
不知趣的林太傅,被聖上責令致仕了,因而他不能得到任何賞賜。灰溜溜地領着一家老小,返回原籍。京都的宅子是御賜的,他不當太傅,這宅子是要被收回的。
聖上沒有再提拔人填補他的空位,三公只有兩公了。聰明的人都看出來了,三公廢除是遲早的事。
三月初六,是蕭浚成親的日子。
女兒將要嫁入皇家,樑家心是忐忑不安的。樑家雖然也是六大世家之一,然偏居甘山,在朝中並無勢力,樑珏也不過是剛剛纔步入仕途,還在翰林院熬閱歷,只怕無暇顧及到秦苡。
樑母雖然知道女兒嫁給蕭浚,就是福王正妃,身份尊貴,但在出嫁地頭一天晚上,還是提醒她道:“我的兒,福王是萬歲爺和皇后娘娘嫡出的幼子,雖瞧着脾氣還好,但是皇家人自有皇家人的性情,你嫁過去大事要穩着,小事要忍着,切不可動不動就與福王鬧脾氣。這女人想要地位穩,就得早生孩子,還要生男孩,知道嗎?”
樑苡受教地點頭道:“母親放心,女兒不會爲了小事,與福王慪氣的,我會好好過日子的,母親您放心。”
“我看那位昭和郡主爲人和善,又深得太后的寵愛,跟太子妃和大公主都搭得上話,你日後要多與她來往。”樑母叮囑道。
“姚姐姐爲人很好,她很照顧我,而且日後,她是要嫁給定遠侯府的二公子,也就是福王的表哥李恆將軍的。”樑苡笑道。
“你們是表妯娌,那就更該交好了。”樑母笑道。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子話,樑母塞給她兩本避火圖,讓她要仔細看,就匆匆離去了。樑苡翻開一看,羞得滿臉通紅,將書拋到一邊,良久,才又拿過來,忍着羞意繼續看了下去。
初六的早上,天氣明朗,萬里無雲。蕭浚穿着大紅吉服,親自去樑家新買的宅子,迎娶樑苡。他是親王之尊,原本是不需要親迎的,但羅太后前幾日特意宣他進宮,語重深長地叮囑他道:“小七,人說皇家人情薄,可是你既然點頭應允娶妻,斷不可將人娶回來,冷落她糟蹋她。人家也是有父母生,父母養的,也是父母手心裡的寶貝。”
“皇祖母,小七知道,小七不會犯傻的。兩家要結親,不是要結仇。她是小七娶回來的妻,小七會對她好的。”蕭浚眸色幽深似潭地道。
羅太后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小七長大了。”
蕭浚勉強擠出一絲笑,他若是早點長大,或許……蕭浚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蕭浚能來親迎,令樑家人倍感安慰,對樑苡嫁進福王府的擔心,減少了幾分。福王娶親,有了正妃,這後宅的來往就方便多了。不知道聖上會給安郡王,指一門什麼想的親事。
第二天,蕭浚帶着樑苡進了宮。章皇后看着樑苡表情僵硬,笑容勉強,打發樑苡出去逛花園,責怪蕭浚道:“你怎麼能去親迎了?你是王爺,是親王。”
蕭浚微皺了下眉,道:“她是我的王妃。”
“她這王妃怎麼來的,她是嫁給你,她纔是王妃啊。”章皇后急聲道。
“她是要嫁給我,不是嫁給迎親使,當然得由我去親迎。”蕭浚解釋道。
“你,哎呀,算了算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跟你多說了。”章皇后氣呼呼地道。
蕭浚淡定地端杯抿了一口。
章皇后輕咳一聲,把聲音放軟,道:“小七,你是王爺,這身邊要多幾個人伺候纔好。你年紀也不少了,這開枝散葉的事,你別不往心裡去,早點生孩子,切不可學你大哥,成親幾年都沒孩子,把母后我急都快火上房了。”
“母后,我纔則成親第一天,您就說這些話,您是在詛咒我是不是?”蕭浚站了起來,“看來梁氏也不討母后喜歡,爲了不讓她來膈應母后,我會讓她少進宮來的。”
“小七!”章皇后厲聲喊道。
蕭浚行了一禮,“小七告退。”他不願與章皇后多言,轉身離開。
章皇后呆住了,連最聽話的小七也開始忤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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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太晚,過不了審,哎哎哎。